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會議,在省政府大樓裡舉行,馬占山對軍官們做了詳細的任務分配,開完軍事會議,馬占山覺得有必要,問一問李衛東,關於興安屯墾軍的處理意見,畢竟這戰鬥即將打響,興安屯墾軍作為一支主力部隊,不把昨日的遺留問題解決,這戰鬥打起來,比免不了會有一些情緒,帶著情緒上戰場,那這戰鬥,就不好打了。
對於興安屯墾軍,馬占山希望,李衛東能夠暫時放下對他們的仇恨,這國恨家仇對比起來,個人恩怨,應該放到一邊,不過馬占山知道李衛東有仇必報的性格,他雖然沒有正式的官職,但是,卻是少帥派來的監軍,這凡事,都要和他商量一下。
「老弟,那興安屯墾軍你打算如何處理?」馬占山問道。
「苑崇谷是一位愛國將軍,我們之間,屬於個人之間的誤會摩擦,這不能用公事的角度去看待,大戰在即,我看,降職的處分就免了吧,叫他積極備戰,另外,今晚的晚宴,也叫他來參加吧,正好藉著個機會,消除一下隔閡。」李衛東說道。
「老弟的寬容大度,叫哥哥欽佩,哥哥在這裡,先替苑崇谷謝謝老弟了,另外,那趙冠五和寧文化騰出的位置,兄弟是否派你的親信過去接替,這正好,把你的人滲透進去,也好方便你掌控這支部隊不是。」馬占山大喜之後說道。
對於趙冠五和寧文化,李衛東可以說,恨的咬牙切此,一個傷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個,傷了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以李衛東的性格,恨不得將兩個人碎屍萬段。
現在李衛東手中掌握著兩個人的生殺大權,正是報仇的好機會,對於馬占山提議,用自己的人換掉兩個人的位置,李衛東也頗為心動,這樣,至少興安屯墾軍一部分可以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這樣消化起來,會浪費相當長的時間,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臨陣換將,軍中大忌,李衛東不敢冒這個險。
面對國仇,家很已經算不上什麼了,趙冠五和寧文化,也算的上響噹噹的漢子,敢對自己下手的人,面對鬼子,也應該是個狠角色,思量了一下,李衛東對馬占山說道:「老哥,他們關押在哪裡,我想去見一見他們?」
「收到少帥的電報之後,就把他們關押在監獄裡了。」馬占山說道。
李衛東道:「現在沒什麼事兒,咱們到監獄裡看看。」
省監獄大門一開,臭哄哄的,差點兒把人沖個跟頭,這監獄裡大部分犯人,已經被謝珂提走了,目前,只剩下一些死囚。
李衛東一間一間地看著監捨,忽然,和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相對,李衛東倒吸了一口冷氣,此人的殺氣,比自己有過而無不及,李衛東知道,此李衛東回頭問馬占山道:「這人是幹什麼的,怎麼進來的。」
馬占山把目光望向了劉允升,劉允升也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是吃乾飯的?」馬占山怒道。
這時,一個看守插話道:「這人,因罵萬福麟省主席,被判了死刑,只等著斃哪。」
看守說的是真。李海青是吳俊升的人,當過吳俊升手下的營長,吳俊升被日本人炸死後,萬福麟對吳的手下大加伐撻。因李海青罵過萬督軍,萬福麟以軍營失火之罪,判處李海青死刑。未等執行,萬福麟帶兵進關了。
李衛東笑著說道:「罵人就要槍斃,這萬福麟怎麼比皇帝還狠呢?」
看守道:「其實,只要上下打點一下,也不至於判死刑,只是這傢伙屬於鐵公雞,一毛不拔。」
「他叫什麼名?」
「李海青,山東人,家是肇州的。」
李衛東一聽「李海青」仨字,頓時一驚,好嗎,又一個抗日英雄出現了,只不過,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李海青出生於山東省武城縣。他12歲隨母逃荒到肇州縣李木匠屯,後來到吉林省扶余縣東圍子等地扛活。25歲,李海青不滿地主剝削,在吉林聚集了數百人,拉起桿子「殺富濟貧」,名震數百里。
1925年,時任黑龍江省督軍的吳俊生很喜歡李海青的「俠義」之行,將他招為部下,委以營長。
事有不測,1928年6月,吳俊生在皇姑屯同張作霖一起被日本人炸死。得此噩耗,李海青怒不可遏,大罵日本人是狼,鳴槍發誓要報仇,並對萬福麟破口大罵,萬福麟怕他惹怒了日本人,把他關進監獄。
原來這人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李海青,李衛東叫道:「開門,開門!叫李海青出來,我有話問。」
