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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章荒漠逃命 文 / 冰藍紗X

    華泉看著六神無主的挽真,皺了皺眉:「不會的,太子雖重傷在身,但是身上還是有武功的,對付一兩個小蟊賊不成問題,而且馬賊已經被剿滅得差不多了。怎麼會那麼巧就碰上了。」

    挽真聞言,但是心頭的惶惶不安依然沒有減少幾分,她拉著華泉的袖子,眼中滿是祈求:「好華泉,幫我找找,不然萬一太子回到了京城……公子佈置的一切都會完了……」懶

    她說著打了個寒顫。這一場局中太子是最關鍵的一環,只有讓所有的人都相信太子「死了」,殷凌瀾的佈置才有用,建王慕容修才可能最後穩坐皇帝位,殷凌瀾才能拿到解藥,接下來的一切才可能順遂,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太子慕容雲跑了……

    「別說廢話了,快找。」華泉緊緊皺著眉頭,平日木然的眼中流露濃烈的殺氣:「若是太子真的回京了,那只能格殺勿論!」

    他捏緊了腰間的寶劍,冷冷補充道。挽真看著他眼底洶湧的殺氣,不由打了個寒顫……

    ……

    太子身死的消息傳到了京城中,最後徹底打破了還在觀望的朝臣的最後一層顧慮。周皇后從南山行宮連日啟程,奔赴京城,只等龍影司將太子靈柩送來。慕容拔發下詔書,命兵部發兵三萬,前往錦州城協助龍影司剿滅馬賊。

    錦州城外實則已無寨可剿,無賊可滅,三萬兵馬不過是藉著這名義鎮守錦州城,加強守衛,不讓北漢趁亂突襲南楚。北漢聞訊亦是派重兵鎮守,以防南楚藉機生變。剛簽好的修和國書墨跡尚未乾透,和親的喜氣還未消散,兩國平靜表面下又隱隱劍拔弩張。蟲

    秋,來了。衛雲兮看著庭院中簌簌落下的黃葉,怔怔出神。

    「在想什麼?」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一襲披風已披在她的身上。衛雲兮回頭,對上慕容修的深眸。

    兩人一時竟是沉默。幾日後太子的靈柩就要送入京中。一國儲君身死,意味著不日將要另立儲君。如今皇子之中,還有誰是慕容修的對手呢?

    他,終於是要坐上那萬人矚目的位置。衛雲兮用目光掠過他冷峻的面容。忽的,覺得陌生。他身穿重紫的攝政王朝服,衣襟上金絲盤繞,身上的龍形皆是金絲銀線繡成,腰間碩大的玉帶上寶石鑲嵌,尊貴的朝服越襯得他猶如神人,睥睨天下的霸氣隱隱而成。可是這樣的他只令她覺得寒冷。

    他越是尊榮一世,這一切越是提醒著她:慕容修,是殺了自己的親兄弟的罪魁禍首。

    「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慕容修微微皺了劍眉,握了她冰涼的手。

    衛雲兮想要掙脫,但最後卻由他握緊,美眸溢出絲絲柔情,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覺這一兩個月發生的事好像在做夢。」

    慕容修把她沉默摟在懷中,緊緊的:「會過去的。雲兮,你不是希望本王坐上那個位置嗎?」

    衛雲兮靠在他的懷中,唇邊溢出冷冷的笑意,聲音卻越發柔和:「是的。殿下若是榮登大寶,雲兮心中也會為殿下高興的。那個位置,原本就是屬於殿下的。」

    慕容修心中一震,壓抑在腦海中的記憶噴薄而出,年幼失母的孤苦,被親生父親親手送入宮中為質子的淒涼;在宮中那一段人人不屑的冰冷歲月,戍邊十年,出生入死的艱辛……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手握權勢的重要。

    這個位置,本來是屬於他的!

    他忽地笑歎,頭一低,深深吻住了她的冰冷的唇:「雲兮,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如你一樣明白我……」

    他的吻帶著堅決攫住了她的唇。衛雲兮心中冷冷一笑,是啊,還有誰能比她更瞭解他慕容修的野心呢。

    兩人相擁在亭中,四周秋菊隨風搖曳,花香漫漫。一抹窈窕美艷的身影正走來,猛的一抬頭,看到這甜蜜一幕,不由生生頓住了腳步。亭中花樹掩映下的一對人兒美得如詩如畫。她越看心中越是湧起一股不甘。

