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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兩大護法 文 / 牧之楓

    第三百七十五章兩大護法

    魔尊仰天狂笑:「你們也配和本尊有恩怨?」青袍飄飄,沖天飛起。他不是笨蛋,不會傻得和對方硬拚,多半是想用飛行地絕技採取游鬥,個個擊破。

    幾十個白袍蒙面人各自翻了個觔斗,腳下生出五顏六色的彩雲,踏雲衝向魔尊。

    觔斗雲?難道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人?張風胡思亂想著正要開口,虛竹子卻對我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

    張風會意地閉上嘴。喝破這些人的身份沒什麼好處,搞不好還會惹來殺人滅口。只是這些神秘人為什麼非殺魔尊不可呢?他們此時出動,確實選擇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這莫非又和司徒南有關?

    魔尊臉上露出一絲異色,在半空倏然變向,向遠處疾飛。白袍蒙面人緊追不放,腳下的觔斗雲光華氤氳,激盪得雨露簌簌四散。

    這觔斗雲可真稱的上是飛行之冠啊。幾息間,白袍蒙面人就追上魔尊,裡三層、外三層,將魔尊遠遠地合圍堵截。看他們在空中分佈的位置,頗有層次感,疏密有間。人多而不亂。

    青衫呼地貼身,魔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驟停動作。從容頓在半空,眼神閃過淡淡的嘲弄:「想不到一向與世無爭的星宮,也會對本尊感興趣。」

    白袍蒙面人一言不發,紛紛撲上。魔尊凌空踏出一步,看似上前迎戰,身軀陡然下沉,一腳似快似慢,踩上一個白袍蒙面人的頭頂。腳立刻化作一柄尖銳地匕首,***對方天靈蓋。

    「這麼快就殺了一個?」張風又驚又佩。只見魔尊身法奇幻。氣勢如虹,拳頭快似奔雷,眨眼又殺了一人。

    「這是最耗力地打法。瞬間斃敵,表面上很威風,但消耗的法力要比游鬥多得多。」虛竹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半空:「可惜老妖怪只有這個選擇。時間拖得越久,和司徒南決戰時受的內傷就越加劇。」

    清嘯一聲,魔尊衝向人數最稀疏的西面,白袍蒙面人立刻分出十多個趕來堵截。眼看雙方正面交鋒,魔尊忽地倒退,看似向左飛出的弧線倏然變向。直直衝向正東方的六個白袍蒙面人,令趕到西面的一批人撲了個空。

    一拳擊出。凶厲披靡,生出千軍萬馬般地龐大殺氣。「砰」,只聽到一聲悶響,六個白袍蒙面人胸膛同時中拳,炸開血花。赫然是移形換影之術練到極致,連拳影也消失的結果。

    眼看前方被殺出了缺口,魔尊不進反退,一腿反向撩出,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背後追襲的一個白袍蒙面人猝不及防,慘叫聲中摀住***,從高空直墜。不等他落地,一輪純青爐火從上噴下,把他燒成一團焦炭。

    「好豪氣!好神勇!」虛竹子呆呆地望著魔尊,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原來他不是想逃走,而是要全殲對方。」

    大笑三聲,虛竹子喝道:「這樣的傷,這樣的劣勢,竟然還有君臨一切地氣勢!魔尊,魔尊,我虛竹子從不服人,今日也要對你說一聲——老子服了!」

    張風看得熱血沸騰,也忘了和魔尊是敵非友,興奮地嚷道:「這才是傲視天下的魔尊啊!」

    「轟」!又是摧枯拉朽的一拳,重若千鈞,打得一個白袍蒙面人筋骨寸斷。魔尊在半空中,以微乎其微地軌跡飛速移動,瞬息變向,屢屢衝出白袍蒙面人的合圍,再反客為主,倒戈一擊。每次出拳,必死一人。半注香下來,白袍蒙面人只剩下十多個了。

    「砰」,魔尊聲勢驚人的左拳,被一個白袍蒙面人的雙掌穩穩接下。魔尊的拳頭立即化刀,誰料到,對方的雙掌也同時化刀。魔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手刀變回輕柔五指,曼妙彈出。

