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兮聞言猛的一驚,她不由回頭四顧,只見宮女內侍們都垂首恭立,一個個面色木然。這其中誰是那狠心對不滿百日的嬰孩下毒手的人?誰又是那背主的人?她心中不由冒起一股寒氣。
她定了定神,揮退宮人,這才鄭重地看著錢大夫:「錢大夫,你也知道這孩子是什麼身份,話不可輕易亂說。這一旦牽扯出來就是好幾條人命。」懶
錢大夫倒是鎮定,看樣子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瞇了老眼,搖頭道:「老夫這一把年紀了,不會亂說話。大皇子是中了輕微的毒,傷了脾胃所以吃不下,時常哭鬧。」
衛雲兮聽得他如此果斷下了結論,不禁問道:「有何證據?」
錢大夫也不多言,打開襁褓,以銀筷蘸了蜂蜜放在大皇子的口中。小孩貪食甜物,不由抓著筷子舔了起來。他以筷子輕輕撬開他的口中,衛雲兮果然看見大皇子的舌下已有了紅腫。難怪大皇子不吃奶原來是中了毒,舌下紅腫幾要潰爛。
她看著又是心痛又怒火中燒,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本宮一定要查出是誰下了毒!」
她美眸熠熠,看定錢大夫:「錢大夫趕緊開藥方,先把大皇子身上的毒清了,才是首要要務!」
錢大夫點了點頭:「醫者父母心,娘娘放心。」
衛雲兮還要交代什麼,忽地宮門外傳來一聲唱和聲:「皇上駕到——」衛雲兮微微一怔,秦七已飛快跑了進來,急道:「娘娘,皇上來了。」蟲
衛雲兮奇怪問道:「皇上今日怎麼那麼早?」
秦七面上忐忑,低聲道:「娘娘,會不會是因為大皇子生病的事情,被人告到了皇上那邊去了?」
衛雲兮一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幾日大皇子生了這莫名其妙的病,她對外只說大皇子吐奶,不是什麼大事,一則當時確實以為不是大事;二則也不願讓蘇儀抓了把柄,說她照顧大皇子不力。可是如今慕容修匆匆前來,難不成真的被人暗地裡告了一狀?
衛雲兮還未想罷,慕容修的御駕已到了長明宮的宮門。衛雲兮連忙出了殿中恭迎聖駕。慕容修下了龍攆,大步而來,冷峻的面上似有不悅。
他走到衛雲兮跟前,也不命她起身,而是掃了一眼一旁跪著的錢大夫,冷聲問道:「這位是誰?為何朕看得眼生?」
衛雲兮心中一突,連忙道:「回皇上的話,這位是京城的名醫。錢大夫。」
慕容修看了錢大夫幾眼,這才道:「都起來。」
衛雲兮起身,卻在看見慕容修身後跟著的那人時,不由結結實實怔了怔。只見在慕容修身後跟著竟是李芊芊。她雙目紅腫,像是方才哭過了才來。
李芊芊對上衛雲兮探究的美眸,不自然地別過了臉去。
慕容修進了殿中,在主位坐下,皺了劍眉問道:「朕聽說這幾日大皇子吐奶吐得凶,又哭鬧得厲害。可有這事?」
衛雲兮上前,跪下道:「回皇上的話,大皇子這個時候是吐奶吐得凶了點。但是太醫說這是正常。」
慕容修點了點頭,轉頭對恭立一旁的李芊芊道:「你聽到了沒有?太醫說這是正常的。你若是還不放心,就叫太醫院的再來診治。」
李芊芊連忙撲通一聲跪下,泣道:「不是臣妾信不過貴妃娘娘,實在是臣妾思子心切,一聽大皇子身子不適,所以就慌了神……」
她轉過頭對著衛雲兮連連磕頭:「娘娘,臣妾不過是想親自照顧大皇子。請娘娘看在臣妾是他親生母親的份上,就答應了臣妾。」
衛雲兮眸色漸冷,這顯而易見便是李芊芊跑到了慕容修跟前告了狀。可是她若真的心急大皇子大可再來求自己,為什麼還要到慕容修跟前去搬弄是非告了她一狀?
她想著退開一步,避開李芊芊的大禮,對慕容修道:「皇上聖明,臣妾自領了聖旨教養大皇子,從不敢懈怠,也不敢不讓德妃看望大皇子。至於說照顧,皇上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大皇子由臣妾教養。若是德妃也要照顧,臣妾豈不是違背了聖意?」
她跪下道:「臣妾十分兩難。皇上還是再下一道聖旨,讓大皇子給了德妃照顧便是。臣妾才德微薄,實在不敢擔此大任。」
此話一出,李芊芊不由臉色煞白。她沒想到平日那麼好說話的衛雲兮在這件小事上那麼強硬。竟是拼著不要了大皇子也不願給她照顧一段時日。
慕容修頓時猶豫。
李芊芊心中又是怨又是恨,她膝行幾步來到慕容修的腳邊,哀哀的哭:「皇上隆恩,臣妾也不過是擔心自己的孩兒。皇上,臣妾也不是信不過貴妃娘娘,只是這幾日看著大皇子的病沒有起色,貴妃娘娘又不奏報皇上。臣妾心慌意亂,不敢再拖……」
她話還未說完,衛雲兮已冷冷打斷她的話:「誰說大皇子生了重病?又是誰說本宮沒有奏報皇上,貽誤了大皇子的病情?這幾日這長明宮中來來往往都是太醫,本宮還擔心宮中太醫不夠好,又延請名醫。德妃娘娘說話恐怕有欠妥當。」
李芊芊被她質問得啞口無言。她看到衛雲兮眼中的冷意,心中不由一聲咯登只道不好。她心急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這樣莽撞行事,到頭來讓衛雲兮對她有了別樣的看法。她心中又是懊悔又是後怕,只得哀哀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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