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樂憑著記憶說出了紹雲霆上次綁架她時住的地方大致地位置和周圍環境,謝明玉很快就通過查詢知道了那個地方。
還真別說,寧夏和沈然還真在那個地方。
其實事情要從昨天晚上說起,鳳鳴看著寧夏回去沒多久,他就離開了。而他剛剛離開,突然寧夏就接到了沈然的電話,讓她快點到他的住處去。
等到寧夏去了之後,摸索著進門,居然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寧夏是茫然,盲人對聽覺和嗅覺都十分的靈敏。當時她就知道沈然肯定受傷了,急忙叫了一聲沈然,聽到沈然的聲音從衛生間的方向傳來,又摸索著去了衛生間。
而衛生間裡的沈然正在用一塊毛巾捂著傷口,鮮血很快將毛巾給全部侵濕了。
「沈然,你怎麼樣?」寧夏摸索著問,心裡卻急得不得了。這麼濃重的血腥味,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
沈然半靠在衛生間馬桶的位置搖搖頭,忽然又想起寧夏是看不見的。只能虛弱地開口說:「我…沒事,受了點傷。不過,要馬上離開這裡。」
寧夏點頭,「可是現在怎麼離開,我過來扶你,你能動嗎?」
寧夏知道,他肯定又是被人追殺了。如果再不離開這裡,一會那些人來了,再想走就走不了了。但是她這個樣子,別說眼睛不好,就算是眼睛是好的,也不容易帶他離開呀!
寧夏急的滿頭大汗,站在那裡惱怒地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沈然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眼眸裡劃過一絲異樣。遲疑了一下開口說:「你打電話給一個人求救,只能他來救我們了!」
「誰?」寧夏心裡咯登一下,不過還是很快速地問。
「紹雲霆,」沈然極不情願地說出那個名字。
寧夏一愣,隨後很快鎮定下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掏出自己的手機來,衝著沈然顫聲說:「你來念號碼吧!」都然有紹。
「嗯,」沈然嗯了一聲,很快將一組數據報給了寧夏。
寧夏幾乎是顫抖著手指按完的,按完了之後正要按撥號鍵。沈然突然開口說:「其實…打給那個鳳鳴應該也可以。」
「還是打給紹雲霆吧!」寧夏苦笑,她寧願選擇紹雲霆,至少不會…。
「喂,是紹雲霆嗎?我是寧夏,我在沈然這裡,他出了意外,你能不能過來救他。只要你肯救他,提什麼條件…都行。」寧夏接通電話後幾乎是一口氣說出來的,她怕自己停頓了就會後悔,就會害怕。
那邊紹雲霆正要睡覺,被齊小樂打擊的他特別鬱悶。沒想到竟然接到寧夏的電話,其實接到之後他挺煩的。若是以前沒有遇到齊小樂的時候,他或許還真會對寧夏有興趣。畢竟,能夠長得那麼符合他胃口的人也不容易。用自己的手段幫助她,得到她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自從遇到了齊小樂,他發現竟然對其他女人提不起興趣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脾性就跟那狼似地,認準了一個伴侶便是終生的。這點讓他很鬱悶,因為貌似到現在齊小樂都沒有對他表現出一點點好感的意思。
所以,本來想開口拒絕,不過忽然又想到自己本來也是要找沈然的。他自己送上門來,自己何苦不要。再說,寧夏是齊小樂的朋友,把她弄到這裡來,還怕齊小樂不來嗎?s6os。
這樣一想,紹雲霆又心動了。讓他們在這裡別動,等著他過來。
掛了電話之後,便飛速地穿上衣服,順手從暗格裡拿了兩支手槍出來。
等他趕到沈然住處時,沈然流血流的臉色蒼白。自己沒有力氣包紮,而寧夏看不見也不知道怎麼來包紮,所以只能任由那鮮血一直流。看著那麼一大攤血還有那塊帶血的毛巾,紹雲霆皺皺眉,嘴裡嘖嘖嘖地說:「當出水管了。」
在這麼下去不超過半個小時,人就徹底地流血致死,到時候搶救都搶救不過來。
既然來了紹雲霆也不嫌棄,將沈然放在肩上很輕易地就拉了起來然後朝外走去。寧夏緊跟在身後,因為是晚上,天黑,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而紹雲霆是開車過來的,將沈然放到車後座那裡,放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靠,那麼多血,老子的車不用要了。」
不過放了之後還是去拿了早就準備好的備用醫用箱,拿出紗布和止血藥出來給沈然很快就包紮好。
起熟練程度,不比醫院的護士差多少。
帶著他們直接回了上一次綁架齊小樂時的那棟別墅,因為市區裡不怎麼敢待的。那幫人神出鬼沒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找到他們,別墅那裡後面就是一塊樹林,而且是靠山的。萬一別墅裡呆不下去了就能往後山跑。當初選擇那裡建別墅時,也是因為看中了這個良好的地理位置。
不過當初要防著的是他們家的老畜生,沒想到倒成了現在的有利地形。
被包紮後的沈然暫時昏迷了過去,能撐到現在他也不容易了,不昏過去才怪呢。
到了別墅那裡,紹雲霆又將昏過去的沈然給安置在了一間客房裡。別看沈然這麼一大塊頭的男人,可是紹雲霆是誰,實打實地練過的,弄起他來還是小菜一碟。又弄了一點水給寧夏,讓寧夏餵給他喝,還塞了兩片消炎藥給他吃。
