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先,」還沒等陳令先開口,徐邵文倒是先一步說了報你看過了嗎?」
陳令先怔了怔,看了看徐邵文指著的剪報,然後說道:「看過,這幾份報紙都是我這幾天買來的,所以也是剛知道不久。貴州好像出事了,還有一篇報道稱正安縣、桐梓縣和遵義縣的襲擊,是貴州土匪所為。我記得好像是說直系的某位將軍策反了貴州土匪,讓他們幹的。」
「策反土匪?貴州有什麼土匪這麼凶悍?劫軍用物資,殺警備司令部?太荒唐了。」徐邵文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寧願相信是郭松齡打了這三個縣城,都不願意相信是土匪所為。
他沉默了一陣,然後說:「你發電報給自貢特勤處,問問這件事他們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他們是什麼看法。」
「是。」陳令先剛準備去發電報,突然想起自己是剛從電報室回來,手裡還拿著兩份今天的電報。於是他又說道,「將軍,這是今天瀘州和重慶的匯總報告。」
「重慶和瀘州的況怎麼樣了。」徐邵文沒說道,他有打算自己慢吞吞的看電報,現在心中倒是為貴州發生的事情感到惑不解。
陳令先剛才在電報室就過了電報,於是簡單的介紹了道:「重慶的戰鬥並不嚴重,到現在為止貴州靖**與重慶王成勳部只發生過三次交戰,王成勳旅長認為攻擊重慶的貴州靖**僅僅是在拖延重慶的兵力而已。」
「那麼王成勳什麼打算?」徐邵文問道。
「王旅長在三天之內做出進一步略調整,也許會應宜賓長江上游總司令吳光新之請,派出一部援兵來到宜賓。」陳令先說道。
來自重慶的電報都是光武將軍府發來的,所有的分析和評價都是將軍府參謀部根據動態所得來。
徐邵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頭。有援軍自然是好事。不過他還得多提幾分心思。這些援軍在戰鬥時候可以提供幫助。可是一旦戰鬥結束。那就請神容易送神難了。不過王成勳最多只會派一個小部隊來對於這樣地小部隊料想還是能應付地。
「州呢?」徐邵文又問道。
「瀘州地戰事與重慶差不多。貴州靖**地主力部隊對於瀘州地進攻力度地很隱晦。似乎劉顯潛不太想犧牲自己地主力。他可能是在等待宜賓這邊被攻破把。」陳令先回答了道。
「好了。我知道了現在去發電報給自貢特勤處把。」徐邵文點了點頭說道。
陳令先轉身走出了軍官室。
徐邵文從剛才地兩份電報匯總可以推測說。長江防線地戰事基本上可以穩定下來了。貴州靖**雖然兵力不少。但是劉顯潛和劉顯世都沒打算多開罪他這個敵人。所以在州和重慶地戰鬥。都只是充充場面。為西線地雲南靖**牽制兵力而已。
至於雲南靖**的四路大軍段時間打得確實洶湧,可是在特勤處的諜報工作以及強力武器裝備的支持下,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們無功而返。
當然徐邵文可以猜測的到,不管是唐繼堯還是靖**前線的將領,肯定不會對自己服氣。也許用不了多久,更為洶湧的戰鬥將會再次給長江防線製造壓力了。
半個小時後令先從電報室返了回來。
「怎麼樣?特勤處那邊怎麼說?」徐邵文迫不及待的問道。
「閻總長回電說,發生在貴州的事情他們早先都知道了,但是卻沒辦法估測是何人所為。不過他們推測,也許是郭松齡的34悄然潛入了貴州境內。閻總長還說,郭松齡也許是把旅部化整為零進行敵後戰鬥的。」陳令先一五一十的說了道。
徐邵文緩緩的歎了一口氣,顯然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不過既然連特勤處都認為是郭松齡的34旅干的麼這個可能性在眼下看來似乎是唯一的了。
他在心中暗暗咒罵了一句,就算是郭松齡帶著34旅襲擊了這三個縣城是堂堂一個主戰旅放著正面戰場不顧,跑到敵後搞小動作?他郭松齡腦子是不是給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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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日方終於發生了一點大事,這件事直接影響到湖南、四川和湖北三地的戰事局面。代總統馮國璋在發現段~暗中與奉系張作霖勾結i示奉系大軍源源不斷的開進關內之後,終於在北京的總統寶座上坐不下去了。
在北京確實有直系的兩個師護佐,可是面對系和奉系大方勢力的壓迫,馮國璋依然時刻的感到如坐針氈。他必須想辦法擺脫現狀!