    「啪嗒」一聲,她已生生折斷了一旁的一制蟹爪菊。許久她冷然轉身,美眸中掠過深深的妒色。

    ……

    錦州城外的荒漠上,烈日當空。一道踉蹌的身影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清是什麼顏色,遠遠看去就如是從黃土中滾出的一團什麼東西。他臉上塵土血污,早就看不出原本如冠玉一樣清雅的面容。他嘴唇乾裂起泡,身上的傷口已經潰爛,他瘦得如一道人形皮影。

    三天了,他三天滴水未進,傷口沒痊癒,引發身上高熱,一陣一陣侵襲他虛弱的身體。要不是有一道信念支撐,他早就死在了這片荒漠中。

    不,一定要回京……他竭力睜開眼睛,想要辨認方向,但是頭又劇烈地痛了起來。那一夜,身後偷襲的人用鈍器重重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他的眼前開始發黑,但是這一切的痛楚都不如得知真相的痛苦。

    一個多月前,那四人打馬出遊的歡笑,席間推杯換盞的笑容,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年少輕狂……原來四人中,只有他是最傻的。

    他再一次倒在了地上,乾裂的唇邊溢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慕容雲,慕容雲,你就是天下第一等的傻瓜!

    風又起了,帶著荒漠特有的灼熱撲面而來。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在迷濛中,似乎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還伴著一聲驚呼。

    挽真終於看到了失蹤了三日的慕容雲,連忙奔上前,叫道:「華泉!華泉!我找到了太子了!」

    她急忙把沙地上早就昏闕過去的慕容雲抱在懷中,他已奄奄一息,一摸身上滾燙得嚇人。她連忙把身邊的水囊喂到他的嘴邊。

    「華泉!華泉!太子看樣子病得很重……華泉……」她回頭喚道,可是下半句卻生生斷在了喉中。

    只見不遠處華泉面色古怪地站著,在他肩頭輕輕大著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那手上指節上套著森冷的玄鐵指套。

    殷凌瀾正冷冷看著她,挽真只覺得腦中空白一片,她抱著已經昏過去的慕容雲,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瞞了公子。

    「公子……」華泉臉漲得通紅,臉上不知是日光太毒辣還是緊張,已沁出了顆顆汗珠。今天他和挽真出去尋慕容雲,他已經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了,可是竟不知殷凌瀾就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到了剛剛才突然現身制住了他。

    「公子恕罪。奴婢……奴婢……」挽真醒悟過來,慌忙磕頭:「是奴婢的錯,公子饒了華泉,是奴婢一時不察,讓太子逃了出去。……」

    殷凌瀾手微微一縮,華泉便直挺挺跪在了沙地上。他放開手,冷冷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幾乎不成人樣的慕容雲,淡淡問:「他死了沒?」

    「沒……沒死……」挽真心中突突地跳。錦州城外都是荒漠,想來慕容雲逃出了驛館地牢,卻在荒漠中迷了路,難怪她找不到。

    殷凌瀾看著地上伏地顫抖的挽真,聲音冷凝:「你可知這個世上,你和華泉是我最信任的人。」

    「是……是……公子……奴婢錯了。公子饒了華泉,他是來幫奴婢的。奴婢自知辜負了公子信任。」挽真渾身顫抖,眼中淚滾滾落下,不知是愧還是害怕。

    她抬頭看著臉色冰冷的殷凌瀾,冷汗涔涔:「公子,奴婢錯了。」

    她說著手心一翻,寒光一閃,就狠狠朝自己心口扎去。跪著的華泉臉色一變。殷凌瀾眼瞳微微一縮,手指飛快輕點,已用勁力點上了她手腕的穴道。挽真的手就軟軟垂了下。

    「公子!」挽真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殷凌瀾治下手段嚴苛。她不敢奢望他能饒了她,只希望能在在事情變糟糕之前挽救回來。既然現在慕容雲找到了,那她也可以安心在殷凌瀾面前謝罪了。

    殷凌瀾冷冷道:「以後再罰你。」

    他看著地上已經毫無知覺的慕容雲,眉心一皺,手忽地飛快探去。

    「公子!」挽真大驚失色,連忙撲到慕容雲身上,驚慌不安地叫道:「公子,不可以殺他!他……他還用。」

    殷凌瀾冷冷看著她,手猛地一抓,把她遠遠拋開。挽真被他的勁力捲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挽真被摔得七暈素,耳邊只聽得「卡嚓」兩聲,昏死過去的慕容雲大叫一聲,又徹底昏死過去。挽真吃力看去,只見慕容雲的腳踝已斷了。

    她顫抖地看著殷凌瀾。

    「帶他一起回京。」殷凌瀾收回手,摀住唇輕咳一聲:「他再也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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