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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東戰事 第三十九章 上海嘩變(1) 文 / 沉默獨自在

    分鐘後,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了,警衛員引著蔣來。一年未見,蔣中正顯得更有一種滄桑感了,皮膚也有些油黑,看樣子在廣州是接受過一段時間的磨礪了。他穿著一身厚實的棉衣,儀態顯得大方講究,在見到徐邵文之後,微微笑了笑。

    徐邵文站起身來,屏退了警衛員,然後也迎上了一副頗有深意的笑容,然後直截了當的說道:「蔣兄,真是別來無恙呀,前些天你們在上海的大作為,還真是讓我繁忙了一陣子。」

    蔣中正顯得有些愕然,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了,說道:「徐兄,莫非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徐邵文怔了怔,這才想起來一年前與張靜江、蔣中正會面的時候,張靜江並沒有介紹蔣中正是革命黨人,更何況在1915年這個時候,蔣中正的名聲也不會響亮,按照道理自己也不應該知道他的身份的。

    他不由自主的汗顏起來,對於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道破天機,還真是難以自處。不過好在自己很快又想到了借口,淡然笑了笑後,說道:「就在我升任督軍不久,張靜江先生曾來找過我,他原本是勸我支持革命,順帶也提及了蔣兄你。」

    蔣中正原本也是這麼猜測的,所以沒有多想其他,他笑了笑,說道:「既然徐兄已經知道在下的身份,並且還願意接見在下,可見徐兄對革命之心並非全無,最起碼不算牴觸。」

    「蔣兄此番前來,莫非依然是為說客?」徐邵文伸出手請蔣中正坐下來,然後語態帶著苦澀笑意地問道。

    「不然,若為說客,張靜江先生之前就已經說動過您了,可見徐兄現在的確有難言之隱,所以中正此番不會難人所難。其實中正今天來見徐兄,是為道歉而來。」蔣中正臉色顯得有些難色,語氣也很誠懇的說道。

    「道歉?是為鄭汝成之事嗎?」徐邵文微微的笑了笑,他倒是覺得如果革命黨為這個事專程來道歉,那可是真是小題大做了。鄭汝成被炸死了,說句難聽的話反倒是幫了他們這批少壯派的軍官順利奪取上海統治權。

    蔣中正帶著難堪笑了笑,說道:「並非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讓徐兄你困擾不已的事?」

    徐邵文略有詫異。現在讓自己困擾地事情就是李月如和林祖年。難道蔣中正是在說這件事?他立刻振作起來。神色嚴肅起來。問道:「蔣兄。不妨把話說直了吧。」

    蔣中正緩緩吸了一口氣。說道:「此番。中正是為李振寧督辦遇刺之事道歉。」

    「什麼!」徐邵文震動了一下。臉色瞬間大變。「你地意思。李振寧遭槍擊是你們革命黨所為!」

    蔣中正歎息一聲。說道:「嚴格來說。確實如此。只是這件事是我們黨內個別激進人士地擅自行動。與國民革命黨並無直接聯繫。事發突然。所以中正此番才是專程前來道歉。」

    徐邵文心中漸漸怒火叢生。他現在甚至有了拔槍地衝動。自己向來與革命黨毫無瓜葛。對方既然要踩到自己頭上。這種事豈能容忍?

    蔣中正看出了徐邵文地怒態。接著說道:「這次事件。是因為鄭汝成被除掉之後。法國巡捕突然襲擊了我們在霞飛路地總部。抓捕了許多上海黨部地領導人物。而黨內一些激進分子。卻一直認為是督軍署地人密報法國巡捕。所以心中不滿。才發生了火車站槍擊地事情。」

    「你們以為我和法租界巡捕督察長黃金榮關係密切,就懷我告密,然後準備暗殺我?」徐邵文不屑地冷笑了起來,革命黨上海黨部在哪裡自己怎麼知道,就算知道當時自己也身在山東呢。愚昧的人!

