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媽,您出來了。」齊小樂連忙訕笑著站穩,然後趕緊溜回謝明玉身邊,老老實實在他身邊坐下,等待著齊媽媽的最後宣判。
齊媽媽那架勢,真跟那**官似地,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來,坐在齊小樂和謝明玉的對面。表示十分嚴肅地掃了兩人一圈,而齊爸爸則是站在老婆身後,活像是一個小跟班。
齊小樂想笑,不過沒敢笑出來。她怕她笑出來,會被她老媽一巴掌給拍死。
「你們兩個真的要在一起?」齊媽媽先是冷冰冰地開口道。
謝明玉和齊小樂兩人同時猛點頭,廢話,不想在一起跑到她這裡受這個委屈。
起玉小個。「其實在一起並不是不可以,」齊媽媽先是來個大喘氣,在齊小樂和謝明玉的高度緊張中又緩緩地道,不過隨即話鋒又一轉,嚴肅地說:「可是不能是現在。」
「那要到什麼時候,媽,您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幸好沒心臟病,不然還得被您給嚇死。」齊小樂憤憤道。
「急什麼急,」齊媽媽瞪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謝明玉說:「小樂應該跟你說過吧!她今年剛十七歲,其實算起來,還是未成年人。你也才十八歲,兩個人都還是孩子,談戀愛是可以,但是再同居住在一起就不好了。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你們反過來,小樂是男生你是女生,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這種事情兒子又不吃虧,可是我們家小樂是女孩子,這情況就不同了。你是個明白孩子,應該能夠理解阿姨的苦衷。所以,為了你們兩個人的身體著想,也算是考驗一下你們兩個人到底對這份愛情有多堅貞,最近一段時間就不要再見面了。經常見面怎麼能夠看得出對感情的態度,分開一段時間,如果你們還能夠彼此堅定不渝地認為愛著對方,阿姨就同意你們在一起。小帥呀,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接受阿姨的考驗。」
齊媽媽帶著笑意問,聽得謝明玉心裡一涼。她老人家這哪是答應呀,根本就是迂迴戰術。貌似答應,實在是拖延時間。
他為人一向是認準了一個事情就絕不放手,可是齊小樂不一樣。年紀小又單純還未定性,現在是和他朝夕相處才會不離不棄,萬一中間有一點變故,他都不能保證她還能一如既往地愛自己。
而且因為太過於性子單純,很容易上當受騙。齊媽媽一看就是老江湖了,要騙齊小樂,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現在齊媽媽這樣跟他說,他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呀!否則就是給了齊媽媽另一個說他不懂事,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借口。
所以當下只能強顏歡笑著說:「阿姨說的是,阿姨都是為了我們好,明玉自然明白。阿姨的考驗明玉欣然接受,可是小樂休學的事想必也跟您說過吧!現在小樂才十七歲,還正是學東西最好的時候。當然,想要重新再學習高考,您應該也很清楚,小樂不適合。上次聽她說喜歡手工的事,我就咨詢了一下專業人士,剛好一個舊相識是做陶藝的,有名的陶藝世家的大師,開了一堂課,不如讓小樂去那裡學習陶藝吧!我有信心能夠通過阿姨的考驗和小樂共度一生,更有信心讓她一生衣食無憂,可是學點東西到底還是有些好處的,除了有一技之長,也可以打發時間陶冶情操。阿姨覺得呢?」
最重要的是,出門學東西,還是在他安排的人手裡,他想要見面就沒那麼難了。