    對方的手掌就像是一面鏡子,手刀也在這一刻變回靈巧十指,盈盈彈出,出手的姿勢被他模仿得絲毫不差。

    趁魔尊被此人纏住的當口,幾個白袍蒙面人從後方飛至,襲向魔尊。後者頭也不回,右手廣袖向後拂出,猶如一片連綿地流雲罩向對方。同時欲抽回左手,然而怪事出現了,左手就像和對面的白袍蒙面人的雙掌粘在了一起,竟然抽不回去。

    「是星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的鏡像手。只要和對手的拳掌接實,就能摹擬出敵人的攻擊法術。而且會生出一股奇特的粘纏力量,讓對方難以掙脫。」虛竹子虎目灼灼生輝:「此人的身份比其他人高得多了,應該是星宮的長老。」

    「星宮?」張風可是從來沒聽過天地間還有這樣一個勢力存在。看來這個星宮這一次圍剿魔尊下了血本,連星宮地長老也出動了。正想向虛竹子討教星宮的來歷呢,魔尊這個時候卻說話了。

    「嗯,居然是難得一見的鏡像手。」魔尊饒有興趣地盯著星宮長老地一雙手,左手連換十幾種法術,而對方也依樣畫葫蘆地變換法術,牢牢控制住魔尊的左手,讓他只能靠右手應付後方層出不窮的攻擊。

    「呲啦」一聲,魔尊的廣袖撕裂開來。身後,一個白袍蒙面人的手臂化成了蠕動的白蟻群,咬破衣袖,還要向魔尊手上爬去。適才,魔尊以變幻不定的方位瞬息移動,對方往往來不及施展絕學,就被擊殺。現在他被鏡像手纏住,這些白袍蒙面人終於得到了一展所長的機會。

    淡碧色的純青爐火「蓬」地閃出,白蟻群灰飛煙滅。純青爐火順勢暴漲,捲向幾個白袍蒙面人。其中一個瘦小的白袍人不慌不忙,空手***純青爐火。火焰由青轉藍,由藍轉紫,由紫轉紅,最後轉變成一團普普通通的火焰,被輕鬆撲滅。

    另一個白袍蒙面人旋風般衝了上去,無視魔尊向後撩出的一腳。「噗哧」,鮮血噴濺,魔尊的腳深深踹入對方小腹,卻面色微變。

    這個白袍蒙面人小腹裡噴出的血,竟然是純白色的,比雪還要慘白上幾分。白血濺在魔尊左腳上,像詭異的活物一般,急速向肌肉內滲透。純青爐火頓時從魔尊腳面上冒出,但被瘦小的白袍蒙面人空手抓住,再次把它轉換成普通的火團。

    其餘的白袍蒙面人趁勢夾擊,各種稀奇古怪的拳風、電光、勁氣、光焰劈頭蓋臉地砸向魔尊。後者右掌輕拍,空中飛舞的一片片雪花變成一個個胖乎乎的傀儡雪人,將對方密集的攻勢擋住。然而一眨眼,傀儡雪人被打得破碎四濺。

    長笑一聲,魔尊雙目閃過凜冽的殺機:「就讓你們星宮的人,見識一下什麼叫天下無敵吧!」

    魔尊的左手、左腳應聲炸開。

    張風和虛竹子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魔尊不會是靠自殘肢體來脫困?

    相應地,施展鏡像手的長老左手也不得不炸開,滲透肌肉的白血也在爆炸中,隨著魔尊炸毀的左腳蕩然無存。

    「砰」,魔尊轉身一拳,將能轉變純青爐火的瘦小白袍蒙面人擊得頭頸斷折。

    他用的是左拳!

    修長的手指、晶瑩的指甲、光潤的肌膚,滑嫩得就像是初生的嬰兒。炸毀的左手赫然奇跡般地再生了!

