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早已將上京城圍了個嚴嚴實實,狂風席捲著鵝毛般的雪片肆意地掠過。街上的行人一個個都縮著脖子,低著腦袋急匆匆而行。
永定門外格爾木的酒店掛起了打烊的招牌,幾個想要來渴酒的行客被小夥計給勸走了。罵罵咧咧聲中,無可奈何的行客只得繼續尋找下一處能喝喝酒,能暖和暖和身子的地方。
「今年的雪來得真早啊!」格爾木望著窗外漫天飛捲的雪,喃喃自語道。不一會兒,他那壯碩的身上就被雪花給沾滿了。
「掌櫃的,來壺酒!我要最烈的酒。」一陣爽郎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打亂了格爾木的沉思。格爾木暗暗皺了皺眉頭,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緊皺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張開,雄壯的身子霍然轉了過來,凜凜生威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處。
「客官,小店今天打烊了,還請到另一家去吧!」小夥計攔不住這個渾身黑斗篷的男子,跟在男子的身邊,不住的嘮叨著:「我們真的打烊了,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去下一家吧。」。但他又怎麼能夠攔得住呢?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攔得住?
「有酒麼?」黑衣男子拍拍身上的雪花,渾不在意像跟屁蟲似的不住勸解著他的小夥計。
「有酒!」格爾木笑了,張開著寬大的胸膛,緩緩向黑衣男子走去:「你可想死我了,我的兄弟!」
「好兄弟!」黑衣男子也笑了,兩個男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小夥計目瞪口呆的望著老闆,他實在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這是老闆告訴他的。
悄悄的拿過來兩大罈子酒,擺放在桌子上,小夥計自覺的退下去,並關好了酒店的門。
「看到那裡沒有?」格爾木指了指永定門外那寬闊的街道:「一會兒,押解四妹的囚車就會經過那裡。不過,沿途都有重兵把手,想要救她出來,無異於難上加難!還好,大哥你來了,我們的機會就多了五成。」
黑衣男子笑了:「兄弟,你以為就我來了麼?」
格爾木驚喜得差點跳起來:「你是說,二哥也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黑衣男子搖搖頭:「不止他來了,所有的人都來了!」
正說著,永定門大街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過往的行人紛紛尖叫著四散躲開。數以萬騎的大遼鐵騎排著長長的隊列,很快便將永定門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
「開始了!」格爾木嘿嘿一笑,雙眼精光爆漲。狂爆的氣勢瘋漲起來,黑衣男子早有所覺,一把撕開頭上的斗篷,露出那張滄桑的臉,眸子沉靜如水。
「咻」「彭」一聲急促的響箭從城門外直串上雲霄,發出巨烈的聲響。
「哈哈哈!」一聲長笑響起,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出現在了格爾木的視野中,直身站在永定門最高的門樓上。
「師父,師父也來了!」格爾漠雙眼立時就模胡了,恨不得馬上就跑到師父身邊。
「敵襲!弓箭手準備!」銀衛將軍厲喝一聲,拔轉著馬頭,馬刀遙指著頭頂上的老人。
「攻!」城門外驀然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喝,立時間,黑壓壓的羽箭如飛蝗蟲般的射了進來。
「該咱們動手了!搶城門!」黑衣男子一躍而起,身子如輕鴻般的飄起,電射般的直撲城門口。
格爾木不甘落後,雄壯的身子闖入騎陣內,搶過一把斬馬刀,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無數的羽箭射進城門來,一拔又一拔的騎士中箭落馬,慘嚎聲,馬叫聲此起彼伏。
「師父!我們來了!」城門上又飛上兩道年輕的身影。來不及與白髮老人說話,便又直撲進了騎陣之內。這兩人的加入,立時就像是天地間捲起一陣龍捲風,所過之處,人馬不存。
「好小子,李山,李林,你們也來了!」黑衣漢子大笑著,揮刀格開幾支城門外射來的利箭,直奔兩人而去。
「蕭雷大哥,你都來了,我們怎麼不能來?」李山手上不停,一記記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橫掃而過,幾十匹馬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已內臟盡碎而亡。
「這也太變態了吧!九陽絕脈的高手果然夠強悍啊!」格爾木子打了一個寒顫。
「蕭雷大哥!好久不見了!」李林笑嘻嘻的一腳踢翻身前一個掉下馬來的騎兵,衝著蕭雷而去了。
「好你個小子,都是一代高手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的,也不怕天下武林人士笑話?」蕭雷失笑道。
「嘿嘿,跟大師哥混,沒說的!」李林渾不在意地道:「什麼高手,我才不希罕呢。」
這幾人皆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遼國騎兵雖然眾多,但在這狹窄的永定門外,根本就施展不開來。銀衛將軍一刀劈開囚車,將馬刀架在了蕭銀屏的脖子上,大聲喝道:「都住手,通知你們的人,趕快停止攻城!否則,我馬上殺了她!」
「哎喲,要殺人哦,我好怕啊!蕭天賜,你試試看,你的父母,你的妻兒現在全都在我的手上,只要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將你們全家殺個片甲不留!」陰陽怪氣的聲音,裹著毛絨絨的虎皮大衣,頭上頂著個大氈帽的楊延融押解著一隊男女過來了。
銀衛將軍蕭天賜看到自己家裡一百二十餘口全都在對方手上,頓時目眥欲裂,嘶聲道:「楊延融,你好卑鄙,有種的放下我爹娘,咱們單挑!」
護衛在一邊的桑雨初等人笑嘻嘻的看著遼軍,此時雙方都不約而同的住了手。
「我卑鄙,我無恥,我下流,你能怎麼著?」楊延融信步而出,視萬軍如無物,走到蕭天賜的身前來,淡淡道:「放下你的刀!否則,後果是你不敢想像的。」
蕭天賜呆呆的看著他:「你贏了!」
蕭銀屏直直的望著楊延融,剎那間,淚流滿眶。
「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楊延融微笑著,張開雙臂。蕭銀屏嚶寧一聲,如乳燕投林般的一頭撲進了楊延融那寬大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