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的一聲脆響驚醒了所有人的心神。衛雲兮看去,只見那洪昀半跪在地上,煞白著臉捂著流血的胳膊,憤憤不甘地盯著面前收劍而立的華泉。
華泉豎起三根手指,冷冷道:「三招已過。」
洪昀聞言漲紅了臉皮,怒吼道:「不公平!」懶
如何公平?華泉身經百戰,劍下的亡魂不知是幾百還是上千,每一招都那麼實而不華,招招致命。他如何能敵?
「的確不公平。」殷凌瀾緩緩開口:「華泉自小是棄兒,是一招一式苦練到了現在,才能不離本司左右。洪少若是覺得自己憑借父蔭就可以一步登天,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洪昀一聽,頓時臉色的通紅變成了豬肝色。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慕容修臉色亦是鐵青,他深吸一口氣,道:「那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了。」
他說罷帶著宮人向著皇宮大步走去,經過衛雲兮與蘇儀立著的地方冷冷看了一眼,這才離開。衛雲兮看著他冷然的背影,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
蘇儀見沒有了熱鬧可看,拉了她的手道:「走。」
衛雲兮不敢再久留,最後看了一眼殷凌瀾這才轉身離開。
……
到了夜間,慕容修的御駕到了長明宮。衛雲兮已更衣梳洗即將上床安眠,見他前來,心中不由微微一突,但是卻也只能匆匆迎駕。蟲
慕容修面上還似乎帶著下午的不悅,俊臉冷凝。長明宮中溫暖馨香,處處浮動了白日的飄散的花香,令人放鬆。慕容修見衛雲兮披散著長髮款款而來,容色溫柔,臉色的不悅不禁收斂了幾分。
「皇上怎麼來了?」衛雲兮柔柔的問道。她自是一副乖巧模樣,對於慕容修硬碰硬向來沒有好的結果。她早就深有體會。
「處理完政事便來了,想看你睡了沒。」慕容修從她身邊走過,讓她伸出的手撲了個空。
衛雲兮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不由淡淡笑了笑:他還在生氣。
她回身跟上前去,慢慢倒了一杯安神的香片茶遞到了他的手中。慕容修看著面前的她盈盈而立,白日的不悅漸漸散了些許。
「今日上林苑中你也看到了殷凌瀾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了?」慕容修想起今日的事,又忍不住火上了心頭。
衛雲兮點了點頭:「皇上沒有錯。」
慕容修微微一怔,不由瞇起深眸深深看著衛雲兮的臉色:「朕沒錯?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衛雲兮溫柔一笑,又加了一句:「只是皇上選的人選錯了。那洪少生性浮躁,目空一切,不是皇上的臂膀,更不會讓殷統領看中。與其以後殷統領為了他與皇上起了爭執,還不如今日就做個了斷。殷統領不是那等阿諛之輩,皇上要明白他的性子。」
慕容修聽了她一大段話,是是而非,好像是這樣又不似這樣。殷凌瀾的性子他不是不是,今日他的提議也只是隨意而為,早就做了被殷凌瀾一口回絕的準備。只是事情當真是如此之後,他還是覺得心中有了潛藏已久的深深不悅。
他的父親慕容拔臨死之前說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殷凌瀾是一把利刃,用的好,蕩平宇內。用不好反噬其身。事到如今,他還能用得安心嗎?權臣、寵妃,他們兩人真的是一清二白,再也不會背叛了自己嗎?……
他深眸中都是深深淺淺的探尋,看得衛雲兮臉上的溫柔笑意就要這樣一層層被剝落。她心中忽地覺得蕭索和厭倦,轉了身:「臣妾越矩了,不該妄議朝臣和政事。」
她說著慢慢走向床榻,重重帷帳遮擋了他的視線。過了一會,她腰間一沉,慕容修已從身後摟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問道:「生氣了?」
衛雲兮只覺得他溫熱的氣息撩動著自己敏感的耳垂,臉頰邊不由暈了一層淺淺的紅暈。
她掙開他的手,冷淡道:「臣妾不敢生氣。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只是臣妾不該攙和。」
慕容修的手微微一頓,半晌才慢慢道:「朕總是害怕……」
害怕?!衛雲兮幾乎以為自己疑心聽錯了。無所畏懼,歷經沙場的慕容修會害怕?
