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青州城前風起雲湧,狼煙四起,蕭世行兩計,聲方小說擊西加金蟬脫殼成功騙過了慕容修。他與殷凌瀾別後日夜兼程趕到了青州城下。十幾萬大軍日夜強攻,青州城已無法支撐,破城在望。
蕭世行一身金色鎧甲,勒馬挺立在陣前,深眸映著這一場萬人廝殺眼眸沉沉。青州城破之後楚京就遙遙在望,而若是他乘勝追擊,也許可以在慕容修趕到京城之時一舉攻破拿下。楚京在手,整個戰事便勝了。
一年多的傾盡兩國國力的大仗就勝了!
戰場上喊殺聲震天,天地無光。蕭世行此時心神卻已微分,勝利來得那麼不容易,心心唸唸兩國的南北一統,此時近在咫尺卻又不敢相信,驀然回首,南楚還是那地圖上一大片的空白,隔著泗水,隔著延綿的崇山遙不可及。
「轟!」地一聲巨響,青州城門應聲而倒。如潮水般的北漢士兵們紛紛歡呼起來,衝入了青州城中。
「啟稟皇上……勝了!」手下將軍策馬而來,大聲道。
「勝了!勝了!」回音一般的聲音在戰場上空迴盪。
蕭世行看著那千瘡百孔的青州城,面色凝重,緩緩舉起手,猛的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左右侍衛們一看,心中激動澎湃,一起大吼:「必勝!必勝!……」衝了出去。
萬千人馬如烏雲一般湧入了城中,天地彷彿也在為這一刻的勝利而顫抖。風獵獵吹過耳邊,一個帝王的成功也不過如此罷了,開疆拓土,戰功卓著。而他今年也不過三十歲而已,往後還有大把的好時光可以整頓這個山河。一想起這個怎麼不令他心中感慨萬千?
青州城告破,蕭世行立刻整頓人馬,調兵遣將一路迅捷南下,看勢頭必要在慕容修調轉兵力回守楚京之時一舉做了最後的了結。
青州城倉促間被攻破,城中百姓惶惶不安。蕭世行生怕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北漢士兵們燒殺搶掠,失了民心,特意坐鎮在青州城中督軍,又一連頒了不少養民之政。就是後世傳頌很久的「聖武帝之政」。
漸漸的,青州城局勢安定下來,驚逃的百姓又紛紛歸來。因得有蕭世行在,週遭的郡縣都安然無恙,之前攻破的南楚之地也開始實行蕭世行頒下的養民政策,一切井然有序。
青州城中。蕭世行就在青州的州郡府中。大戰過後百廢俱興,誰也沒去在意州郡府中的雜亂不整。蕭世行在廳中與一干大將軍們商議如何盡快攻破楚京。正在這時,外面有人高聲呼喝:「征南王回來了!征南王回來了!」
廳中所有的人都一怔,蕭世行第一個回過神來,丟下手中的冊子,大步走了出去。廳外人聲喧嘩,可是等那一襲玄色身影慢慢走到了門口,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靜默。
殷凌瀾面色蒼白依舊,身上的玄衣錦袍也被勾破了不少地方,可是乾淨整潔依舊,不見半分的狼狽。他由華泉扶著慢慢走了進來,一步一步,穩而從容。可是蕭世行看到他袖中隱隱顫抖的手,心中不由一緊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欲下拜的身子,聲音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殷凌瀾淡淡點了點頭。華泉身上有傷,身後的龍影衛們沉默依舊,帶傷的帶傷,只是人數好像又少了不少。
此時有人忽地喊了一聲:「征南王千歲!征南王千歲!」蕭世行一旁的將軍們亦是紛紛跪下行禮。擁擠的院中頓時烏壓壓跪了一片。他們的聲音顫抖發自內心。
是誰能重病在身,嘔心瀝血想出如此妙計攻克青州?
又是誰病體支離,一路顛簸強撐不倒,在危急時刻毅然斷後,阻慕容修幾千精兵?
人人都說龍影司殷凌瀾刻薄寡恩,陰冷嗜血,可是如今才知他心中大局為重,待他以誠,他還之以命。
蕭世行已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得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四目相交,生死上走一圈,他殷凌瀾當之無愧是北漢的功臣!是他蕭世行身邊第一良臣謀士!更是威名天下的征南王!