雖然這裡是住宅房,可是醫藥用物十分齊全。當然,以前的齊小樂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照顧這貨照顧了那麼久,給他降溫。
等到差不多了,已經是深夜十一二點。
紹雲霆看看時間,自己早就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了。自從那晚和齊小樂之後,他就一直以來很懂得修身養性,以前都是弄到很晚很晚才睡,要不然就是整個通宵。可是現在不同,連著幾個月了一直都是早早睡早早起,養成了好習慣。
不過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一直都是那個點睡的,現在鬧過了那個點,就困得受不住。讓寧夏在這裡看著沈然,萬一發燒了就叫他。自己則是先去睡覺了,不過是衣不解帶槍不離身。萬一那幫人來了,他睡得七葷八素的哪裡能對付得了。
不過還好,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都沒有什麼意外。畢竟他這個地方也是不好找的,而沈然那裡情況也還算好,一晚上沒發燒,早晨已經清醒了,寧夏給他喝了不少的水,人清醒了很多。
紹雲霆往沙發上那麼一坐,先是給他們拿了一些吃的,然後等他們吃完翹著腿吊兒郎當地看著他們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一直都知道沈然因為身份的緣故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的,可是這種情況倒還是第一次遇見。不過還好他從小到大什麼沒遇到過,反應還算淡定。
沈然看了一眼一旁的寧夏,微微咳了咳沖寧夏說:「寧夏,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照顧了我一晚上,肯定累了。」
寧夏脊背挺了挺,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摸索著自己走了出去。
紹雲霆看著寧夏出去的背影,一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一直到沈然又猛烈地咳了咳才反應過來,看著沈然歎息地說:「如果有一個女人肯這麼為我,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沈然苦笑:「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覺得我自私自利,是個混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更不惜出賣任何人。可是,我也有我的無奈。你也看到了,像我現在的傷,自從我十四歲被從山村裡接出來後,就一直沒有斷過。其中所經歷的各種痛苦,是你們無法想像的。我的生命,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我怎麼可以為了一些兒女情長身外之物,而讓我曾經所受到過的傷害變成毫無意義。」
「好了好了,別說了,自私就是自私,沒有那麼多原因和解釋。」若是以前,紹雲霆或許會同情他一把。可是上一次齊小樂告訴了他,不一定會有落井下石那個詞。她用她的善良告訴他,這個世上還有不計較的事情。他都那樣對她了,而她卻能不計前嫌地照顧他。
沈然又苦笑,似乎也不想解釋那麼多。只是又停歇了一下說:「這次來的人是我父親的正妻派來的人,主要目的是為了殺我。當然,還有尋找父親留給我的東西。其實早在很早以前,父親就有想要讓我繼承沈家的念頭。可是他仍然需要不斷地有妻子和女人來幫助他,如果太早地宣佈沈家繼承人,會讓那些女人失去對他的信任。可是為了讓我母親安心,他給了我一塊信物。那是歷來沈家繼承人的東西,有了它之後,就代表著將會成為沈家的繼承人。他們沒找到,就想殺了我。這樣,我一死沈家繼承人的位置依舊是她兒子,因為現在我父親除了我之外,只有那一個兒子了。」
沈然說完之後,紹雲霆聽得只撇嘴:「又不是以前的皇帝皇子,還弄得這麼複雜。我就想不通了,你也是個聰明人,為什麼就非要進去攪這一趟渾水,難道憑著你的本事,除了繼承沈家外,就不能再有別的出路了嗎?」
「呵,」沈然冷笑:「你不知道的,這不是我不想捲入其中就能置身事外的。既然有沈家的血脈,這就是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和機會。我父親,是不會讓一個胸無大志的兒子活在這個世上的,來丟盡沈家的臉面。所以,我別無選擇。」
「那你還真是倒霉加悲催,居然投胎做了沈家的人。不過你確定,你父親真的有意想要扶持你嗎?而不是為了騙你。」紹雲霆也就是隨便說說,他真的無法理解這種事情。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他們家那個老畜生那麼厭煩他,不是一樣的關鍵時候還是挺他的,誰讓他是他兒子。
可是沈然這種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還真讓他覺得莫名其妙。跟那宮斗電視裡皇帝和皇子似地,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外加不可思議。
「哼,這就是不同的生存法則。我們的人生從一開始早已注定,是我們所不能改變的。」沈然苦笑著說。
