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衛雲兮忽地覺得心中哪裡不適。她疑惑回頭,問道:「皇上方才叫臣妾什麼?」
慕容修一怔,隨後看定她的眸:「雲兒?難道不對?」
衛雲兮心頭砰砰直跳,雲兒?他為什麼要叫自己雲兒?難道……
不!不可能!衛雲兮斷然否定了半晌,她岔開話題,看著慕容修神色複雜:「皇上,那是臣妾的兄長。臣妾不能不管。」懶
慕容修看著她,兩人靠得那麼近,可是千言萬語都已不知從何說起。
「你要回宮?」他問道。
「是的。臣妾要見臣妾的父親。」衛雲兮看著他的深眸,只覺得他哪裡不對,可偏偏又不知是什麼地方。
「那回宮。」慕容修收回手,眼底的神色恢復冷冽:「朕知道,他是的兄長……還有你的父親……」
他說完,轉身走出了朝陽殿。
衛雲兮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由深深皺起了秀眉。慕容修太過奇怪,令她心中的不安越發地沉重了幾分……
御駕因衛雲沖被刺的事提前了五日回到了京城之中。衛雲兮一到宮中便召來衛國公覲見。衛國公消瘦許多,儒雅白皙的面上愁容滿面,頭髮也花白了不少,想必是這兩日得到消息後寢食難安,畢竟,衛雲沖是他如今唯一的骨血了。
「父親,有消息嗎?」衛雲兮見他前來,急忙上前問道。蟲
衛國公黯然搖頭。衛雲兮也頓時喪氣,喃喃道:「怎麼會呢?現在該怎麼辦?」
衛國公見她神色黯然,強打精神安慰道:「沒事的,你大哥武功在身,不會有事的。只是這事看起來不簡單。」
衛雲兮猛的抬頭:「是誰要害大哥?」
衛國公苦笑:「還能有誰?如今衛家與華家已成了死敵。」
衛雲兮聞言,心中亦是滋味複雜。權力相爭必是這樣的結果,誰也怨不得誰。華家終究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即使死了一個華嬪。
衛國公見她沉默不語,又安慰道:「你不必擔心,為父再去打聽打聽,倒是雲兮你,聽說你在南山行宮生了病,現在如何了?」
衛雲兮聞言想起慕容修的異常舉動,剛想要說,卻又鬼使神差地嚥回了肚中。只道:「沒事,只是受了些許風寒,父親不要擔心,還是全力去找大哥。」
衛國公點了點頭,又吩咐幾句便回出了宮去。衛雲兮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美眸中憂色重重。
衛國公出得長明宮,卻遠遠看見蘇相國走來。兩人在宮中相見,都不由頓住腳步,相對而立。
蘇泉慢慢地走了過去,眼中掠過森森笑意:「許久不見衛公,不知衛公最近如何?」
衛國公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皆是不屑:「甚好,勞蘇相國關心了。」他說著拱了拱手就要走。
蘇泉忽地桀桀一笑:「聽說衛將軍在回京路上遭遇不測,本相真的是深感痛心……」
衛國公猛的轉過身,一雙清俊的眼中湧起深深的恨意。蘇泉被他凜然的眼神刺得不由一縮,乾笑:「怎麼?本相難道說錯了?」
衛國公看著他冷冷道:「這十年來,蘇相國位列人臣之上,夜半夢迴可有一刻不安?」
蘇泉窒了窒,半晌才森然笑道:「這十年來,夜半夢迴不安的可是衛公?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刀口下,這樣的心腸令本相不得不佩服之極!」
「你!」衛國公臉色頓時煞白。
「難道本相說錯了嗎?」蘇泉步步逼近,一雙眼中閃著惡毒的精光:「前朝林薇皇后,那可是當年風流倜儻衛公的心上人啊!當年的金科狀元,南楚第一才子,又是為了誰心灰意冷辭官歸隱?只做一個無所事事的閒散貴公子?」
衛國公渾身一震,不由踉蹌倒退一步。
蘇泉看著他臉上的鐵灰,故作長歎一聲:「不過十年前為了保命,本相也理解衛公的難處。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只要能救衛家一家四口,換做本相,也是做得出的。」
他說罷,哈哈長笑轉身走了。
衛國公看著蘇泉轉身離開的身影,手不由緊緊捏拳頭,咯咯作響……
……
千里之外,衛雲沖一身是汗地跟在殷凌瀾的身後,不準確地說是跟在華泉身後。華泉自始自終不離殷凌瀾左右。炎熱的天氣,三人官道不走卻撿了這草木有一人多高的荒徑來走。遠離了官道,如此回京已是繞了遠路。
他擦了把臉頰上流下的熱汗,卻不小心動了手臂的傷,不由輕嘶一聲。
華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衛將軍且再忍一忍,過了這座山就有一條小溪,到時候可以歇息一下。」
衛雲沖雖是有傷在身,疲憊不堪,但是亦是咬牙堅忍,道:「沒事,我還撐得住。」
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殷凌瀾,深吸一口氣,跟上了前去。他就不信他比不過那殷凌瀾的腳程!
