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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十五章路遙遙二 文 / 冰藍紗X

    衛雲兮聽得這一句不知怎麼的心中掠過不安。她正要再說,挽真已經上前扶著她,低聲道:「衛姐姐,走。時辰不早了。」

    她只能依依看著站在階下的殷凌瀾,他面上神色清冷,看不出半分的離別愁緒,讓人以為她不過是小游一番,片刻即回。

    衛雲兮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身要上車。

    「等等!」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衛雲兮連忙回頭。殷凌瀾走上前幾步,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

    「這……」衛雲兮微微吃驚,回過神來立刻想要脫下來給他:「你體寒,給你……」

    「不用了。」殷凌瀾為她繫上帶子,淡淡道:「我在這裡多得是。倒是你此去那邊天寒地凍,挽真又沒有多帶幾件,這件權給你避寒……」

    他的披風帶著她熟悉的清苦藥味,長長的男子樣式的披風將她從肩頭攏到了腳踝。衛雲兮只覺得週身都暖了幾分。她鼻尖一酸,淚又要滾落。

    她強笑:「不是說你很快就要來找我麼?」

    殷凌瀾看著她眼底水色盈盈,許久才慢慢道:「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萬一……」

    他猛的住了口,推了她一把:「走。」

    衛雲兮最後含淚看了他一眼,上了馬車。

    馬蹄揚起塵土,漸漸消失在小路的盡頭。衛雲兮掀起車簾看著那一抹清冷的身影,直到終是看不見了,這才放下車簾。攏著他的披風閉上眼縮在了車廂中。

    路遙遙,此去不知是何處的安身之所。他不說,她也不會問。只是為何心這麼淒惶,彷彿就這麼去了,再也看不見他br/>

    衛雲兮攏著他身上的披風,聞著那他身上殘留的清香,漸漸地沉入了睡夢中br/>

    衛雲兮一行由華泉護送,挽真隨行,一路暗中出了京郊,然後專門撿小路由西轉向北,一路上挽真沉默寡言,華泉更是冷著一張臉。所幸衛雲兮不是多話的人,倒也相安無事。只是一路上流民漸漸多了起來,因得西北打仗,慕容修沿途徵收糧餉,不少家境只夠溫飽的農戶只能背井離鄉向著更富庶一點的南邊乞討而去。

    他們拖家帶口,髒污的臉上皆是面對殘酷命運的麻木。衛雲兮心中不忍,拿了車上不多的乾糧接濟他們,卻被華泉攔下。

    他冷冷道:「如今亂世,一粒米都彌足珍貴,衛小姐若要接濟怎麼能接濟得來?」

    衛雲兮知他一路而來對她都沒有半分好顏色,當下也不願與他爭執,只輕聲道:「那我那一份分給他們。」

    華泉冷笑:「衛小姐明明知道公子吩咐過我們要好好照顧你,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兩人嗎?」

    衛雲兮再有忍耐也惱了,冷聲道:「可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救得一個也是救得一個生靈。」

    華泉冷哼一聲,怒而轉身不願與她再多說。

    挽真看著氣氛僵持,連忙笑著上前打圓場:「衛姐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也是為了衛姐姐好,我們這一去還要好些時日,乾糧本就不夠多了,萬一都散給了流民,我們只能餓肚子了。」

    衛雲兮聽得她提起去的地方,不禁問道:「我們要去哪裡?都走了好幾日了。」

    挽真見自己無意間透了口風,連忙乾笑一聲:「總之是個安全的所在,衛姐姐難道還不信公子的安排嗎?只是這地方有些遠,說了衛姐姐也不知道,所以衛姐姐就不用操心了。」

    衛雲兮滿腹疑惑,但是想起殷凌瀾臨去前親口答應他一定會回來找她,遂安慰自己不要擔心。

    一行人繼續往西邊走,從泗水源頭處一條叫做昌河的渡河而過。一路上風景漸漸大異南楚的草木葳蕤,人跡漸漸稀少。那景色也換成了山巒疊嶂,延綿千里。衛雲兮從未出過京城,也不知道這是到了哪裡,幾次想要探挽真的口風都被她機警一概而過。華泉更是一副活像是她欠了他千萬兩銀子的樣子,毫不搭理她。