    張風和虛竹子瞪圓了眼,變成了兩隻呆呆的木雞。

    「可惜沒功夫研究你的鏡像手了。」魔尊淡淡地道,重生的左腳向後退出一步,右腿橫掃,將背後的長老踢飛出去,標出的鮮血在半空劃過一道艷麗的紅泉。

    瞬息移動,魔尊再殺兩人。雪花紛紛飄落在他身上,眉發沾了瑩白。張風清楚,魔尊的速度、力量不如剛才了。沒有喘息的連番劇鬥,使他的法力接近強弩之末。剩下的白袍蒙面人也察覺出來了,悍不畏死地撲上,與魔尊硬抗。

    魔尊擊出的一拳突然被另一隻拳頭頂住,拳鋒交擊,魔尊和對方同時一晃。

    這個白袍蒙面人就像是蠻荒巨漢,足足比魔尊高出兩個頭,拳頭大如酒甕,泛出灰濛濛的光澤。雖然魔尊的法力只剩下兩三成,但此人能和他硬拚一拳,抵住其中的龍虎之力,同樣是力量驚人。

    「砰砰砰」,空中彷彿響起一連串的炸雷。沒有片刻停頓,魔尊和巨漢硬拚了十多拳,身軀劇震,青袍怒浪般鼓蕩。巨漢拳頭周圍的十丈之內,空氣凝固。片雪不存,隱隱呈現出一條黑龍、一隻白象的光影。

    「龍象般若功。」虛竹子苦笑一聲:「這也是星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星宮居然動用了兩名長老。」

    「魔尊看來是混不過去了。」張風斷然道,這個什麼龍象般若功的威勢控制了方圓十丈,凝固地勁氣猶如實質,逼得魔尊不得不耗費魔力,和他硬拚。

    「再施展剛才對付司徒南的那種法術,老妖怪的魔力就將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虛竹子沉吟道:「再怎麼樣,他也會留一點魔力防身。誰知道星宮還有沒有後援?」

    激戰中,兩團彩光瀲灩的觔斗雲分別從魔尊兩側飛近,上面的白袍蒙面人被雲氣包裹,身形若隱若現。也不見他們出手,魔尊突然身軀急速晃動,「嗖」的一聲,魔尊青袍左肩裂開一道口子。對面的巨漢緊跟上去一拳。震得魔尊向後飛退。

    兩團彩光瀲灩的觔斗雲又飛了過來,一左一右,同時起伏,劃過的軌跡也一模一樣,像一雙對稱的鳥兒翅膀。

    兩團觔斗雲掠過來地一刻,魔尊如避蛇蠍。迅疾下沉。「嘶」,一僂烏黑的髮絲從魔尊飄散的長髮上斷落。下方幾個白袍蒙面人齊齊出手。攻向魔尊,而巨漢的龍象般若功又在此時追至。

    「砰」,龍象般若功結結實實地轟中魔尊,如擊腐木。巨漢盯著忽然變成一段爛木頭的對手,一時反應不過來。剎那間,魔尊的身影出現在下方,左晃右閃,揮拳再次擊殺三人。

    這種李代桃僵的法術,讓魔尊爭取到了一點寶貴地時間。將白袍蒙面人的數量減少到了五個。但也中了一人臨時反撲的重擊,背部衣衫盡裂。

    兩團光彩氤氳的觔斗雲又飛了過來,左右對稱,將魔尊夾在中間。這一次,魔尊不再躲閃,凝立如山嶽巋然。他的那道身外化身忽然出現,恰好抓在兩團觔斗雲的中間空處,不偏不倚。恰好是對稱地中心一點。

    兩聲尖銳的慘叫同時從觔斗雲內傳出,鮮血噴濺。兩具血肉模糊地屍體從觔斗雲裡翻落下來。

    下一刻,身外化身消失,身外化身轉換成羊脂玉淨瓶。一根乾枯的柳枝輕靈探出,迎向巨漢不斷逼近的龍象般若功。

    驚艷綻放的柳枝輕輕碰上拳頭。

    一時悄寂無聲,巨漢兩眼發直,一動不動。諾大的拳頭一點點消失,再到手臂、肩膀、軀幹、大腿直到整個人消失在空中。

    收回羊脂玉淨瓶,魔尊負手停在半空,平靜地望著最後剩下的兩個人。天色漸亮,襯得積雪耀眼,幾十具殘破的屍體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潔白的雪地宛如紅梅綻放,鮮血斑斑。

    「此時無論你我誰出手,都有斬殺魔尊,名揚四海的機會。」虛竹子地眼神銳利如電,在接連施展身外化身、羊脂玉淨瓶後,魔尊實已到了力竭的邊緣。

    張風心頭一熱,殺了魔尊,自己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殺了魔尊,就能為前世報仇。殺了魔尊,從此天高任鳥飛,再也不用受到來自死亡的約束!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虛竹子不露聲色地道。

    仰望魔尊孤傲的身影,張風忽然心頭一凜,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做這麼不要臉的事?