兩天前,馮國璋決定南下回到江蘇,與自己的心腹親信、新任江蘇督軍李純進行密談,一方面希望李純授意其他直系大將,終止對南方的用兵,而另外一方面則是準備密謀武力推翻段~瑞的執政府。
為了不讓段~和張作霖有準備,馮國璋以南巡為理由,帶了一千名護衛離開了北京,向南京行去。可是就在今天,代總統一行人剛剛抵達安徽蚌埠的時候,卻被安徽督軍倪嗣沖攔了下來。
倪嗣沖攔下馮國璋的行動,自然是段~瑞在幕後授意的。段~瑞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與馮國璋同朝為伍這麼多年,馮國璋的鬍鬚動一動,他就知道老馮心理在打什麼注意。段~瑞讓倪嗣沖無能用什麼辦法,都決計不能讓馮國璋南下回到南京。
倪嗣沖決定向馮國璋攤牌,雖然在火車站迎接馮國璋的時候,是以總統的禮遇相待,可是當他將馮國璋迎接到自己的府上時,態度就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屏退了左右之後,不等馮國璋落座,就直截了當的說道:「在天津小站時,咱還是個文官,如今居然也領兵了咱們多時相好,如今你是大總統,我還是個督軍,天差地遠,我看這督軍覲見大總統的大禮就。」
馮國璋早就看出倪嗣沖的用意了冷冷的回答道:「督軍不聽中央的命令不必說,就是一個師長、旅長,索餉索械比什麼人都凶,一點點不如意就通電反對中央,請老弟代我想想樣的總統做得下去嗎?」
倪嗣沖知道馮國璋是在變相的責罵自己不忠,他原本就看著馮國璋不快意了,當即直接撕破了臉幾乎用吼叫的聲音說道:「是戰是和,你是當總統的,總統先有個主意,究竟你的主意何在?你為何不明白說出來!你和段總理已是數十年的老朋友了。可是在你只顧自己的總統地位,而不顧總理的面子,此種舉動真令吾輩寒心。」
「哼哼,倪老弟,那你豈說說,段總理可有給我這個總統面子嗎?你要我說主意的主意難道還不清楚嗎?」馮國璋絲毫不示弱的回道。
他看到倪嗣沖咄咄逼人的氣勢,心中很是惱火。可是考慮到現在在系的地盤上而且還是在倪嗣沖的府上,萬一兩個人鬧起火了果可是不敢想像的。
倪嗣沖看馮國依然頑固,又忍不住連珠炮般地發洩內心的不滿了:「不知總統是否還記得當年在天津武備學堂當學生時候,校長不是我們安徽的李文忠(李鴻章)嗎?如今安徽人真倒霉了,當年卵翼出來的學生一個個都忘了本,同咱們搗起蛋來,這還了得嗎!」
「一個巴掌拍的響嗎?倪老,你總是說我怎麼怎麼樣,你豈不說說段總理如何如何呢?他說要戰便戰就是,可是打了兩個月,有結果嗎?湖南都丟了一大半了,還戰下去?還戰下去只怕湖北、陝西都沒了呢。」馮國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他心中雖然恨,但是卻不願意讓話語情緒升級。
倪嗣沖馮國語氣軟了下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伏案大哭起來,說道:「總統,現在國家已經危險萬分,我們北洋派也到了萬分危險的時候,你看南方的勢力這樣囂張,還有小人在總統跟前挑撥,說你是直派,說段總理是派,說你倆鬧意見,現在又造謠言說直兩派要分。若真的分了,我們自相水火,那北洋派就完了。」
馮國璋見到倪嗣沖這般狀況,倒顯得有些無措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直系和繫在北洋內部來說還根本沒有到這麼明顯的地步,通常系和直系的將軍們,大多只會在心中界定自己的政治立場,還不是張口閉口就說自己是直系某某、系某某。
