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何嘗不是也在等待這一日的到來呢?」玉虛臉上露出喜色。
鬚髮皆白的馬姓長老,旋即呈現一副老謀深算模樣,聲音低沉地應和道——「是啊,正像玉佛主所說那樣,有了控魂符,我們就能控制趙翔、藍虎妖王了。」
「有了他們二人相助,最差的情況不過是和這些妖魔聯盟強者戰個兩敗俱傷而已。」
「到時候,若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帶著佛城核心弟子馬上跑路。」
「轉移到佛界另一顆看似死去卻依然適合人生存的死星去。」
玉虛心中腹誹一個詞「白癡」,不過面部卻為之展顏一笑地說道——「不錯,我正是如此打算的,到了那裡我們不免生活艱苦,修煉不易的。」
「不過雖說如此,但起碼能夠躲過這次大劫,性命應該無憂的。」
「畢竟這次佛城劫難是妖魔兩界高手長期策劃的。」
「據可靠消息,甚至有神界某些勢力參與進佛城之戰了。」
「至於不死一族就不說了,不久前我們已經親眼見到不死一族的暗子銀髮玄佛的。」
說到這兒,玉虛檀口微抿,玉虛再一轉妙目分別看了一眼孫長老、馬長老。
這才輕歎一口氣,朱唇微啟地繼續說道——「天狗吞日之日前幾天,孫長老別忘了做好一些事。」
「孫長老務必將佛城中積攢的物資和心腹弟子全都集中到一起。」
「一旦有危險,馬上利用那幾隻我們盡心準備的破空舟,載著他們棄城而逃。」
「我們幾人只要盡力拖住那幾名魔尊妖帝大施淫威,這些弟子絕對可以安然撤走的。」
玉虛擺出了一副將後路也都完全安排妥當的模樣,不能不說謀劃得細緻周詳。
孫姓長老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惜之色,思量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他仿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地說道——「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真是可惜,若皇崗、皇烈二位帝佛尚在……」
「即便老佛主慈航意外隕歿,佛城又怎會落到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
玉虛俏臉黯然,輕歎一聲——「的確如此的,誰也沒有想到這些魔界尊者竟變得如此狡詐陰險。」
「否則,他們豈能對付佛主慈航專門為我們五位精心準備的五佛拜子劍法呢?」
「一旦聯手施展出那套劍陣,我們絕不會落在那些魔界尊者下風的。」
「據說這種劍法就算在無極神界也是罕有敵手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玉虛玉首微微一抬而起,凝聲肅然道——「好了,大體對策就這樣定下吧,今天的商量你們二位就不用外傳了。」
「想來經過層層加持,就算趙翔神通莫測神念強大,也不可能洞穿外邊這些防護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接連失去了老佛主、兩位帝佛大成者之後——」
「佛城人心動盪得極為厲害。」
「連不少帝級後期強者如散花仙子等人也心情浮動、信心不穩起來。」
「對這些人,孫長老、馬長老你們尚需注意一二的,一旦發生了異心——」
玉虛原本慈善絕倫的臉上刷地一下露出了狠厲之色。
他深處右手做了一個用刀抹脖子的姿勢。
孫、馬二位長老意會地點點頭。
好像為把語言表述得更為精確妥帖,稍停片刻,玉虛鄭重吩咐道——「你們二位務必銘記,在趙翔、藍虎妖王面前,收斂氣息,千萬別露出真正修為。」
「尤其那位趙翔,可是鬼靈精的。」
「對了,那些修補銅佛傀儡所需材料,一定要分毫不少地快點供應上。」
「這些銅佛大軍可是我們佛城數萬年來在老佛主悉心指教下一點點煉製出來的。」
「它們可是應對人獸戰魔的最為重要的手段。」
二位長老迅速地點了點頭。
馬姓長老隨即表態並提出了有益建議——「這個是自然的,請玉佛主放心吧,屬下明白。」
「但是對付那些妖界的瑜伽戰魔,對付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恐怖人物——」
「我們恐怕也必須動用佛城中那一批最精銳最強悍的力量了。」
