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歌叫了一聲後迅速地走到燈的開關處將燈打開,頓時客廳裡亮了起來。而之前那一閃而過的影子倒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客廳裡,並沒有離開。
喬歌仔細看了一眼,竟然發現是白天的那個男人。
心裡一驚,連忙厲聲質問:「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鳳鳴看到她滿臉戒備的模樣,心裡有些難受。他是怎麼找來的?白天被她那番話打擊了一番,他也曾一蹶不振。可是等到她走後他又冷靜下來,總想著她也許是有什麼苦衷,說不定失憶了也不一定,就像是之前謝明玉一樣,不是也一度有過失憶的狀況嘛。可是對於齊小樂,他還是從內心裡記得的。
這就是真正的愛情,不管變成什麼模樣,不管相隔多遠多久,再見面,也就能夠彼此相認。
所以他也堅信,就算是寧夏失去了記憶,她也一定會記得他的,他始終都相信,他和寧夏之間是真正的愛情。於是這才求了那個保安,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寧夏所住的地方。
幸好是三樓,爬進來倒是也不難。倒是沒想到被她發現了,不過也好。倒省得進去,把她吵醒了。
「寧夏,我知道你就是寧夏,不管你記得也好,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失憶了,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寧夏。」鳳鳴飽經傷痛地說,似乎是在宣誓一般,悲慼到極致。
喬歌聽了之後微微有些動容,不過依舊冷著臉毫不客氣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對於你曾經發生過的不幸我深表同情,可是,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寧夏,我叫喬歌。」
「好,」鳳鳴笑的有些苦澀,「不管你是寧夏還是喬歌,你能坐下來聽我說會話嗎?就一會,好不好?」
鳳鳴說完,喬歌猶豫了一下,看著他充滿期待地眼神微微抿了抿嘴唇,最終點了點頭。請鳳鳴坐在沙發上,然後自己去倒了一杯茶過來。
鳳鳴手裡拿著茶杯,又是苦笑一聲:「你還說你不是寧夏,連泡茶的味道都是一樣的。寧夏雖然看不見,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必正常人茶,泡的茶香氣四溢,別有一番味道。」
喬歌:「……,」臉色微微泛紅,垂下頭不再言語。
鳳鳴抿了一口茶,似乎很享受地閉上眼睛,隨即睜開之後淡淡地開口說:「已經三年了,三年沒有喝到這茶的味道,真好。」
「你所說的寧夏,已經走了三年了嗎?」喬歌也淡淡地開口問。自想許說。
鳳鳴點了點頭,深深地看她一眼,她依舊不肯承認她就是寧夏呀!苦笑一聲,沒有再強調這個事實,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也許她有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強迫她承認,只是緩緩地開口說:「我和寧夏之間糾糾纏纏了二十多年,寧夏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夢想和希望。呵,或許這樣說你會覺得很奇怪,是真的。寧夏一直以來都覺得她自己配不上我很自卑,可是其實一直以來自卑的那個人是我。如果當初我可以選擇,絕對不會選擇摘取她的眼角膜而讓自己復明。可是不管怎麼樣,錯誤已經鑄成,所以無論寧夏怎麼對我都是我心甘情願承受的。只是我不能理解,明明後來我們已經那麼好了,她為什麼還非要離開。可知道,這三年來我是怎麼來尋找她的,風餐露宿這些都不說,光是思念都能讓我的心每日如同在火烤上一般的煎熬。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兒子,鳳寧才剛剛出生就失去母親,可知道他每夜啼哭怎麼樣的讓人心痛嗎?可知道他現在已經上了幼兒園,別的小朋友都有母親接送,他卻拉著我的袖子問我為什麼他媽媽就不在嗎?我只想找到她問個為什麼?經歷了那麼多,有什麼不能是我們一起來面對的,難道,我就是那麼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也許,她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喬歌有些急切地說,說完之後臉色暗了暗,微微垂下眼眸,聲音也低了很多:「在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一個母親是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的。」
「是嗎?」鳳鳴定定地看著她,眼眸中有些許的晶瑩在閃動。或許是被他看的太過於專注了,喬歌也太起了頭,四目相對,有些事情無需要再開口便已經知曉。
鳳鳴最終慘然一笑,點了點頭:「或許是吧,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想說的是,不管她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只要有一天她覺得累了,所有的理由借口都不再是借口了,願意回到我身邊,我都會等她回來。」
「你…,」喬歌抿緊嘴唇,心裡有什麼在狂熱地湧動。眼眸微微閃了閃,有些晶瑩似乎破鏡而出。正當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家裡的門鈴響了起來。
喬歌和鳳鳴都是一怔,喬歌臉色有些冷然,這麼晚了是誰會到她這裡來。而鳳鳴則是看向喬歌,眼眸裡有些疑惑。
門鈴繼續再響,或許是見許久沒人來開門,於是外面的人便叫了一聲:「歌兒,是我。」
喬歌這才是真的愣住了,居然是莫伊東,沒想到這麼晚了,他竟然還來。心裡有些異樣劃過,他從未深夜來找過她,沒有她的允許,更沒有來過她這裡,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
「你趕緊離開,他來了。」喬歌壓低聲音急切地對鳳鳴說。
鳳鳴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或許寧夏不肯和他相認就是和這個男人有關係。這麼半夜地突然來訪,是為了什麼,因為白天自己做的事情嗎?