    蔣中正帶著歉意說道:「我們已經嚴懲了這次私自行動的黨員,並且已經將他們全部調離上海。」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追究了?我自問不曾得罪你們革命黨,也不想與你們有任何瓜葛。

    我在山東打日本人的時候,你們卻想著怎麼置我於死地?」徐邵文驀地站起身來,眼中地怒火清晰可見。

    蔣中正依然身形不動,他自己既然敢隻身來見徐邵文,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他臉色很沉著,說道:「我自然知道刺殺是大事,而且李振寧督軍又是您的好朋友。正是因為如此,我黨決定彌補一些過錯,希望能夠繼續保持與徐兄你的良好關係。」

    「彌補?李振寧現在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已經過了三天時間,醫生都沒有說過度過危險期,你們拿什麼來彌補?」徐邵文臉孔猙獰起來,一隻手已經擱在了抽屜邊緣,即便蔣中正是未來的風雲人物,但是在真真切切的現實面前,理性地情緒正在漸漸脫離控制。

    蔣中正說道:「徐兄稍安勿躁,請聽我說完。我知道眼下李振寧督軍的情況還不明朗,但是李家二小姐李月如地安危恐怕更是切不可待。」

    徐邵文立刻問道:「什麼,難道李月如也是你們綁架的!」他說完,匡噹一聲拉開了

    將手槍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徐兄誤會了,李小姐之事確實不是我們所為,但是我們知道她現在在哪。」蔣中正將自己的底牌泡了出來。

    「什麼?你們是怎麼知道地?」徐邵文臉上帶這懷。革命黨如果沒有綁架李月如,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下落?

    「鄭汝成的舊部當中有一個軍官,早已經投身加入我們國民革命黨,現在他是115師副師長倪寬的心腹,所以倪寬走的時候,他一直都是跟在其左右。」蔣中正不疾不徐地解釋著道,神色也顯得頗為認真,不像是在大話,「就在前不久,林祖年他們策劃了綁架李月如,目的就是拖延李萬齊代表資產階級支持李振寧。」

    徐邵文直直的看著蔣中正,最終說道:「好,我相信你,李月如現在在哪?林祖年他們在哪?」

    「我可以把林祖年的藏身之處和李小姐的下落全部告訴徐兄你,但是希望徐兄能答應我兩件事。」蔣中正不吭不卑的說道。

    徐邵文就知道蔣中正來找自己沒這簡單,雖然表面上是道歉,實則是另有所圖。不過現在他也沒有辦法,李月如的安危至關重要,拖延得越久希望就越渺小。他立刻說:「好,你說吧,哪兩件事?」

    「第一件其實,其實也就是希望徐兄你能接受我們道歉,希望你不要因為李振寧督辦地事情,而影響到與我革命黨的關係。」蔣中正慷慨的說道。

    徐邵文忍不住冷冷笑了笑,他原本就和革命黨沒關係,不過現在聽到蔣中正刻意強調這一點,看來南方果然是要有大動變了。並且,革命政府很顯然在這個時候不希望增加自己這個敵人,所以才派出蔣中正來見自己。

    「好,蔣兄你竟然都敢隻身來見我,也足以表達你等之誠心,如果我能順利救回李月如並且懲治林祖年等叛亂分子,這一件事我們就一筆勾銷了。」他鄭重的說了道。

    蔣中正感激的笑了笑,然後說道:「第二件事可能會比較棘手,前不久被法國巡捕抓走的我黨上海地區重要人物,廣州那邊相當重視,希望徐兄你能高抬貴手,放了他們。」

    徐邵文終於明白了蔣中正此番到來地真實目的了,如果他不主動說李振寧槍擊案是革命黨所為,自己就會鐵定認為是林祖年等人在造亂,很顯然蔣中正這是在多此一舉。不過現在看來,革命黨為了搭救他們的同胞,就一定要出賣林祖年等人,而一旦林祖年等人落網了,就會交代李振寧槍擊案不是他們所為。

    與其等待不拆穿,倒不如坦蕩地坦白出來,在外面還能博一個光明磊落的名聲,同時也能多幾分搭救同胞的籌碼。

    「被抓的這些人,法國巡捕房並沒有轉交到我們這邊,恐怕你們找錯人了。」徐邵文並不是不想幫,只是覺得蔣中正此番來意不純,讓自己感到很不舒坦。

    「以徐兄你地威望和地位,要幫忙應該不難,還請徐兄仗義相助。」蔣中正緩緩吸了一口氣,懇求的說道。

    徐邵文知道蔣中正現在客客氣氣的,但是如果自己不幫忙,恐怕他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李月如的下落。他沉默了一下,最終讓步道:「好,我徐邵文答應你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李月如的下落了嗎?」