他這點小心思,齊媽媽又怎麼會看不透。眼眸沉了沉,沉思了一會笑著說:「小帥說的有道理,不如這樣吧!你看現在也是剛放暑假,小樂之前上學也難得回家休息,這一個月就在家裡休息好了,等到下個月再說,好不好?」
「呵呵,當然沒問題。」謝明玉訕笑,看來,他這個未來的丈母娘,還真是不好對付的主。ricd。
兩個人在這裡鬥智鬥勇,看似談笑風生,實在是內裡暗潮洶湧。
齊爸爸和齊小樂這兩個人都是單細胞生物,老實直腸子的人,自然是聽不懂他們明裡暗裡的話。看到他們笑著談了那麼就也沒吵吵起來,還打成了共識,心裡還高興著呢。
最終這場談判以和諧的大結局而告終,齊小樂當時高興的呀,都差點要尖叫起來。謝明玉站在她旁邊卻是苦笑,這孩子,都還不知道她老媽有多能算計呢。
果然,談判好了之後齊媽媽就開始趕人。說今天家裡也沒什麼菜就不留謝明玉在這裡吃飯了。等下一次準備一下再請他,弄得齊小樂很鬱悶,不過想想家裡卻是沒準備,老爸老媽一向都是客氣人。家裡來個客人,必定準備一大桌子菜才行。更何況謝明玉還是他們未來女婿。所以也就跟著老媽向謝明玉道歉,然後在老媽的催促下送謝明玉出了門。
「老媽,真的不能再和謝明玉住一起了嗎?」齊小樂不甘心地問。
齊媽媽一聽火就打了,都想抄起掃把來揍她一頓。「你這個丫頭,都不知道什麼叫矜持嗎?媽媽給你說過什麼,做女孩子要知道自尊自愛,婚前同居地行為除了讓男人暫時高興外,對女人而言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還有可能會發生未婚先孕的危險,最重要的是,以後嫁入男方家是不會得到尊重的。自己老公以後也有可能會嫌棄,自己都那麼隨隨便便,又怎麼能夠得到別人的珍惜。你老媽我教你的都忘記了,還居然被那小子給佔足了便宜。」
齊媽媽一想到這點就起的難以自制,一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兒以後都不清白了,那種心情,就跟讓人在心上剜了一刀一般。而且,雖然現代社會處女存在的幾率是那麼的渺小,可是對於傳統的家庭來說,尤其是傳統男人,自己的妻子不再是處女,也是一件讓人十分抓狂的事。
如果謝明玉的家庭再一般些,哪怕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又或者是地痞流氓之類的,她也就認了,誰讓女兒已經跟了人家。
可是謝明玉太不一般了,比起喪命來,她覺得清白已經不算什麼了。
齊小樂被老媽教訓了一頓,嚇得立刻閉上嘴也不敢吭聲了。說讓自己一開始就錯了呢,趕緊地回房去閉門思過。其實一進門就開始給謝明玉打電話,然後訴說著思念之情。
而這個時候,謝明玉還沒走出他們小區的大門呢。第一次,謝明玉對於她這種無聊透頂的談話沒有嗤之以鼻,也沒有冷嘲熱諷,而是很耐心地聽她說,然後時不時溫柔地插上兩句,說我愛你之類的話。說的齊小樂心花怒放的,除非是在特殊的情況下,謝明玉是很少對她說這三個字的。
果然,距離還真能產生美。
齊小樂高興地在房間裡轉圈圈,卻不知道,老媽和老爸已經在另一個房間裡開始計劃著另一件事了。
謝明玉則是坐在車裡看著齊小樂家的窗戶,微微地歎息一聲。齊媽媽這次的迂迴戰術還不知道最終打的什麼主意呢,齊小樂那樣的性子是否又能堅持過她媽媽的強硬。
說實話,謝明玉真的沒有把握。
開著車轉回家裡,謝老爺子剛好打完了太極,瞥眼看到謝明玉回來了,連忙笑著說:「回來的正好,快點,陪爺爺下盤棋。」
「爺爺…,」謝明玉並不想下,現在他心情不好,雖然在齊小樂面前一直表現的很淡定,一副勝券在握萬事萬物把握手中的意思。可是實際上他心裡也沒底,如果面對的是情敵,再強悍的他也不怕。可那是齊小樂的父母,傷不得硬不得的人。
可是謝老爺子卻並不管謝明玉不耐的樣子,依舊笑著說:「來下一盤,下棋可以陶冶情操,正好治一治你現在心情浮躁的毛病。」
謝明玉看謝老爺子堅持,也不好再說推辭的話,只好跟著爺爺去陽台上下棋。
謝明玉的棋藝都是謝老爺子親自教的,當然,安老爺子也說他功不可沒。反正在兩個老人家的循循教導下,謝明玉雖然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卻真正的是奇藝超群。估計去比賽,還能拿個什麼冠軍不可。