「臣累了,想去歇歇。」殷凌瀾不看跪了一地心情激動的將士們,抬眼看了蕭世行一眼,淡淡道。
「好。快扶征南王回去歇息!」蕭世行連忙吩咐。
殷凌瀾慢慢走過了廳前,才轉過了一道拐角就扶住了影璧,搖搖欲墜。華泉急忙將他扶穩,道:「公子,屬下背你!」
殷凌瀾搖了搖頭:「我還撐得住。別讓外人瞧見了我這個樣子,慕容修若是知道我還好好的心裡也會忌憚幾分,不敢貿然揮兵攻來青州。此時北漢士氣大振,我身為主帥病重可謂大不吉。你可明白?」
華泉心中一酸,點了點頭。
殷凌瀾看了他一眼,忽地問道:「挽真呢?我一直想問你挽真去了哪裡,一直沒空得問。」
華泉聞言頓時沉默不語。
殷凌瀾看著他的臉色,深眸一黯:「死在了亂軍中了嗎?」
華泉一聽,不敢再瞞,急忙跪下:「她……她……她去了北漢京城。」
殷凌瀾只覺得心口彷彿被什麼重重一擊,眼前一黑素白的手握緊一旁石壁上的雕獅一角這才勉強穩住心神。
「她去京城?」他定定看著華泉。
泉見他面色沉沉如水,一雙深眸中鋒利如刀,不由心中跟著一縮,急忙道:「挽真也是為了公子好,她見公子那時昏迷不醒,」
「就擅作主張去見了她?」殷凌瀾忽地冷冷笑了起來,他眼中紅光一綻,手中微動,「啪」的一聲,那石壁上的石雕生生被他的手勁削去了半個腦袋。
華泉見他果然動怒動氣,不由大驚,急忙喚道:「公子……」
「別叫我公子!」殷凌瀾一字一頓地冷冷道:「在你們眼中可有把我當成公子不成?滾!」
他說完扶著石壁慢慢地向前走,再也不回頭看著跪地呆立的華泉一眼br/>
露華宮中,衛雲兮靠在床邊,昨天嘔血,太醫診斷是氣急攻心,血脈不通,如今嘔出來雖大傷身體,但是好過在體內鬱結於胸更難根治。整個露華宮中十分安靜,宮女們走路做事皆腳步輕緩。秦公公與陳福兩人知道此事不宜外洩,只對外說衛國夫人著了風寒,需要靜養,一干閒雜人等不得探望。
皇后玉和幾次派了宮女前來,借口探病,實則探查內情,都被陳福拒在了露華宮外。衛雲兮一病,中宮隱約又有了動向。
衛雲兮聽著秦公公的稟報,心神早就不在。秦公公看著她的神色,歎了一口氣,轉身要悄然退下。
衛雲兮忽地開口:「挽真姑娘怎麼樣了?」
秦公公一聽她肯開口說話,連忙道:「回娘娘的話,奉了娘娘的吩咐還在暖閣中養傷呢。一應都不敢怠慢。」
衛雲兮沉默點了點頭:「吩咐下去,她想要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若是她要離宮,也派人好生送了她出宮去。」
秦公公連忙點頭。他心裡也巴不得挽真出宮,早一日出宮去,娘娘也許就不會這麼傷心難過,睹「人」思人了。唉br/>
衛雲兮頓了頓,素白的面上已瘦削了許多,她忽地淡淡道:「備筆墨,本宮要給皇上寫一份折子。」
秦公公心頭一跳,禁不住失聲問道:「娘娘要給皇上寫什麼?」他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失態,身為奴婢怎麼可以過問這種事?
衛雲兮慢慢支起身子,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半晌才道:「寫單貴人之死,淳於卿之逃……」
她面上有一種恍惚清冷的笑意,直看得秦公公心底發涼,原來她方才並不是沒聽見他說了中宮什麼,而是都聽在了心中。
她慢慢走到了桌案邊,扶住虛弱的身子,慢慢地笑:「皇后不死心,我便讓她死了這條心。後宮不穩,皇上的朝堂就不會穩,江山就不穩。若有皇后這等心胸狹窄,心狠手辣的人在,不用說本宮出手,就是將來她也不會得到好的結果。」
「可是還有太后……」秦公公輕聲提醒。
皇后玉和並不是很大的阻力,不得盛寵的皇后比宮女都還不如。掛著虛名卻不被人放在眼中。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淳於皇太后才是整個後宮的禍患。
兩朝為太后,她的根基之深,城府之深,才是最可怕的。
衛雲兮回頭淡淡一笑:「她去了西山覺明寺,本宮就沒打算讓她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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