心裡有些擔心,搖搖頭說:「我不離開,我不能讓一個人來面對危險。」
「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你在這裡我才會危險呢。」喬歌不禁有些氣急地叫道,看著鳳鳴略微受傷的樣子,隨即又歎了一口氣,「好吧,你不肯離開也行,但是必須要藏起來。」
說著趕緊地朝客廳裡看了一圈,在廚房旁邊有一個小的儲物室,倒是可以藏一個人,而且又隱秘,莫伊東一向是多疑。可是再多疑,應該也想不到那個地方吧。
於是趕緊地拉著鳳鳴的手往儲物室那個地方走去,走到儲物室的門口說:「你先暫時藏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聽到沒有?」
鳳鳴看著她沒有回答,而是反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手給舉了起來。有些急切地將她睡衣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果然,在手肘處有一處深深的疤痕。他記得這個疤痕是她十六歲那年不小心碰到菜刀上碰傷的,也就是那一次他從暗處跑了出來,才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她身邊。
看著她這個疤痕,心裡有些感慨萬分。剛才已經確定她就是寧夏,並且沒有失憶,現在更加確定了。
而喬歌看到他一直盯著自己手肘上的疤痕看,心裡微微有些異動。可是門外的門鈴聲越來越急促了,喬歌來不及和他細說,只能伸出另一隻手來握住他的那隻手,低聲地說:「我來不及和你詳細的解釋,正如你想像的那樣。我本以為做完我該做的事情之後會去找你,中間的一切都能抹去,沒想到你倒先找來了。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好,不管你說什麼,都好。」鳳鳴終於喜極而泣,她承認了,她終於承認了。
寧夏(以後都成為寧夏)撲到他身上和他緊緊地擁抱了一下,然後打開儲物室的門,將他推了進去。又叮囑了一遍剛才她叮囑的那些話,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走到門口將門打開。txjc。
打開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氣,一臉睡意朦朧地樣子看到門外的莫伊東,先是十分驚訝地張了張嘴巴,然後疑惑地問:「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所以來看看。」莫伊東淺笑著淡淡地說。
寧夏冷了冷臉,轉過身子走進客廳裡,不鹹不淡地說:「大晚上的跑過來,不是擾人清夢嘛。剛剛睡著,就被你吵醒了。你一句想你了就能解釋,從來未考慮過我的感受。」
「怎麼沒考慮過你的感受,」莫伊東跟著進來,臉上依舊掛著淡淡地笑意,看著寧夏坐在了沙發上,自己也走過去坐下攬住她的香肩略微感歎地說:「我呀,就是太顧及你的感受了,才會一直忍耐到現在。我是個男人,並且是個成熟的男人,卻要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時就因為她的不願意,而甘願做柳下惠,你說,我還不顧及你的感受嗎?」
「哼,」寧夏冷笑一聲:「說到底你和我在一起還不只是為了一己私慾,只不過是想和我上床而已,又並非是真正的愛我敬我。」
「歌兒,你不能這麼殘忍。我想和你上床這就是不愛你嗎?就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才想和你上床,和你真正的合二為一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好了,別生氣寶貝,我今天過來不是和你討論這個問題的。這個問題還是留到一年後再討論吧!我只是想你了,僅此而已,想要過來看看,難道這都不行嗎?對了,你怎麼開門開的這麼遲,難道,房間裡還藏了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