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嬋看穿了王允那副假慈悲的嘴臉。不覺生出幾分厭惡。轉身對跟在後面的幾名親衛說道:「各位大哥。我需要回府一趟。麻煩你們幫忙把我義父送過去。」
這幾名親衛本來就是劉欣安排了專門保護貂嬋和嚴蕊母女的。這兩天也幫著貂嬋替王允張羅住處。自然清楚貂嬋要將王允送到哪裡去。連聲答應道:「請姑娘放心。我等這就送老大人過去。」
王允一愣。說道:「嬋兒。你不陪為父一起過去了。」
貂嬋並不解釋嚴蕊的身份。只是笑了笑。說道:「義父。剛才聽您一說。孩兒還真有些擔心嚴姐姐來了。嚴姐姐平日裡待孩兒極好。這種時候。孩兒怎麼能不在她身邊呢。孩兒恨不得現在就飛了過去。義父你先回去。等嚴姐姐的事情料理完了。孩兒自會去看你的。」
她的演技比起王允來。不知道要高上多少。王允愣是沒看出絲毫破綻。只道貂嬋與劉欣的那個女人真是姐妹情深。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點頭。自與幾個親衛往城南去了。
襄陽城裡禁止縱馬。所以。無論騎馬還是乘車。都比步行快不到哪裡去。但是劉欣和典韋都是身材高大。一步邁出去要抵上別人兩步遠。速度比起車馬來那是只快不慢。
呂玲綺舒服地趴在劉欣的肩膀上。一雙小手緊緊攬住劉欣的脖子。睜著一雙大眼睛滿大街上東張西望。哪裡還有半分哭泣的樣子。
劉欣看不到呂玲綺的臉。一路上又聽不到她說話。只當小孩子受了驚嚇。倒也不以為意。想著等事情處理完了哄哄她就是了。實在不行。還有兩位神醫在。隨便弄占安神的草藥。能有什麼問題。於是只顧大步流星地朝著州牧府趕去。
一進後院。便見蔡玨迎了上來。氣呼呼地說道:「老爺。這回你可要好好懲治一下那個王圖了。光天化日之下……」
大概是看到了劉欣抱在手上的呂玲綺。蔡玨住了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劉欣知道蔡玨性子一向溫順。像這樣動氣倒真十分少見。顯然這個嚴蕊受了不小的欺負。不由將呂玲綺放了下來。說道:「玨兒。你帶著玲綺在外面玩。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蔡玨答應一聲。上來拉住呂玲綺的手。呂玲綺一臉的不情願。劉欣哪裡注意她的表情。早進了院子。
在這樣一個年代。欺男霸女。那是常有的事。劉欣就是生出三頭六臂也不可能管得過來。他之所以這樣急切。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事件的主角居然是王圖。劉欣正想尋個機會找他的麻煩。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沒走幾步。就見馬芸迎了過來。朝他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就不要去打擾嚴氏了。情況我都問清楚了。到這邊來。我說給你聽。」
劉欣想想也是。女人受了那樣的委屈。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旁邊問話。確實有點尷尬。於是點點頭。隨著馬芸進了旁邊一處院子。
據嚴蕊說。情況是這樣的。這幾天貂嬋忙著安置王允的事。也就沒時間教呂玲綺練舞了。她便趁著這難得的空閒。帶著呂玲綺到街上走走。結果就在一條小巷拐角處撞上了喝了許多酒的王圖。王圖也許是酒後失德。也許是貪戀嚴蕊的美色。上來就撕扯嚴蕊的衣服。欲行不軌。幸好被親衛發現。這才將嚴蕊救下。把王圖扭送進了大牢。
說到這裡。馬芸還拿出一件淡紫色的長裙。劉欣認得。那正是嚴蕊日常所穿。只是被撕破了一大塊。那個位置正是女子胸前的部位。
馬芸笑道:「是不是後悔回來晚了。錯過了春光。」
劉欣慌忙說道:「你胡說什麼。我是在想這個案子。」
他嘴上雖如此說。心裡卻不屑地嘀咕道。有什麼稀奇的。我又不是沒看過。而且還摸過。只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卻打死也不敢說出來。
馬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也會辦案子。」
劉欣頓時洩了氣。你要說讓他犯案子。那是十拿九穩。或許盜竊案。他還能夠分析出個道道來。可是辦這種強姦未遂的案子卻真是兩眼一抹黑了。不過。劉欣也沒想過認真去辦這個案子。只要有了嚴蕊的口供。他就可以好好去辦這個王圖了。
馬芸一把從劉欣手上將那件長裙搶了過來。沒好氣地說道:「行了。總拿住女人家的衣服發什麼呆啊。我告訴你啊。這個案子有些蹊蹺。」