炎熱的天氣,天上日頭高照,殷凌瀾身上卻無一絲汗意,那一身玄黑龍紋錦衣穿得妥帖筆挺。他看了看天色,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氣喘吁吁地衛雲沖,淡淡道:「歇息一會。等等再趕路。」
華泉欲言又止,但是還是尋了塊陰涼的樹蔭底下,就地歇息。
衛雲沖踉蹌走了幾步,終是累極靠在樹幹邊。手臂的傷很深,失了不少血不然的話也不會才走了幾里山路就喘得要斷氣一般。
殷凌瀾喝了一口水,把水囊遞給衛雲沖。衛雲沖接過水囊,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好幾口這才擦了擦嘴,喘息道:「這次不想謝謝你也不行了。你不是已回了京了嗎?怎麼又轉回來了?」
殷凌瀾身為監軍一職,早在五天前就回京了。他竟不知,在前天夜裡被一夥凶悍的刺客刺殺的時候,殷凌瀾竟帶著龍影司詭異出現,將刺客絞殺。可是讓他不解的是,殷凌瀾留下一地刺客屍體,卻不讓人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偏偏帶著他一路從這小路趕往京城。
「不謝。」殷凌瀾收回水囊,看了看天色:「傍晚之前,我們會翻過這座山的。衛將軍暫且忍耐幾日。」
衛雲沖看著他冷魅的側臉,不禁問道:「是誰要殺我?」
殷凌瀾看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道:「要殺你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撥人。」
「是華家?」衛雲沖緩過神來,猜測道:「除了華家還有誰?」
殷凌瀾靜默片刻,淡淡道:「但願是華家。」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衛雲沖頓時警覺,他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殷凌瀾的衣角,沉聲問道:「還有誰?」
殷凌瀾看著他,俊魅的面上沒有半分波瀾:「衛將軍不必多想了,是誰很快就會明瞭。大概不過今晚便能知曉。」
他說著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衛雲沖一怔,連忙跟上。一行三人一直走到了傍晚時分才算是爬過了這一座大山。選了一處林間空地休息。華泉埋鍋做飯,不多時已有了食物的清香。他一回頭,卻見衛雲沖已累極昏睡了過去。
殷凌瀾站在風口處,靜靜佇立。夕陽的餘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魔顏修身,他在夕陽中似隨暗夜到來的魅羅,俊美得不似真人。
華泉走上前來,奉上食物乾糧:「公子,吃一點。」
殷凌瀾搖了搖頭,摀住唇輕咳幾聲,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公子放心,就看今夜的了。」華泉道。
殷凌瀾看著毫無防備入睡的衛雲沖,淡淡道:「那好。走。」他說罷,身影一晃,人已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這林中。華泉連忙跟上。
夜幕降臨,林中夜梟時而鳴叫一聲,更添夜的詭異。衛雲沖被林中的山風凍醒,一起身,四周暗得伸手不見五指。而身邊已沒有了人。殷凌瀾與華泉不知所蹤,只有面前的篝火只剩下已涼的灰燼。
「殷統領!」他喊了一聲,但是林中山風簌簌,無人回答。
「媽的!」衛雲沖氣得一捶身邊的樹幹:「搞什麼鬼!」
可是氣惱過後還是得振作精神。衛雲沖看了看四周,只有篝火灰燼上有一份許是華泉留下來的乾糧,旁邊還有清水。衛雲沖睡了好幾個時辰,肚中飢餓,連忙拿起來咕咚先喝了兩口水,這才吃了起來。
正吃到一半,忽地一聲「啪嗒」輕響,似乎有人踩斷了一根樹枝。
衛雲沖臉色微微一沉,低喝:「是誰?!」
昨天姨媽到訪,暈了一天,一天沒有辦法碼字。今天更新就遲了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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