    衛雲兮只能勉強定下心來由他們帶著她繼續前行。

    終於在半個多月之後,一行人來到一座叫做雲倉城,那邊的人男子顯得高大彪悍,女子也結實有力,城中熱熱鬧鬧,倒是解了一路上所見的荒涼景色。衛雲兮以為就在這雲倉城中,可是馬車不停,一路向著城郊而去。終於在一處山腳停下,又換了馬上了山,來到一處山中別院中。別院高門大殿,那樣子不似普通山莊,倒更似皇家規制。

    衛雲兮來不及多想,當夜就病倒了。她一路顛簸,連日趕路身子已到達了極限,一到別院中便昏昏沉沉發了高熱。如此燒燒退退人也迷茫不知,高熱中滿口胡話,幾番驚悸。挽真急得大哭,連夜守著她,寸步不離。華泉也急了,山上山下跑了好幾趟,把雲倉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請了個遍,還是無法褪去她飯反反覆覆的高熱。

    衛雲兮見挽真人已瘦了一大圈,吃力擠出笑容道:「挽真姑娘,別哭了,我不會死的。我還要見到凌瀾……」

    話音剛落,挽真哇的一聲哭著跑了出去。衛雲兮看著那帳前帷帳隨風擺動,在恍恍惚惚中彷彿能看見殷凌瀾撩帳前來。

    「凌瀾……」她含糊地喚著他的名字,竭力伸手,可是卻是抓了空。

    他還未來。衛雲

    兮心中湧過失望,摟緊身邊他臨行前贈給她的披風,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長夜寂靜,深秋寒夜沉沉,天上星月皆無。幾騎如風鐵蹄踏破暗夜,驚了原本寂靜的山莊。

    衛雲兮在昏昏沉沉中,只聽見身邊有人在說著話,聲音朗朗,帶著不輕易察覺的焦急。她想要睜開眼卻是不能。有人搭上她手腕的脈搏,又細細說了什麼。過了一會,有人端來湯藥,從她口中灌下。苦澀的藥汁令她皺起了秀眉,她想避開。

    一雙溫熱的手穩穩的捉住她的手,低聲喚道:「雲兮……」

    這聲音清朗,令人安心。衛雲兮迷糊中靠在他的肩頭,馬革的氣息撲來,帶著男子好聞的氣息。

    是凌瀾嗎?她惶惶的一顆心終是定了下來,張開口費力地吞嚥藥汁。

    一碗藥喝完,她已被人牢牢抱在懷中,這麼緊彷彿要把她圈在他的世界裡。藥力漸漸發揮,她終是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殿中寂靜,衛雲兮忽地醒來。那一劑藥果然有效,令她這日纏綿的高熱終於褪去。她睜開眼,方動了動,耳邊就傳來一聲疲倦而清越的聲音:「你醒了?」

    衛雲兮心中一喜,回頭一看,眼底的光彩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漸漸黯淡。她攏了攏了身上的薄衾,長吁一口氣:「原來是蕭王殿下。」

    原來是他。整夜陪著她的人,勸自己喝藥的竟是許久不曾見的蕭世行。衛雲兮心中說不清是失望多一點,還是驚訝多一點。

    她垂下濃密的長睫,蓋住了眼底的失望黯然,低聲道:「許久不見蕭王殿下,沒想到竟在此時相見。」

    蕭世行坐在床邊,看著好她明顯的疏離,眼底一黯,但是卻溫和道:「聽聞衛小姐病重,所以本王就派人過來看看。」

    衛雲兮抬起頭來,客氣笑道:「真是打擾了蕭王殿下了。不過是些許小病,我已無事了……」

    蕭世行仔細看著她,直到看到她那臉上不正常的紅潮真的已褪去,這才放下心來。他站起身來,一笑:「你我算是故人了。實在不必客氣。」

    衛雲兮說得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她這場病實在凶險,所幸真的對症下藥有了起色。他心中輕了幾分,看著燭下的衛雲兮瘦了一圈,絕美的小臉更添楚楚,微微敞開的衣領處甚至可以清晰看見那瘦得分外凌冽的鎖骨。

    蕭世行整了整衣袂,一雙深眸看定低頭的衛雲兮,溫聲道:「衛小姐在敝莊上好生休養。這一場病,衛小姐瘦了不少。」

    敝莊?!衛雲兮遲鈍地抬頭看著面前高大俊美的蕭世行。她只覺得腦中突突的,有什麼開始痛了起來。

    「這……這個……莊子……是你的?」她慢慢掙扎起身,一雙幽深的美眸睜得大大的,看定他。

    唉,糾結死了……求月票!木錯,小殷童靴把衛雲兮送到了北漢去了。送到了蕭世行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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