倪嗣沖這樣的一番話,果馮國璋依然反駁的話,那就表明系和直系的矛盾,就是由他馮國璋一人鬧起來的了。
好在跟在馮國璋一旁的:統府秘書長田文烈及時解圍的說道:「倪督軍錯怪馮總統了,馮總統此番南巡之意,就是要與倪督軍和張懷芝督軍商議何討伐西南叛逆之事呢。」他頓了頓,笑呵呵的向馮國璋使了一個眼色,又對倪嗣沖說道,「既然倪督軍如此雄心,那待馮總統回去之後,立刻下令征討西南叛逆。」
國璋知道田文烈是在示意自己先委屈一些,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倪嗣沖根本不是傻子,他冷冷的瞪了田文烈一眼,沒有理會他,轉而對馮國璋語重心長的說道:「總統閣下,若您真有心與西南叛逆決戰,那麼當即就應該返回北京下達命令。」
他沒有等馮國璋說話,接著又道:「你若回北京,我可以放行,若去南京,我便扣留你在此。」這最後一句話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
馮國璋臉色鐵青,沉默良久。
最終,迫於倪嗣沖的威脅,馮國璋不得不返回北京。
1月30日的時候,馮國璋正式發佈總統命令,被迫取消了南北議和之事,同時命令直系督軍曹與張敬堯、張懷芝三人,整頓各自部署立刻南下。
曹原本就是直系當中的主戰派,但是同時他在心中還是很以大局為重,尊重直系老大哥馮國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按照馮國璋的指示,沒有貿然與南方軍隊開戰。即便在一月上旬,曹派出了自己的大將吳佩孚率領北洋第三師南下,也只是讓其屯駐湖北,威懾進犯湖北的南軍,倒沒有任何進攻的意圖。
現在馮國璋決議南征,雖然是迫於無奈,但是對於曹、吳佩孚這樣急需得到表現的後起之秀來說,自然是正合心意了。
吳佩孚的第三師距離前線最近,在命令下達之後,他就立刻開進了湖南。
對於北洋政府的決議交戰,讓唐繼堯和劉顯世頓時大感壓力。如今他們組織的主力部隊,全部都壓在四川戰線上,湖南雖然被光復了,可是單單靠幾支革命軍以及、少量駐軍,根本不可能是北洋軍的對手。
唐繼和劉顯世秘密通電了許多次,討論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局勢。最終兩個人達成共識,必須在短時間內攻克長江防線。就眼下看來,壓在徐邵文長江防線上的雲南靖**三路大軍,除了第六軍軍長遇刺身亡,暫時有待重組之外,再加上貴州靖**兩萬多人,這四路靖**已然是聯軍的主力部隊了。
四川境內的戰事,劉存厚大勢已去,顧品珍、羅佩金、袁祖銘以及熊克武思四路軍隊,要想除掉他僅僅是時間問題。現在真正起到威脅,當然就是徐邵文的陸軍15師了。很顯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唐繼堯和劉顯世都對這個異軍估測失誤,所以戰略方向一而再再而三的需要改動,以至於到現在長江防線依然沒有拿下來。
唐繼和劉顯世認為,只要拿下長江防線,四川境內的北洋軍基本上就元氣大傷了。那時候,他們自當立刻調動靖**第二軍、第三軍和第四軍以及貴州靖**,改變原定計劃,轉而奔赴湖南,解決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