    念頭轉過幾回,張風長歎一聲,還是堅定搖頭:「即使我要殺魔尊,也要堂堂正正地擊敗他。虛竹先生,還是你來動手吧,我為你搖旗吶喊。」

    虛竹子哈哈大笑:「老子難道連你還不如?」

    張風像是放下了一個重包袱,輕鬆地做了個鬼臉:「我們是聰明人,但也是傻子。」相視一笑,彼此莫逆於心。張風和虛竹子雖然都是機變不羈,但在內心深處,始終堅守做人的底線。

    兩個白袍蒙面人全身冒出異光,勁氣鼓蕩,如同垂死掙扎的困獸。魔尊如同未見,凌空踏步,向對方徐徐走去。

    對視一眼,兩個白袍蒙面人一個往西,一個向東。猝然向外飛逃,終於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魔尊從容飄落,也不追趕對方,目光在張風和虛竹子臉上掃過,微微一笑。張風不由意動,雖然自己不殺魔尊,但腳底抹油,趁勢逃跑未嘗不可。

    正在猶豫,一記驚慄地吼叫從東方傳來,觔斗雲上。白袍蒙面人像發狂的野獸,雙手撕扯頭臉,把自己地眼珠、鼻子、耳朵血淋淋地抓下來,塞進嘴裡大嚼。

    「嚇瘋了?」我瞠目結舌。

    「伊斯法罕拜見魔尊。」隨著嬌滴滴的語聲,一個美女手持蓮花,從東面款款而來。

    「嘶」的一聲,向西飛逃的觔斗雲陡然一分為二。披靡的刀氣縱橫直上。鮮血濺開。一顆頭顱沖天飛起,觔斗雲上,僵立著一具無頭屍體。

    頭顱從高空直掉,落在一個白衣如雪,雄偉如山的男子手中。冰雕般輪廓分明的臉上,閃動著剛毅的神色。

    「白雲飛拜見魔尊。」

    這兩個人的法力深不可測!

    魔尊果然留了後手!

    張風頓時感到一陣後怕,還好自己仁義,沒對魔尊落井下石,否則現在已經死翹翹了。真是善有善報啊。

    虛竹子目光閃動,豪笑道:「先前高足連綿不絕的長嘯聲,應該是通知座下的兩位同伴吧?有他們在,再來幾個星宮的長老也不必擔心啦。」

    魔尊坦然相告:「他們一直隱身對我進行保護。平日裡自有一套暗中聯絡的方式。用以預防意外。」嘴角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意,他當然知道虛竹子也有一種傳遞消息地秘密法子。關於魔尊此行的任何音訊,都會被冥王星各派瞭如指掌。

    虛竹子故意扮了個苦臉:「好險,幸虧老子剛才沒對你下黑手。」

    魔尊正色道:「沒有他們,虛竹先生也不會對我動手。就算有他們,又怎能擋得住虛竹先生的神威?本尊深悉你的為人,沒有一定的胸襟氣度,怎能達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上善若水的境界?」張風聽著魔尊的評價,不禁又對虛竹子刮目相看起來,能被這個法力無邊的老魔頭給與這樣的評價,那該是多麼的榮耀啊!

    虛竹子肩頭微顫,避開魔尊的目光,仰天打了個哈哈:「兄台你再這麼說。那接下來你我可就打不起來了。」

    魔尊默然一會,道:「其實我已不願和你生死決戰。然而本尊知道。就此放棄地話,反倒小瞧了虛竹先生,虛竹先生也是斷然不肯。」

    虛竹子仰頭看天,衣衫激烈抖動:「嘿,你倒是瞭解老子。」

    「必將全力以赴。」魔尊長歎一聲,對虛竹子彎腰一揖:「悟空之死,還望虛竹先生見諒。」

    虛竹子木然而立,神色黯然,終於受了魔尊一禮。

    伊斯法罕有意無意地瞥了張風一眼,收起手裡的蓮花,嬌美地說道:「我等護救不力,累及魔尊大人受傷,請魔尊大人降罪。」

    魔尊淡淡一笑:「是我不讓你們出手地,何罪之有?何況今日一戰也有好處,終令我清楚了自身的極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染得衣襟深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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