又加上人聰明,從十四歲開始,謝老爺子安老爺子下棋都不是他的對手了。連著四年在謝安兩家他可謂是打敗全家無敵手,可是今天他明顯的不在狀態,好幾次被謝老爺子鑽了空子,若不是棋藝高,起死回生了幾次,不知道要輸了多少次了。
謝老爺子卻拿著旗子從容淡定地下著,一邊下一邊淡淡地開口說:「怎麼,那丫頭的家裡人難道還不同意不成。讓你心煩意亂成這樣,下棋都分心。」
「爺爺,在您眼中被鄙視被不屑一顧的人,在人家父母眼裡也同樣是寶貝。哪個真心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會忍心把孩子交到不被歡迎的家裡。」謝明玉淡淡地道,吃掉了謝老爺子一子。
謝老爺子一怔,被說的啞口無言。然後又歎息一聲地說:「明玉呀,一直以來我們爺孫兩個都沒有好好的談過,今天湊這個機會,就好好談談吧!你是不是還在為你父母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才自暴自棄,去找齊小樂那樣的女孩。不然,爺爺真的想不通,那樣一個沒家世沒相貌不聰明又沒能力的女孩,到底哪裡值得你愛了。」
謝明玉輕笑,修長的兩根手指捏著白色的棋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那麼的雍容華貴,貴氣十足的貴公子模樣。這也是為什麼謝老爺子一直以來那麼心疼他的原因,孩子長得可人,能不招人愛。所以也就更想不通,自家這麼出色的孫子,怎麼就在看人這上面瘸了眼,拎不清狀況呢。
不過,謝明玉很快就給了他答案,淡淡地開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愛上了她,也許真的就像是人說的那樣,人的身體裡都有一個磁場,除了她之外,我沒辦法和別的人來電。就像是凹凸一般,只有合適的凹凸才能契合在一起,她就是和我完全相配的另一半。至於般配不般配,爺爺,她不聰明不能幹那又怎麼樣,我要的是一個愛人,不是一個老師更不是一個管家。她不聰明,我為她謀劃,她不能幹,我包攬一切,她只要乖乖讓我寵著就好,我要的也很簡單。」
「可是,那樣不是很累。」謝老爺子有些激動,他辛辛苦苦用心養大的孩子,可是還想著讓人呵護呢。現在,卻還跟個奶媽保姆似地去照顧別人,一想到這個事,他不激動才怪呢。
看著爺爺激動的樣子,謝明玉笑意更深,「爺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種事情外人是無法體會箇中滋味的。我高興我樂意我就是喜歡寵著她,對我而言,從中體會到的快樂,遠遠是超乎你們想像的。這還不行嘛,我們家是缺錢還是缺人,為什麼非要我找個能幹聰明漂亮家世好的。也要讓我像三姐一樣聯姻嗎?您不是說過,只要我這輩子過的開心就好,現在我很開心,為什麼您還要阻止。您不是也常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嘛。」
「我我我…,」謝老爺子又被說的啞口無言,論起口才來,他還真不是他孫子的對手。
沉默了一會頓了頓,又想到一件事情立刻說:「可是那丫頭那麼冒冒失失,什麼都不懂,就拿明藍的事情來說,簡直就是衝動愚蠢之極。這樣一個容易闖禍的人,她早晚會連累你的。」
「爺爺,我是那種怕被連累的人嗎?再說,她並沒有錯,關邵東是什麼人爺爺也是清楚的,包括三姐心裡也明白,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這段聯姻。齊小樂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她最大的優點難得可貴的,不就是那份我們都沒有的純真嘛。」
謝老爺子:「……,」好吧,他的說服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