劉欣一愣。追問道:「蹊蹺。有什麼蹊蹺。」
馬芸將長裙放在桌子上。說道:「府裡無論什麼人出去。包括貂嬋、嚴蕊她們。都有飛虎親衛跟隨保護的。可是發生這件事的時候。親衛居然不在她們身邊。是事後才趕到了。」
劉欣一拍大腿。說道:「對啊。這些個親衛怎敢擅離職守。回頭我一定要好好處置他們。」
馬芸擺了擺手。說道:「親衛們自然有責任。卻也不能全怪他們。我剛才已經問過了。這幾天貂嬋忙著給王允安排住處。所以跟在嚴蕊母女身邊的只有兩個親衛。當時呂玲綺吵著要喝水。支走了一個親衛。然後又吵著肚子餓了。又支走了一個親衛。這才使得她們身邊無人保護。給了王圖可趁之機。」
「支走。」劉欣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們是故意給了王圖這個機會。」
馬芸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以我辦案多年的經驗。整件事就是嚴蕊精心設下的一個陷阱。」
看到劉欣將信將疑。馬芸翻了個白眼。說道:「怎麼。不相信我的本事。」
劉欣笑著說道:「哪能啊。連我都栽在了你的手上。這天下還有什麼案子你破不了的。你就是新時代的福爾摩斯。」
「貧嘴。」馬芸嬌嗔一聲。心裡卻樂滋滋的。繼續說道。「我懷疑。嚴蕊和貂嬋相善。一定是她知道了王允遭受了王圖的虐待。想要替貂嬋出這口氣。於是才用自己做誘餌。」
劉欣點頭道:「老婆。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那兩個親衛雖然被支走了。可是並不會離開太長時間。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嚴蕊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太大的傷害。她這著棋還真是考慮周全。」
馬芸推測得不錯。這次正是嚴蕊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
貂嬋要安置她義父的事情。州牧府裡都已經傳開了。嚴蕊又如何能夠不知道呢。因為王允所遭的罪。貂嬋還在她面前痛哭了一場。為了幫助貂嬋。幾位夫人紛紛解囊。就連一心忙著攢錢的「守財奴」來鶯兒也拿出了二兩金子。
嚴蕊卻一文錢也拿不出來。她在州牧府的處境與貂嬋一樣。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積蓄了。但不管怎麼說。貂嬋現在既是她最親近的人。又是她女兒的舞蹈老師。嚴蕊總覺得自己應該為她做點什麼。於是。她便想到了要懲治一下王圖。替貂嬋出這一口惡氣。
在襄陽這麼長時間。嚴蕊已經知道襄陽有非常嚴厲的律法。就像上次在幻術館門外。那些混混單單只是詐騙錢財的話。或許只會被送去屯田兩三年。但是他們居然想打劉華的主意。結果就被馬芸一聲令下。全都「卡嚓」了。所以。嚴蕊苦思冥想。最後覺得只有用自己做誘餌這一條途徑才能幫助貂嬋報復王圖。
得了嚴蕊的吩咐。呂玲綺第二天一早就跑去了驛館。吵著要看北方來的使者。驛卒雖然看她只是個小孩子。身後卻有兩個飛虎親衛跟著。便知道這個小女孩身份不簡單。於是。驛卒不僅讓她進了驛館。還向她指了指誰是王圖。
也是活該王圖命運不濟。過了一天。嚴蕊帶著呂玲綺正在驛館周圍轉悠。一眼便看見王圖拎著酒罈。正往回走。不用嚴蕊吩咐。呂玲綺這小傢伙立即使個心眼。支走了那兩個親衛。自己也躲到一邊。嚴蕊則扭著細腰迎上前去。朝著王圖嫣然一笑。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王圖本來就是個酒色之徒。到了襄陽這個花花世界。更是連北都不知道了。突然瞧見一個美貌少婦朝著自己搔姿弄首。王圖的一顆心頓時就癢癢了起來。
王圖天生一副好皮囊。當然在洛陽的時候。跟著曹操出入花柳之地。最受那些姑娘們的歡迎。在濮陽的時候。他因為這副英俊的相貌。還被曹操任命為親兵隊長。這個王圖雖然沒有什麼真才實學。這色膽卻是包天。他憑著英俊的長相。又加上花言巧語。在曹府裡面著實勾搭了不少丫鬟、婢女。甚至還和曹操的小妾賈環有了一腿。這個賈環本是何進的兒媳婦。被曹操趁亂弄上了手。寵愛有加。誰知道居然給他弄了一頂綠帽子。
接下來的進程便和馬芸的推測一樣。嚴蕊一步三回頭地拐進了小巷。王圖在襄陽又沒有什麼仇家。哪裡想到有人會給他設置陷阱。只以為是自己的英俊外貌吸引了這個少婦。如何肯放過這段艷遇。抬腳便跟了過去。便見嚴蕊倚在牆角朝他拋了個媚眼。王圖的骨頭當時都酥了。看到四下無人。頓時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