她回過頭,正好對上他冷峻的俊顏,他的眼神深沉如暗夜,她向來是看不分明的,也不願多深知一分,可是如今她看到他眼底那一抹強烈的不安。
「皇上在害怕什麼呢?」她問道。
「在害怕……這一切總將會失去。」他歎了一口氣,低頭深深吻住她柔軟的唇。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帷帳之中,修長相擁的身影美如剪畫,衛雲兮想要躲避,腰間的鐵一般的手臂卻不容她逃避一分。
「你說朕會失去嗎?」慕容修看著她璀璨的雙眸,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衛雲兮垂下眼簾,慢慢道:「臣妾不知道。」她抬起明眸,看著眼前的慕容修,軟軟一笑:「皇上應該知道臣妾說的不是假話。」
她的疏遠令慕容修心中一悸,禁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朕知道。」他蜿蜒輕吻而下,面前的馨香柔軟的嬌軀是他此時此刻最深最真切的慰藉。
金絲軟帳落下,帷帳重重,他摟著她猛地抵在了妝台上。他的吻纏纏綿綿,固執地要她清冷的心為他而跳動。衛雲兮被吻得幾乎不能呼吸,長長的衣裙被他粗魯地扯開,露出內裡嫣紅的肚兜,胸前雪色一覽無餘。她的美猶如夜間盛開的白曇,美得驚心動魄。
慕容修只覺得這一片天地中只有她一人的存在,他深眸猛的一縮,一伸手已把妝台上的胭脂水粉紛紛掃落一地。他欺身靠前,輕易地就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衛雲兮美眸半睜,身後是明晃晃的銅鏡,身下冰冷的妝台,咯得她生疼生疼。眼前的慕容修已褪去身上繁重的龍袍,露出結實的胸膛。他的俊美與冷酷的線條在宮燈下多了幾分柔和。
「看著朕!不許再想別的!」他抬起她精緻的下頜,眼底因慾染上些許的邪氣與霸道。
衛雲兮睜開眼,眼底似笑非笑卻令慕容修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的羞惱。她總是有辦法令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分崩離析。他忽地覺得自己從未看懂過眼前的人,即使已成親也有了肌膚之親,他依然看不清她的心底在想著什麼,她要的又是什麼。
「雲兮……」慕容修猛的分開她的身體,欺身挺入,突如其來的侵入令她顰緊了眉頭,忍不住呻吟。
他灼熱深入她的身體,彷彿要一次次破開她,追尋她內裡那他無法掌握的靈魂。
金絲軟帳,宮閨深深。有風從堂中穿過拂起帷帳,軟香吟哦,銅鏡中人影繚亂。他看著她為他展開伸展著腰肢,長長的發纏繞在她身後,隨著律|動而擺動,他一次次探入她緊致中,蝕骨**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玲瓏的胸前紅梅綻放,是他一次次俯首膜拜的所在,修長雪白的腿纏繞在他精壯的腰間,更令他欲罷不能。
衛雲兮在一片空白著看著兩人的抵死纏綿的姿態,手無力地撫上冰冷的鏡面,漸漸滑落……
「雲兮……」他吻住她冰涼的唇瓣,深深地歎息一聲。她已昏昏沉沉由他摟在懷中,身下要宣洩的極致令他忍不住低吼一聲,將所有的灼熱灑入她的體內。
……
寂夜如是。清冷的別院中,殷凌瀾看著手中的龍紋令牌,慢慢飲盡杯中的酒水。夜已深了,一杯杯烈酒也驅不了他遊走週身的寒氣。今夜看樣子又是無法入眠。
「公子,人到了。」華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殷凌瀾緩緩抬頭,只見在一簇燈火的指引下,一位身穿水色衫子的年輕人大步走來。
他身影挺拔,行走間英氣畢露。他跪下:「參見殷統領。」燈火照出他的面容,赫然是白天輸了華泉一劍的洪昀。
殷凌瀾點了點頭:「起來。委屈洪少了。」
洪昀起身,面上沒有了白日那浮躁輕狂的神色,恭謹道:「殷統領對洪家有大恩,但凡殷統領有吩咐,洪某不敢怠慢。」
殷凌瀾抬起眼,頭頂的燈火將他如魔魅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終於問道:「皇上封了你什麼職位?」
洪昀連忙道:「比試之後,皇上為了安撫我,封了我禁軍副統領一職。」
禁軍?殷凌瀾薄唇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許久,他緩緩道:「很好。這是個很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