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倒下去的二排長,巴特爾只感覺自己的嗓子發乾,眼睛發脹,他氣的渾身顫抖,他悔恨自己剛才不該那麼羞辱這個勇敢的戰士,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二排長,你是英雄,老子要為你報仇。」巴特爾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然後端起機槍向日軍狂掃過去。
士兵們緊跟在巴特爾的身後,機槍發出了震天的怒吼,鬼子,被壓制在一個戰壕之中。
幾個士兵將集束手榴彈投入小鬼子剛剛佔領的戰壕裡,爆炸,吞噬著鬼子的生命。
爆炸過後,幾個小鬼子,從硝煙之中,又站起身來,拿起機槍,繼續向東北軍的士兵們射擊。
巴特爾連部指揮所。
營長高林正用望遠鏡觀察戰鬥進展情況,每倒下去一名戰士,他的心都會糾一下,戰鬥打到現在,已經進入白熱化程度了,這些可愛的士兵,已經打退敵人很多次進攻了,可是,鬼子的這一次進攻,太猛烈了。
傳令兵跑過來大聲喊道:「報告營長,日軍突破我右翼防線。現在巴特爾連長已將日軍阻截在戰壕中,鬼子龜縮在戰壕裡,繼續頑抗。」
高林大聲喝道:「巴特爾打的好。」
他轉對一名軍官道:「再抽一個班給巴特爾連長,務必快速肅清陣地裡突進來的鬼子。」
軍官立正道:「是。」轉身走了。
陣地前的開闊地上。
想要去增援突進去的鬼子的鬼子,端著槍,發起了衝鋒。
東北軍炮兵陣地,各種型號的火炮,開始怒吼。
炮彈尖嘯著飛臨道增援敢死隊的鬼子的頭頂。
爆炸。爆炸。爆炸。
小鬼子不得不臥倒。
衝在最前邊的小鬼子,在東北軍猛烈的機槍火力下,也寸步難行。
東北軍陣地上。
高林興奮地喊道:「好,咱們的炮兵打的好,打的好。」
「報告營長,一連前來增援。」一個大漢跑到高林面前,敬禮喊道。
高林回頭一看,是一連長夏才。
高林道:「夏才。」
夏才道:「到。」
高林道:「來了多少人?」
夏才道:「全連154人,全部趕到。」
高林道:「好!全都壓上去,配合巴特爾把突入陣地的小鬼子全部吃掉!」
夏才立正:「是。」轉身帶領士兵向陣地右翼撲去。
日軍指揮所裡。
田中大佐放下望遠鏡。他臉色變得十分灰暗。
東北軍的炮兵仍然在對開闊地進行轟擊,增援部隊,已經徹底和突進去的敢死隊脫節,敢死隊,即將成為孤軍,他們就如同一塊肥肉,掉進了老虎的嘴裡,只要老虎把嘴巴閉上,那麼,敢死隊,就不復存一名日軍中佐沮喪的衝到田中面前。
他已經負傷,左臂用繃帶吊在胸前。
他衝著田中大喊道:「田中君,這種打法不行。我們的士兵全部暴露在敵人火力之下,每分鐘都在增加士兵傷亡。你應該把他們撤下來,然後重新組織進攻。」
田中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一雙含淚的眼睛,緊緊盯住那即將落山的夕陽。
夕陽此時越來越沉,即將掉落在那山崗之巔。
田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把目光,望向了面前的中佐。
田中道:「你剛才說什麼?」
中佐道:「我在說,士兵們必須撤下來,然後重新組織進攻。」
田中笑道:「那夕陽即將落下,你覺得我還會有時間再次組織進攻嗎?」
中佐不解道:「為什麼?」
田中沒有回答。他又一次看看天上的太陽。那太陽離地平線彷彿更近了。
田中平靜地道:「如果這次進攻不能佔領華夏軍隊的橋頭陣地,這些戰場上的士兵一個也不能回來。」
中佐鄂然,隨即大怒。他戟指田中道:「你這個瘋子,那些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士兵,你們怎麼可以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
田中怒道:「八嘎,你是指揮官?」
中佐望著暴怒的田中毫無怯意,仍挺直身子大聲道:「我是指揮官。我是中佐大隊長。」
田中直*著中佐的眼睛問道:「那麼,你的士兵呢?」
中佐道:「在前面的開闊地上。」
田中大聲吼道:「八嘎,是誰給你下達的撤退命令,你的士兵在衝鋒,為什麼你在我的眼前,啊?」
田中一步一步向中佐靠近。
中佐仍然一動不動。
田中突然拔出****指到他的前額上。
中佐兩目平視。還是不動。
田中扣動板機。
「砰」。
中佐頭顱濺血,栽倒在地上。
周圍的小鬼子的軍官,嚇的不敢抬頭。
田中道:「崗田少佐。」
一名青年軍官上前一步。
