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兮與普陀多這次出宮扮作尋常富貴人家出遊,所帶的侍衛也才兩個,他們低調而秘密出宮,怎麼會招來這麼多刺客?
當下衛雲兮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吃力扶起普陀多就要跟著人流走。普陀多被流星錘砸中了胳膊,手臂軟軟垂了下來,看樣子是斷了。他臉色煞白,已昏昏沉沉。
衛雲兮咬牙扶著他,辨認了下方向竭力向皇宮走去。他們還未走幾步,只聽得又一聲尖利的哨聲傳來,漫天忽地起了箭雨,紛紛射向那輛馬車。衛雲兮倉皇中一回頭,心底一涼,若是他們再晚一步離開馬車就成了刺蝟了。
華泉的清嘯已喚來了不少龍影司助陣,只是這驚變太快根本無暇顧及。衛雲兮看著那群刺客悍不畏死地圍住華泉等,再看看隨時又會昏過去的普陀多,只能咬牙扶著他匆匆離開。可是這京畿重地,天子腳下最熱鬧的地方百姓太多,衛雲兮被人流衝撞得踉踉蹌蹌,身邊的普陀多也被沖得跌在地上。
衛雲兮見他臉色煞白,左肩鮮血淋漓,再不及時救治恐怕他這一條胳膊都要廢了。衛雲兮想了想,奮力推開人群,扶著普陀多向著人少的偏僻小巷子走去。好不容易走出大街,回頭看去,不遠處的馬車那邊喊殺聲聲,華泉帶著龍影司的影衛們已經和刺客們纏鬥成一團。
衛雲兮擦了把汗,把普陀多靠在牆邊,急忙拍醒他:「大師,大師,你怎麼樣了?」
普陀多緩緩清醒過來,吃力道:「娘娘趕緊回宮,這裡太亂了,萬一刺客追上來怎麼辦……」
衛雲兮看著他軟綿綿垂著的胳膊,急道:「不行,大師,我得帶你離開這裡。你的胳膊……」
「斷了。」普陀多蒼白一笑:「恐怕這條胳膊是不成了。」
衛雲兮心中一凜,急忙掀開他的長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普陀多的胳膊斷成了幾截,骨頭扭曲地露出肉來,鮮血橫流樣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她心中一澀,不由摀住唇哭道:「都是我……是我連累了大師。」
普陀多搖了搖頭:「不是你。他們要殺的恐怕是殷統領。你沒聽見在山莊中……殷統領一直讓你趕緊離開……他不是趕你,是怕你……有危險被他所連累。我估計我們出了山莊就被刺客盯上了。華少俠又守護著,他們恐怕以為這馬車中載著的是殷統領。」
衛雲兮越聽眼中越睜越大,淚又急急滾落。她心中砰砰地跳著,原來如此!原來他讓自己走,不是不想再見她,而是因為他被人尋仇尋上了門!
她摀住唇,淚流成河。可是現在已經無法再返回去。普陀多臉色已經煞白。衛雲兮當下不敢再耽擱,忍著心中劇痛,一把撕下自己的裙裾一角,對普陀多道:「大師你忍著點。」
普陀多看著她的樣子已知道了她要做什麼,虛弱地點了點頭,衛雲兮忍著驚恐把布條緊緊地繫在了普陀多的胳膊上。普陀多痛得悶哼一聲。衛雲兮簡單將他的傷處緊紮,這才連忙扶起他向著皇宮的方向踉蹌走去。
北漢京城她不熟,普陀多撐著不昏過去為她指路,兩人一位身負重傷,一位又是弱質女流,兩人結伴逃命也跑了半天都才方方擺脫了那洶湧混亂的人流。普陀多知道自己的樣子可怖,專門挑了偏僻的巷子走。衛雲兮慌不擇路,扶著他急急茫茫地向前趕。
終於走了許久,衛雲兮終於看見皇宮那金燦燦的一角。她歡喜地道:「大師,我們要到了皇宮了!」
普陀多蒼白一笑,終於忍不住緩緩昏了過去。衛雲兮只覺得他身上沉重,一個踉蹌也不得不把他放下。
她見普陀多眼睛緊閉,心中大驚,急忙拍著他的臉頰:「大師,大師,你醒醒!大師!」
正在這時,身後響起一聲桀桀怪笑:「他死了嗎?這麼輕易就死了嗎?」
衛雲兮一驚,急忙回頭,只見巷子深處緩緩走來一位黑巾蒙面的男人。他露在面巾外的一雙眼睛陰狠而凶狠。衛雲兮看著他手中寒光閃閃的劍,心中一涼:「你你……你別過來!」
那人嘿嘿冷笑:「別過來?你這不自量力的女人,你可知我們是誰?我們可是明風堂的人!殷凌瀾死了嗎?」
衛雲兮心中越發驚恐,看來普陀多說的果然是真的。他們這幫什麼明風堂的殺手把馬車誤認為了是殷凌瀾的馬車,而華泉的護衛更是令他們堅信馬車中就是殷凌瀾本人。
她看著那刺客步步逼近,不禁護在普陀多的面前,「你……你……」
那刺客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普陀多,冷笑一聲:「人人都說殷凌瀾武功高強,看樣子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聽說他不過是個病秧子。所謂的武功高強,也就他身邊華泉那小子有幾下功夫罷了。」
他冷冷轉頭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衛雲兮,眼神中充滿輕蔑:「你就是殷凌瀾身邊的那個丫頭挽真嗎?」
衛雲兮剛想要失口否認,但是她心中一個大膽的念頭掠過。她竭力鎮定自己,半晌才佯裝抖抖索索地道:「是……是,你要對我家公子怎麼樣?」
那人見她承認,手中的寶劍一晃,陰冷一笑:「我想要怎麼樣?殷凌瀾下了龍影令,賞金萬兩想要滅我們明風堂,幾日前他親自派龍影
司殺了我們堂口三十一位死士,你說我們想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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