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王圖始料不及,他的手剛剛摸到嚴蕊的胸部,還沒來得及解開她腰間的衣結,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斷喝:「大膽,」
王圖雖然長得又高又帥,而且還是親兵隊長,可是武藝卻是稀鬆平常,根本不夠那兩名親衛瞧的,三下兩下功夫,便被撂翻在地,再看嚴蕊,鬢也散了,衣裙也扯破了,哭哭啼啼便跑了出去,那兩個親衛如狼似虎,哪容王圖分說,連拖帶拽地將他先押進大牢再說,結果便碰上了劉欣一行,
雖然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情況,可是看到長裙上的那個破洞,馬芸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個王圖也做了不該做的事,一定要嚴加懲處,」
劉欣知道,她這是要替貂嬋出氣,而他自己也正要尋王圖的晦氣,所以並不點破,笑著說道:「老婆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你坐著,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嚴懲王圖,」
馬芸提醒道:「他好歹是曹操派來的人,又是嚴蕊故意引誘他的,留他一條性命吧,」
劉欣原本還真想殺了王圖,大概是由於來鶯兒的緣故,他從骨子裡對這個王圖就有一種痛恨,雖然可以肯定王圖是受了嚴蕊的陷害,不過這些都是馬芸推測出來的,劉欣完全可以當作自己不知道真相,王圖照樣有口莫辨,但是,馬芸既然已經出言提醒了,劉欣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一個刑罰來懲處王圖,
雖然已經到了這裡十年了,可以對於這個時代的刑罰,劉欣知道的確實不多,因為這些事情基本上都不用他親自處理,他最熟悉的還是「卡嚓」一刀,一了百了,但是,現在要留下王圖的性命,劉欣所知道的就只有坐監和杖責了,不過這兩項刑罰都太便宜他了,可是其他還有什麼刑罰,劉欣確實想不出來,只得命人將沮授找來,
沮授這兩天正忙著盤查府庫的家底,自從得知劉欣不領俸祿之後,他便坐立不安,主憂臣辱,出現這種情況,沮授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必須幫助劉欣盡快地走出財務上的危機,
過去,襄紙、白瓷是財政的兩大支柱,現在銷售不暢並非因為這兩件商品不受歡迎,而是由於時局不穩,從去年開始,設在各地的墨香齋和瓷器店就陸續關門歇業了,而這種動盪的局勢顯然還要繼續一段時間,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接下來只能在稅收上想辦法了,劉欣雖然掌管了荊、益、司、涼四州以及揚州的江南三郡和豫州的穎川郡,但是司、涼二州以及江南三郡、益州的南中四郡、漢中郡今年都不可能有稅收解繳,這些地方不僅提供不了稅收,還需要另外調撥大筆錢糧,協助這些地方恢復生產、重建秩序,
目前能夠交上稅收的只有荊州、益州大部和穎川郡,這些地方全年的稅收大約在二十億錢左右,比起劉宏那個年代已經有了大幅增長了,沮授並不擔心這些郡縣會出現虧空報上來的這些稅收數目會有太大的偏差,因為所有的稅收都是解繳到大漢錢莊的,只要將大漢錢莊的帳目調出來,一查便知,這樣做的好處,既可以防止地方官府虛報、瞞報,又可以增強大漢錢莊的實力,別人不知道大漢錢莊的幕後老闆是誰,沮授卻一清二楚,因此他相信稅收進了大漢錢莊比放在各郡縣的府庫中還要安全,使用起來也要方便得多,
這二十億錢的稅收,若是放在平時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可以對於劉欣現在要做的這許多大事來說,雖然算不上杯水車薪,也確實不敷支出,
過去,劉欣的財富還有一個重要來源,那就是「劫富濟貧」,這一點現在用不上了,江南三郡和涼州本就貧瘠,沒有多少富戶可以打劫,而董卓一黨的財富雖然驚人,但也只是勉強可以支持關中和長安、洛陽的重建,
沮授左算右算,都拿不出一個好辦法來,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將注意力移到了鹽鐵專賣上來,劉欣執掌荊州以後,就一直在考慮鹽鐵專賣的事情,也和沮授提過幾次,但是一直沒有能下這個決心,