李海青30掛零的歲數,中等身材,濃眉大眼,一臉黝黑,破衣下鼓露出塊塊腱子肉。
李衛東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就是鬍子頭兒李海青?犯什麼事兒進來的?」
李海青滿不在乎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就是李海青。犯什麼罪知不到。」
「你可知我是誰?」
李海青揚臉朝天,道:「愛誰誰,你們這些人,沒一個好鳥,是誰管我屁事?」
李衛東暗暗道,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條漢子,故意說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頂著中將的花花,你也敢跟我這麼說話!我斃了你!」
李海青道:「媽了個巴子的,中將的花花怎麼了,不打小日本,欺負老百姓,你就是大元帥,。」
馬占山一聽這個犯人對李衛東出口李衛東笑了一笑,並沒有阻止馬占山的行為。
上來兩個馬占山的衛兵,抹肩頭攏二臂提出李海青,五花大綁,就給捆了起來。
衛兵大喝:「跪下!」
李海青挺直腰板怒道:「俺撥拉蓋(膝蓋)從不打彎,這輩子只跪過父母,和張大帥!」
李衛東笑道:「不跪也中,見你是條漢子,選個死法,是吃槍子,還是勒繩子上吊?」
李海青笑道:「沒想到,你還挺仁義,上吊死,吐個大舌頭,怕把你嚇到,在爺腦門上鑽一個窟窿,叫爺爺站在死!」
李衛東撥開士兵,掏出盒子槍。光的一聲,一顆子彈,從李海青的發間竄過,在李海青的頭上頓時冒起了硝煙,那個李海青卻面不改色,一動未動。
馬占山早就相中了李海青是個人才,根本就沒有殺他的意思,可是這李衛東拔槍太快,馬占山沒來得及阻攔,見槍聲響起,痛心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罵道:「好你個李衛東啊,你真是愣頭青啊,我就是嚇唬嚇唬他,你怎麼玩真格的了,這傢伙,天生就是一員猛將,叫你殺了,可惜死了。」
李衛東說道:「好樣的李海青,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條漢子。我不過是試試你的膽量。讓你打日本,你敢麼?」
李海青挺胸道:「不就狗日的小日本麼!有什麼可怕的,老子要不是被那萬福麟關進了,不知道現在殺多少小鬼子了!」
馬占山睜開眼睛喜道:「啊呀,老弟,你剛才可嚇死哥哥了,原來你在試探他啊?」
李衛東笑著對李海青說道:「這位就是黑龍江省代主席,馬占山,馬將軍。」
李海青猛的一愣,改變了臉色,提起鐐子拱手抱拳:「原來是馬司令,早在江湖上聽說你大老疙瘩的名氣。我一個眼見要死的人了,還見了江湖上的大名人。你不是在黑河當警備司令麼?怎麼到了這兒?」
馬占山道:「你在監獄之中,有所不知,最近東北大地發生了很多事情,日本人發動了九一八事變,現在已經佔領了遼寧和吉林兩省,目前正向我們黑龍江省發動攻勢,萬福麟去了北平,我被少帥任命為代主席,主持黑龍江省的抗戰事宜,這位是我們東北軍之中的後起之秀,李衛東李將軍,打響抗日第一槍的英雄。」
李海青歎氣道:「媽了個巴子的,小鬼子欺人太甚,李將軍,剛才得罪了,只要打鬼子,你就是我李某人佩服的漢子,可惜,我不能跟馬主席和你李將軍殺日本人,你們打勝了,給我墳頭上立炷香,打敗了澆泡尿。我就知道了。」
李衛東笑著說道:「你以為我們是萬福馬占山也笑說道:「海青壯士,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現在就放你,跟我一起打日本鬼子,你這樣的英雄,我馬占山,怎麼捨得殺你!」
鐵鐐嘩嘩,李海青跪倒叩頭道:「多謝了,我李海青,在這監獄之中,憋屈死了,每天都在幻想著在戰場上殺鬼子,你們這是對我的再造之恩啊,我李海青給你們兩位將軍磕頭了。」
馬占山回頭道:「劉小胡,劉局長,願意打日本的,不怕死的,全他媽給我放了!」
李海青道:「我在肇州、安達、郭爾羅斯那邊有無數綠林弟兄,可以找來一同抗日,不知馬主席意下如何?」
馬占山連聲叫好,說道:「你即刻回去招兵,夠一個營,你是營長;夠一個團,你就是團長;夠一個旅,我讓你當旅長。」
李海青喜說:「此話當真?要是這樣,可有給吳督軍報仇雪恨的時機了。那我現在就走,我保證,給二位將軍,帶回一支精銳的部隊出來。」說著就伸出手讓看守開鎖。
李衛東道:「這個我信,黑龍江省這邊,豪傑眾多,你要是拉桿子抗日,定會有不少人追隨,到時候,你我一起在戰場上,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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