紹雲霆卻立刻擺著手指不敢苟同:「錯,我們的人生應該有我們自己做主,你們上次交流會不是也說過。我們不是父母的延續,也不是別人的翻版。我們是自己的原創,既然是原創,為什麼不能活自己想要活的人生。還是,沈家的人果然不愧是沈家的人,其實天性就是如此涼薄。」
「涼薄?對,沈家的人是天性涼薄。」沈然歎息,眼眸裡劃過一絲淡淡地憂傷。
紹雲霆自然不會顧及他的悲風傷月,繼續說道:「其實上一次交流會,你雖然借助謝明玉之手達到了你的目的。讓整個商業界對你刮目相看,可是福禍相依,你卻把你那個大娘給早早地惹來了。所以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就像你當初設計想要還謝明玉落馬一樣。其實你應該感激,他馬技好,不然真的落馬了,就不止是你大娘想要對付你了。恐怕謝安兩家的人,都要對付你。」
「你看出來我在馬上動過手腳?」沈然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只憑著看的,紹雲霆就能看的出來。
紹雲霆冷笑:「別忘了,我是什麼出身。打小見過的各種馬,比你見過的汽車都要多。那種小把戲,又怎麼能夠瞞得過我的眼睛。」
「那你現在舊事重提,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然知道,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這件事的。肯定另有目的,其實一開始要準備找他,他就做好了跟他談條件的準備。
果然,紹雲霆吊兒郎當地壞笑起來,努努嘴開口說:「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對你來說也不難。不會像是在馬上做手腳那麼複雜,更不會被謝安兩家知道了會危及到你的性命。這事上一次你也做過了,不過上一次你是幫助伊娜,衝著伊娜家的家世在以後能幫你。而這一次,我讓你幫我,聽我的安排,借助你學生會會長的權利,用盡一切辦法,將謝明玉和伊娜湊到一起,讓謝明玉和齊小樂分開。就這麼簡單,救你一條命讓你為我做這些事,你划算了。」
「你還真喜歡上了那個齊小樂?」沈然不可思議地問。
「怎麼,不行啊!」紹雲霆挑了挑眉。
沈然失笑起來:「不是不行,只是無法相信。」
紹雲霆是誰,他和他在一個學校裡也有幾年了,對於紹雲霆這個人他一直想要拉攏。不過這個人太邪氣,不好控制。而且還是純正的紈褲子弟,吃喝玩樂無所不精通。尤其是在女人方面,從來都沒有一點節操。現在居然為了一個齊小樂,要做那麼大的動靜,不讓他吃驚才怪。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事和他沒關係。他救自己的命,自己幫助他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正謝明玉那裡他也已經得罪了,上次馬的事件,他不相信謝明玉會真的一點都不往心裡去。所以他才幫助伊娜,然後拉攏伊家。
現在不過是要做同樣的事情而已,做同一件事可以拉攏兩個人,他何樂而不為。
紹雲霆看他答應了,冷笑一聲,其實他早就料到他會答應,除卻他救他這一點,就憑這他是紹雲霆,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紹雲霆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真不願意和沈然這種人在一起,雖然他自己從來都不是個好人,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渣,可是他人渣的光明正大。哪裡像沈然這樣,偽君子一個。明明也是個人渣,非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君子的模樣。
走出去之後,看到寧夏在客廳裡坐著。
她有些緊張,從她僵硬的坐姿和臉色來看,她非常緊張。估計來之前,沈然一定跟她說過什麼吧!才會讓她這麼緊張,所以紹雲霆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她這麼緊張,而且還是明顯的不願意,為何又要答應沈然來找他。
當初是她打的電話,他就猜到沈然打的什麼主意。為了自己的性命,他這是打算把寧夏推給他呀!
雙手插著口袋有些吊兒郎當地走過去,臉上露出一抹壞壞地笑容。不過又忽然想起寧夏是瞎子,就算是他現在笑的多猥瑣,她也壓根就看不見。
於是收回了笑容,直接坐到她身邊,盯著她的臉說:「想好了嗎?」
他突然的出聲,讓寧夏嚇得身體一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急忙把臉扭向他說話的方向,整個人也往一旁躲了一小段距離。過了好一會才哆嗦著嘴唇說:「你…真的…要嗎?」
「呵呵呵呵…」紹雲霆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猥瑣,讓寧夏更加顫慄不已。突然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說:「既然你當初願意跟我打電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現在已經救了沈然,那麼你…是否要履行你的義務,救命之恩,定當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