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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東戰事 第二十九章 郭松齡事件(2) 文 / 沉默獨自在

    第二十九章郭松齡事件(2

    徐邵文怒容的點了點頭,心中暗叫:好呀好呀,這些人才打了幾場仗竟然就持起功績來說話了!他窩著一股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這些軍官,恨恨的說了道:「你們也知道擅離職守罪不可贖?你們自己你們現在算不算擅離職守?」

    幾個軍官都低下了頭,就像是犯錯的小孩子一樣,臉色低沉沉的。

    一旁的林蔚見狀,心中也猜出了一些倪端,但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徐邵文應該冷靜,不應該發脾氣。畢竟張隸、王少陽這些軍官都是剛剛打過硬仗的,說直白一點,雖然旅長郭松齡有罪,可是這些屬下們卻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打了勝仗的功績就算不給郭松齡,也要給這些中下級軍官。

    戰爭剛結束就責備有功軍官,傳出去恐怕會對師部高層不利。

    於是,他立刻上前勸說徐邵文道:「文帥,他們也只是因為一時義氣而已。而且現在水竹林、天仙鎮那邊的防務差不多都安頓好了,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大事,所以他們才抽身來南溪的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徐邵文使了使眼色。

    徐邵文把怒氣收斂了一下,.他之所以會動怒,就是因為現在郭松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的一幫子手下又敢擅離職守了。難道34旅都是出這樣的人才?

    「好,好!」徐邵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了下來,他走到張隸面前問道,「張隸,你是不是郭松齡策動你們來這裡找我求情的?」

    張隸一臉惶恐,連忙的說道:「將.軍,我張隸拿自己的腦袋發誓,這次我們5個都是一意孤行,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示。」

    「一意孤行?呵,你們別有用心的穿成這樣,是誰教你.們這麼做的?」徐邵文再次提高了聲音責問道。

    張隸還從來沒見到過徐邵文這般大怒,而且他們.此行來為郭松齡請求,也完全沒有意料到會鬧成這樣。

    他心底裡有些慌張,說道:「徐將軍,這穿著之事確.實有另有情況,這其中也有情有可原之處呀。這些衣服是我們五個人在戰場上一路走下來的印證,雖然在戰後新的夏季軍服已經送了過來,可是數量卻並不足夠,於是身為官長的我們,自然要身先士卒,把新軍服先讓給部下們。」

    徐邵文冷笑了.兩聲,張隸到現在還在拿功績和自己講話,什麼「一路走下來的印證」?什麼「身先士卒」?他強忍著怒氣,說道:「好哇,你說軍服不夠用,我馬上就讓後勤部把你們34旅的夏季軍服全部補齊。你們來為郭松齡求情,自己卻犯著和郭松齡一樣擅離職守的罪責,我看你們還是好好考慮為自己求情吧。」

    張隸臉色慚愧至極,但是依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份厚厚的信紙,雙手遞給了徐邵文。

    「這是什麼?」徐邵文沒有接過信紙,僅僅冷眼瞥了一眼。這些信紙差不多有五、六頁之多,而且顯然經過了不少的摩擦,顯得有些破落和古舊了。

    「徐將軍,張隸等人擅離職守是大罪,我等願意接受懲罰。但是即便如此,我等也懇求徐將軍您能先看看這份聯名書。這份聯名書是34旅所有軍官為郭旅座求情的請願聯名,還望徐將軍能夠原諒郭旅座這一次吧。」張隸低著頭,雙手舉過頭頂呈遞著這一疊信紙。

    徐邵文這個時候臉色突然大變了起來,從慍怒變得平靜了。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在接過了張隸遞過來的信紙,攤開快速的看一遍之後,他在原定愣了半晌。最終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臉色嚴肅卻不見了怒氣,正聲說道:「張隸,你現在和王少陽他們馬上回防區去。」

    張隸不知道徐將軍怎麼會突然變了語氣,沒有先前那番震怒了,心中還在猜測著是不是這份聯名書打動了徐將軍。

    「將軍,您…您是不是答應……」張隸嘗試的問了道。

    不等張隸把話說完,徐邵文忽然說了道:「張隸,我徐邵文只能答應你,這件事我會公正的去裁判,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將軍……」張隸還待要說什麼。

    徐邵文揮了揮手,止住了張隸的話,語重心長的說道:「張隸,您跟著我的時間也算不短了,從我在上海籌備75旅的時候你都在,我徐邵文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如果執意求情,那就是讓我徐邵文難堪了,我15師的軍紀法則還能憑什麼維持下去呢?」

    張隸聽到徐將軍這樣的一番話,臉色更是顯得慚愧不堪了。

    徐邵文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馬上返回防區,你們擅離職守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至於你們的郭旅長,有功我不會忘記的,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這時,一旁的林蔚也趕緊圓場的說了道:「張旅長,你還愣著幹什麼,徐將軍都說不追究你們的罪責了,如果這個時候天仙鎮、水竹林這些防區出了什麼簍子,你們可知道事關重大?」