「否則單憑那些銅佛傀儡很難抵擋妖魔聯盟攻擊的……」
玉虛即刻將話題一轉,商討起一些具體事情來。
孫姓長老與馬姓長老則非常忠心而又毫不猶豫地參與討論。
儘管二位身份要比玉虛低上不少,不過其表現卻有些奇異之處。
他們在修為上要高出玉虛很多,在處理事情上,也明顯佔據了主導地位。
給人的感覺就是,玉虛與兩位的身份地位似乎倒了個個兒,好像長老才是佛主。
而就在這佛城三位核心人物仍然以凝重之極的態度進行商討的時候。
※※※※靜坐在某間寢室的趙翔,對身邊的藍虎妖王淡然一笑——「虎兄,你相信方纔我所說的話了吧?」
「佛城,水深得很呢!」
※※※※在數萬里外的某座被翻滾魔氣籠罩的巨大舟船之中。
數名帝級後期大成的妖魔強者匯聚在一座高大寬敞的船艙內。
他們與玉虛、孫長老、馬長老一樣,也正在秘密地商議著一些事情。
其中三人,一名身穿黑色魔甲。
他是頭生一隻血色巨角的魔族中年大漢。
雙手各持一隻烏黑的頭顱狀骨錘,大模大樣的坐在東首座位之上,正是聖錘魔士。
另外一名手持雪白飛刀的白袍少年,是雪山聖狐。
他倚靠在船艙中央處一根玉柱旁。
臉上絲毫表情沒有。
第三位靠門站著,就是六指魔聖,此刻正滿臉厲色。
這三人正是隱世未出、名響整個魔界與妖界的魔界三聖。
其餘兩名,一名身材嬌小、相貌美艷,是個妖界女子,一身水色長裙,輕笑不語。
另一名同樣是妖界之修,不過是男子。
他身材矮小,相貌猥瑣,卻是隱藏著絲絲變態的狠厲。
這兩人都是帝妖後期大成境界,在聖錘魔士身側一邊一個地站著。
最後一名,卻是一個身穿血袍的二十歲不到的美少年,正面南肅然坐在主座之上。
他雙目竟然隱有血光在其中流轉不定忽隱忽現。
赫然是妖魔聯盟的首領血光妖帝。
一聽到血光妖帝所說的話語,那名手持頭顱狀骨錘聖錘魔士神情巨變。
他驟然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低吼道——「什麼,竟然如此可怕?」
「那個被我等種入魔焰花種子的無妄大師竟然被趙翔滅殺了?」
「那那、那血光妖帝盟主還命令我們暫時停止攻擊對佛城,還說是以俟良機?!」
儘管此魔壓低了聲音,但聲音之大仍然震得大廳嗡嗡直響。
其他人都不禁眉頭一皺而起。
那名美艷女子也是一臉驚疑地開口詢問——「血光妖帝,你此話可是當真?不會是和小妹幾人開個玩笑吧?」
血光妖帝聞言,目中血芒大盛地掃視了眾人一眼,這才陰沉而又森然地回道——「我也是剛剛收到的上峰指令。」
「此令是我師尊、如今無極神界魔道宗宗主血光聖祖親自下達。」
「諸位,你等動腦子想想,這種指令是我一個妖界之主能夠做的了假的嗎?」
「非但如此,而且聖祖大人將他的兩位書僮羅剎二童也派了過來。」
「預計再過幾天就可趕到此地和我等匯合的。」
「據師尊傳給我的消息說,無妄大師目前已經遇襲而亡。」
「非但如此,無妄大師還弄丟了對本人來說至關重要的一件東西。」
「那就是引動趙翔體內魔焰花爆發的種子。」
手持雪白飛刀的白袍少年是雪山聖狐,正倚靠著船艙中央那根玉柱。
聽聞血光妖帝發佈的信息,他原本絲毫表情也沒有的臉上不禁一下子有些駭然了。
幾乎同時地,雪山聖狐雙目寒芒森然地問道——「血光聖祖竟然被派出了羅剎二書僮?!」
「看來趙翔對血光聖祖而言,的確是重要無比了!」
「否則,堂堂一派宗主又怎會將兩名書僮調離身邊再偷渡到佛界來的?!」
「血光妖帝兄,你可知趙翔到底有哪些寶物神通,竟然會招惹聖祖大人如此做呢?」
血光妖帝雙眼微瞇地一瞥白袍少年,搖搖頭回道——「這個倒不是太清楚。」
「血光聖祖也即我師尊並沒有明言。」
「我想等到羅剎二童過來的時候,你們倒是可以問上一問的。」
美艷女子盯住血光妖帝眨了眨眼睛,再笑瞇瞇地發出一連串的媚笑——「咯咯,血光妖帝不願講的事情,倘若由我等主動去問來自神界的兩位重要人物——」
「那豈不是自討沒趣麼?」
「不過眼看就可將佛城這顆釘子拔下了,咯咯咯……」
「若因為放棄繼續攻城而前功盡棄的話,卻真是大為可惜的呢。」
此女不過是一名帝妖中期巔峰的妖修。
但面對血光妖帝這名帝妖後期大成的妖魔聯盟盟主,竟然並沒有多少敬畏之色。
血光妖帝心中咒罵了此女沒有一千也足有一百遍,不過面上卻是未曾露出絲毫異色來。
看到血光妖帝如此神色,美艷女子雙目中笑意更甚,似乎專門挑戰的樣子。
一時之間,整個船艙中的氣氛,竟然一下子變得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