田中道:「現在你接任大隊長。一定要在日落之前佔領橋頭陣地。否則,你的下場和他一樣。」說完,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中佐。
岡田少佐立正道:「嗨。」
轉身帶領士兵向開闊地衝去。
東北軍陣地。
巴特和夏才正蹲在戰壕中商量著對策。
壕沿上,士兵仍在猛烈射擊。
突入陣地的鬼子敢死隊員,仍在頑強地拿著機槍,在瘋狂的射擊。
巴特爾和夏才站起身來。夏才帶著士兵順交通溝向前迂迴而去。
巴特拍拍手上的土,從一名機槍手手中要過機槍狂不一會兒,兩個連隊,完成對戰壕中日軍敢死隊員的合圍。
清剿鬼子敢死隊的戰鬥開始。
射擊……。
手榴彈。
肉搏……。
漸漸地戰壕中沉寂下來。
戰壕中到處是小鬼子和東北軍士兵的屍體。
在一段戰壕死角處。
敢死隊隊長,日軍少佐小野雙手緊握著指揮刀,怒視著包圍他的東北軍將士。
一個戰士,端著機槍,對準了他的胸膛。
「突突突突」。
數十發子彈穿透小野的身體。
巴特爾長久地望著倒在面前手握軍刀的日本軍人。
落日。
那顏色象火,更像血。
日軍陣地。
田中正望著被紫黑色的地平線吞掉了一半的太陽。臉上表情十分怪異。
落日的光芒將田中整個身軀染成桔紅色。
田中的背後是聯隊參謀長。
參謀長的背後是十幾名校佐。
田中大聲喊道:「我下達最後一項命令,所有的士兵,撤出戰鬥!」
地平線上已沒有了落日。只留下一片特別耀眼、特別燦爛的霞光。
田中面朝東方,跪在冰冷的寒風中。
抽出自己的指揮刀,然後,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上海申報》通欄標題:日軍大舉犯我龍江,馬占山將軍率部奮起抗擊。
黑體中字:此戰,我軍斃傷日軍五百餘名。
南京街頭。
鼓樓。
中華門。
幾名報童在街上跑著。他們揮動著手中《上海申報》號外。
報童們一面跑一面喊:「號外!號外!上海申報號外:馬占山在黑龍江省舉兵抗日。」
另一報童也在喊:「黑龍江軍人英勇殺敵,打死、打傷日軍五百餘人。」
搶購號外的南京市民。人們的臉上透著少有的吭奮。
上海市民,也是如此。
武漢市民,也是如此。
華夏軍隊江橋首戰告捷的消息傳到吉林、遼寧,華夏軍人憋悶、壓制已久的鬥志被激發出來,東北各地配合江橋一起行動。錦州黃顯聲命令,王大海部向奉天日軍機場發起攻擊,擊毀日軍戰機十餘架。淘佐羅部向大石橋附近發起攻擊,牽制旅順的日軍。沒多久,遼寧、吉林東北大地抗日武裝風起雲湧,華夏人民的抗日戰爭真的開始了。
營部將後方送來的報紙,興高采烈地分到大興前線各連。不認識字的士兵們,叫認識字的士兵念:「……馬將軍的部隊打出了華夏軍人的威風,為華夏人出了氣……」
一士兵突然罵道:「別他媽念了!讓人家打個鼻青臉腫,到現在才知道還手,這還叫威風?東北軍丟「嗨!」這士兵突然停止了話題,嚷道:「怪了怪了,打仗打出酒味。」
可也是真的,其他士兵也聞著了濃烈的酒味。
士兵四處撒摸,有人喊:「喝酒嘍……」
聽到「酒」,所有士兵蹦起來,向那聲音尋去。
齊齊哈爾這地界兒,以酒聞名,專門生產旁人享用不了的高度好酒。清朝時,達斡爾兵、蒙古兵將出征前,必到城裡裝許多皮口袋好酒,走一路,喝一路。酒若是接濟不上,仗就打不出味,就得從家裡運到前線,因為喝別的酒沒勁兒。,有個叫馬子良的酒師,發現齊齊哈爾城裡有一口好井,就出大價錢買下井跟前的地面,悄悄燒起酒來。酒坊取名「聚源湧」,那時燒鍋、油坊多帶個「湧」字,圖個好口彩。好井燒好酒,香飄數十里,嘩嘩的銀子流到聚源湧。
勝利消息傳到省城,聚源湧燒鍋馬子良,找到馬占山說:「馬將軍,我已打開所有酒海,你出車出輛,全部運到的前線。陳年老酒犒勞作戰部隊。」
馬占山樂了,說:「一家子,咱們黑龍江這疙瘩,自古是兵到那兒酒到那兒,酒壯士氣,可得好好謝你老人家!可就是這酒海的酒是燒鍋的家底,鎮坊之寶,受用不得。」
馬子良道:「馬將軍,咱們是一家子了,那就客氣不得了。酒海確實是燒鍋的寶物,可好酒就是打仗時用的,難道說,這仗打得還不到火候?還等日本人來給他喝?」
對於戰爭來說,酒真是聖物。戰前的酒,意味著誓死決鬥;戰後的酒,等於是勳章獎賞。硝煙、酒香兩種味道混合的戰場,氣氛分外壯烈激昂。江橋前線將士喝了聚源湧好酒,熱血沸騰,士氣倍增。
鏖戰了一天的士兵們,喝了一口,感覺週身全熱,血撲騰撲騰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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