    張隸歎了一口氣,連連的說了道:「多謝將軍了,我們馬上返回防區。還望將軍,能體諒一下我們的苦心。」

    他說完,轉身走到王少陽跟前,五個軍官向徐邵文齊齊的敬了一個禮,然後徒步離開了。

    看到張隸這些人走遠了之後,徐邵文的臉色再次變得陰冷了起來,手中狠狠的捏了一把那份請願的名單。

    林蔚看了看徐邵文的神態,原本還待詢問什麼的,可是最終沒有開口了。

    衛隊護送著徐邵文和林蔚上了汽車,開始向師部返回而去。

    在車上,徐邵文忽然對林蔚說了道:「蔚文,回去之後你馬上派人去34旅的防區,給我查查這次張隸他們是誰主使來為郭松齡求情的。」

    林蔚微微有些愕然,問道:「將軍,剛才張隸他們不是已經說過了,這次事情是他們自作主張的。」

    「絕對不可能,張隸一個副旅長,外帶兩個團長和兩個副團長,整個34旅3個團的長官都來了,而且還故意穿著作戰時候的軍服,我絕對不相信是沒人教他們這麼做的。」徐邵文快速的說了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過,我倒是相信這不是郭松齡指示的。」

    林蔚不解的問道:「文帥,您怎麼知道這不是郭松齡指示的?」

    「如果是郭松齡自己指示部下向我求情,那他就蠢到家了。現在我就在追究他的擅離職守,他如果讓張隸這些人來找我,肯定只會讓我更生氣。」徐邵文解釋的說了道,「當然,我剛才之所以會那麼震怒,更重要的一點是郭松齡竟然已經在34旅裡培養了一批自己的親信。」

    林蔚恍然大悟,不過他相信徐邵文生氣的原因不是郭松齡培養親信這麼簡單,說到帶兵的將領們,哪一個沒自己的親信心腹?就連身為參謀官的自己都有幾個忠心的副手。他不難看出,現在是因為郭松齡的形象已經深入了34旅,就連張隸這個原本與郭松齡有隔閡的人,今天都能親自頂著擅離職守的罪責,跑到南溪來向徐邵文求情。

    現在真正讓徐邵文忌諱的,就是因為郭松齡的羽翼擴張太快了,假以時日如果讓郭松齡掌握了更多的軍權,很有可能會對徐邵文自己造成威脅。

    「文帥,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郭松齡?」林蔚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這件事我自有定奪,你只要幫我查處34旅裡有那些人策動了這次求情即可了。」徐邵文神色冷峻的說了一句。

    他有些不甘心的再次看了看拿分聯名書,最終將這些信紙全部遞給了林蔚。郭松齡這廝還真是會治兵,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幾乎把34旅治成姓郭的了。

    徐邵文自己並不是一個小雞肚腸的人,他也認為將領能和部下們團結一致是一件好事,這樣能夠充分發揮軍隊的戰鬥力和毅力。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張隸是副旅長,王少陽是團長,他們都敢為了郭松齡而擅離職守來求情,這種忠心可是任何一個統帥所不能容忍的。

    剛才在看完這份請願名單之後,他之所以立刻改變態度,沒有繼續發火,就是必須先穩住張隸、王少陽這批人。眼下他是不可能把張隸、王少陽他們全部論罪處理的,因為一旦消息傳到了34旅,恐怕會讓34旅所有官兵都認為自己是一個賞罰不分的統帥,甚至還有可能發生嘩變。

    徐邵文當著張隸他們的面收斂了情緒,然後又說出不予追究張隸、王少陽等人擅離職守的罪過,一來是為了安撫這五個34旅的高級軍官,二來是給他們五個一個假象,自己可能會對郭松齡從輕發落,三來則是要借助這個五個人嘴巴,把自己公私分明的形象傳遞到34旅各級士兵心中去。

    而且在最後的時候,他故意與張隸語重心長說的一番話,就是想要盡快把張隸從郭松齡那邊拉到自己這邊來。

    坐在一旁的林蔚看了看那份請願名單,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這份名單上幾乎連34旅排長都有署名,這一下可把郭松齡害慘了。

    二十分鐘後,徐邵文的車隊返回到了師部的大院裡。下車之後,他讓林蔚先去辦事,自己徑直的走進了指揮所大廳。

    郝劭光在聽到徐邵文的汽車開進了院子後,匆匆的從指揮所走出來相迎了。

    「文帥,和張子貞談的怎麼樣了。」郝劭光顯然是不知道徐邵文在火車站外面遇到的情況,帶著幾分笑容的詢問了道。

    徐邵文臉色很陰沉,沒有回答郝劭光的話,而是問道:「夏國楨呢?」

    郝劭光怔了怔,忽然發現了徐邵文的面色不對勁,不過就算不對勁,怎麼一進來不問郭松齡的事情相反要找夏國楨呢?他連忙讓自己的副官去找夏國楨,然後說道:「文帥,老夏在裡面,你車旅疲倦先休息一下吧。另外,郭松齡在軍官室那邊……你是不是……」