因為在劉欣的印象中,鹽鐵專賣雖然可以為國家提供一定的稅收渠道,卻也是滋生**的溫床,像清朝的那些大鹽商,個個富得流油,他們的錢還不是通過食鹽專營從老百姓身上搜刮來的嗎,就算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鹽業專賣,也導致超市裡買不到廉價的普通鹽,而只能去買價格高得離譜的所謂「營養鹽」,
現在,沮授也是沒有辦法可想了,才動起鹽鐵專賣的腦筋來,就算一擔鹽多收五錢的稅,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畢竟鹽這東西是生活必需品,無論貧富貴賤都離不開它,可是,還沒等沮授盤算出該將鹽鐵定個什麼價位更合適,就接到了劉欣召他前去的消息,
沮授聽劉欣介紹完情況,沉思了半晌,說道:「主公要想懲處這個王圖,又不想傷他性命,有三種刑罰可以使用,」
劉欣頓時來了精神,連聲問道:「公與,不要賣關子了,快說說看,」
對於劉欣時不時冒出來的那些新詞,沮授已經見怪不怪,笑了笑說道:「上古之時有五刑,墨、劓、剕、宮、大辟,大辟就是死刑,主公要留他性命,自然不適用了,墨刑是於額上刺字,刑罰太輕,主公可於劓、剕、宮三刑擇其一,」
劉欣沉吟道:「劓、剕二刑是什麼意思,」
劓、剕、宮都屬於肉刑,自文景帝時已經逐漸廢棄不用,所以在沮授看來,劉欣對這些刑罰不熟悉也在情理之中,於是耐心地解釋道:「劓刑便是割去犯人的鼻子,剕刑是砍去犯人的雙腳,宮刑是割去……」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宮刑我知道,這個不用說了,王圖意欲淫污婦女,我看就給他施以宮刑好了,讓他一了百了,以後徹底斷了念想,免得再犯,」
沮授原本是想建議劉欣對王圖施以劓刑,略施懲戒即可,若是施以剕刑,這個王圖就是廢人一個了,而宮刑對一個男人來說更是莫大的侮辱,可是,沮授沒想到劉欣居然一下子就選擇了宮刑,不覺一愣,拱手說道:「王圖是曹操的人,主公若是對他施以宮刑,只怕曹操面子上過不去吧,」
劉欣卻知道曹操的為人,他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親兵隊長而在這個時候和自己交惡,不由笑道:「公與,曹操那裡你不用擔心,他還應該感謝我才是,」
沮授奇道:「他為什麼要感謝主公,」
劉欣一臉的壞笑,說道:「曹操家中多嬌妻美妾,他又將這樣一個好色之徒留在身邊,遲早給他弄點那個……」
沮授沒想到劉欣說的感謝居然是這回事,頓時哭笑不得,不過,他對劉欣決定對王圖施以宮刑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繼續勸道:「回主公,對王圖施以宮刑也無不可,只是沒有可以施刑的合適人選,」
劉欣詫異道:「施以宮刑很難嗎,」
沮授拱手道:「屬下也沒有見過到底施以宮刑是個什麼情況,只是見過古書記載,需要防風、保暖、靜養,若是沒有專諳此道的人,受刑之人很容易因此而亡,」
劉欣是一心要對王圖施以宮刑了,如果單單是割去他的鼻子,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不過,聽了沮授的話,他還是有些猶豫,想了想,說道:「華先生醫術通神,連切開頭顱的事情他都敢做,宮刑應該不在話下吧,何不去問一問他,」
沮授慌忙說道:「華神醫一心治病救人,恐怕就算是用死來威逼他,他也不肯做這種事情吧,」
劉欣不由一愣,以華佗的為人,沮授說的情況並非沒有可能,再說了,華佗一代名醫,自己總不能讓他變成專割人蛋蛋的小刀手吧,
沮授見劉欣沉默不語,知道他內心有些動搖,繼續勸道:「啟稟主公,王圖此人**婦女,確實該當嚴懲,若是主公覺得劓刑太輕,還可以再加上髡、刵二刑,」
怕劉欣不理解,沮授繼續解釋道:「髡、刵二刑雖在五刑之外,卻也是極為嚴厲的刑罰,髡刑便是剃去他的頭髮,刵刑就是割去他的耳朵,」
剃去頭髮在劉欣看來簡直可以不算刑罰,但是當時的人認為身體髮膚都是不可以輕棄的,在後世清兵入關的時候才會有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殘酷規定,就是為了徹底打擊漢人的自尊心,所以在當時,髡刑甚至可以與宮刑並列,也算是十分嚴厲的刑罰了,
劉欣又深思了一會,問道:「如果同時對他施以這三種刑罰,可有行刑之人,」
沮授聽到劉欣的口氣鬆軟下來,趕緊說道:「這些刑罰沒有宮刑那麼複雜,各郡縣都有人可以施行,襄陽自然也不例外,估計這大牢裡就有人會做,」
劉欣想想也是,不過是割去鼻子、耳朵,剃剃頭髮,應該沒有什麼技術難度,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走,你隨我一起去大牢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