    「讓特勤處的人給我把郭松齡看住了。」徐邵文不等郝劭光把話說完,逕直的下達了命令。

    郝劭光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前段時間可沒見徐邵文因為郭松齡的事情這般惱火,今天郭松齡都到師部了卻突然大發雷霆,難道真的要拿郭松齡開刀了?不過心裡猜測歸猜測,他還是去按照徐邵文吩咐,加派了特工去看守郭松齡。

    兩分鐘後,夏國楨從指揮所內快步走了出來。

    「文帥,有什麼事情嗎?」他看到徐邵文的臉色,又看了看郝劭光一副嚴肅的面孔,心中也跟著不由自主的犯起了疑惑。

    徐邵文把夏國楨叫到一邊,低聲問道:「你知道不知道張隸今天來南溪了?」

    「什麼?張隸來南溪了?郭松齡現在在南溪,34旅的防務應該由張隸負責呀,他怎麼跑到南溪來了?」夏國楨臉色驚訝了一陣,詫道。

    駐區將領沒有得到上級允許,擅自離開防區那可是大事。雖然說在沒有戰事的時候到處走動走動是沒問題,可是34旅現在剛剛安定下來,許多戰後事情還沒處理完畢,張隸又是剛從郭松齡手中接管34旅的,怎麼能私自跑到南溪來了?

    「他現在在哪?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他冷聲冷氣的說了道。張隸是他的老部下,既然來了南溪也應該先跟他打聲招呼。

    「張隸這次連同了34旅好幾個團長在火車站等我,他們這次擅離職守專程是來為郭松齡求情的。」徐邵文簡短的說了一句,臉色故意顯得更難看了。他歎了歎氣,一副怒容的又說道,「老夏,你怎麼看這件事?」

    「什麼?張隸為郭松齡求情?」夏國楨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原本以為張隸是自己的心腹,卻沒想到這短短一年過去了,張隸竟然站到郭松齡那邊去了。他的臉色漸漸也冷峻起來,「郭松齡這次也太過分了,竟然策動部下來為自己求情?我還當他是一個乾淨利落的東北爺們呢。」

    徐邵文沉思了一陣,歎息道:「老夏,我現在只跟你一個人說,我懷疑郭松齡在34旅裡已經培養不少親信了,所以讓現在越來越不放心。你從現在開始,多去與張隸保持聯繫,盡量把他拉回到你這邊來。知道嗎?」

    夏國楨點了點頭,做為15師的老嫡系,他一直以來都對陸大系的幾個軍官不是很滿意,當然除了林蔚這個經常在師部出現的人,自己倒是漸漸有幾分好感了。

    自從被徐邵文由前線指揮官調任到師部總參謀長之後,夏國楨也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弱,現在得到了徐邵文親口的准許,讓自己去拉攏張隸,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明白了,文帥,張隸是我的老部下,我瞭解他的為人,他是絕對不會忘本的。」他認真的說了道。

    「好,你這幾天就先辦這件事吧。」徐邵文拍了拍夏國楨的肩膀。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走到了郝劭光的身邊,說道,「郝參,你和我先去文案室,我有事找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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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邵文和郝劭光前往文案室私談的時候,被單獨軟禁在軍官室的郭松齡正端坐在房間裡的一張椅子上。他的臉色顯得很低沉,不過倒也是平靜,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單薄但是整潔的夏季軍服。他這次是來面見光武上將軍,同時也是接受師部的處罰,必定要穿著的好一點,以顯莊重。

    在此之前,郭松齡的心裡面有過無數種猜測自己的後果,不過此時此刻,卻又變得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想了。他是一個東北的爺們兒,既然已經把事情做了出來,那麼自然懂得敢作敢當。

    不過在幾分鐘後,郭松齡忽然看到門外的多了一些身影,差不多有五、六個的樣子。這多出了幾個身影在門口晃悠了一陣,然後駐守了下來,似乎是增派而來的警衛。他在被帶到軍官室的時候,門外的確安排了三個警衛員負責看著自己,不過現在憑空的又多了五、六個警衛,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師部的人認為自己會逃跑?這簡直是多此一舉。

    雖然郭松齡從34旅防區交接完畢後隻身一人來到南溪,師部並沒有明著說他是待罪只是,這派來的警衛起初也只是以護佐人身安全為由。縱然他心裡很清楚現在自己已經是一個「囚犯」了,可是依然對師部不放心自己、多增派看守感到委屈。

    他郭松齡好歹是上將軍徐邵文的老同學,並且竟然來了師部,用得著再去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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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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