    「徐兄的為人中正一直很欽佩,既然徐兄開口了,那麼中正自當相信,」蔣中正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林祖年他們現在位置,是在公共租界延安西路98號別墅,這棟別墅是虞孟慶地,但是在房戶登記上留的是虞孟慶小舅子地名字,所以如果你們要查虞孟慶,恐怕這裡不容易查到。」

    「那李月如呢?」徐邵文問道。

    「李月如也在別墅裡,她應該被關在地下室。另外,別墅附近有很多虞孟慶的打手和林祖年地警衛,差不多有二十多人。」蔣中正說道。

    「好,如果一切順利,明天你就可以去軍警營帶走你們的同胞了。」徐邵文說道,將手槍放回了抽屜。

    「徐兄,希望你能盡快行動,因為據我們那位同事所說,虞孟慶地二子虞孟慶這兩天一直都在騷擾李小姐,恐怕會對她不利。」蔣中正補充了一句。

    徐邵文狠狠的丟出了一句:「虞少炎要是敢動她,我滅了虞家全門!」他剛剛說出口,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活了,滅了虞家全門那不是連虞洽卿都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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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中正從督軍署出來了之後,快步穿過了這條街道,在拐角處進入了另外一個裡弄。

    裡弄地小街道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正站在轎車外,一邊抽著煙,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當蔣中正走過來的時候,司機立刻丟掉了煙頭,拉開了車門上了車,準備開車了。

    蔣中正上了車,在車子裡面還坐著一個人,正是陳其美。

    「志清,怎麼樣?」陳其美臉色顯得略略

    切,向蔣中正問了道。

    蔣中正歎了一口氣,說道:「徐邵文是一個性情中人,他已經答應了。」

    「唉,那就太好了。」陳其美長長的放心了下來,他轉身對司機說道,「開車,回去吧。」

    轎車慢慢發動了,轉出了這個裡弄街道,上了外面的大街道,開始向租界的方向駛去。

    陳其美坐在蔣中正的旁邊,忽然發現蔣中正地臉色很陰沉,就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他不禁問了道:「怎麼了志清,老丁和老楊他們得救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蔣中正回過神來,訕訕笑了笑,說道:「不,我不是在擔心這個事情。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已經探知了松江鎮守使楊善德要對上海武裝干涉,為什麼不把這個消息也告訴徐邵文,這樣一來也能拉近我們與徐邵文的關係呀。」

    「志清,難道你還不明白,只有上海大亂,我們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擴展勢力,所以絕不能讓徐邵文做好防範楊善德的準備。」陳其美聽到蔣中正原來為這件事變臉色,心中稍稍有些不快意了,「另外,徐邵文這個人並不簡單,一年前張先生沒能勸動他,就已經表示他對我們革命黨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蔣中正看著陳其美,說道:「徐邵文的確對革命黨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但是從他在山東私自與日本人開戰,也可以看得出他也並不是惟袁世凱之命是從呀!現在革命黨宛如新生嬰兒,實力闇弱,可不能一棒子把所有不支持革命地人都列為敵對,我一直覺得想徐邵文這樣的人,是值得爭取聯繫的。」

    「志清,不管怎麼樣,正是因為徐邵文在山東打了一場仗,贏地了民心,所以我們才沒有對他下手。至於是否該爭取,這些留到日後再說吧。」陳其美歎了歎氣,轉而又說道,「另外,你今天告訴了他林祖年等人的下落,也算是幫了他了,只要他今晚在租界,楊善德和倪寬就算行動了,他也能保一條命。」

    蔣中正看著車窗外,神色一片複雜。

    下午三點,徐邵文先派了陳森前往延安西路這棟別墅探查了情況,陳森很快就回報,確認這棟別墅外面是有很多行跡詭異的守衛。當即,徐邵文就召集了軍警營一百多名士兵,全部換了便裝,然後配坐了十輛轎車,在沒有任何外交交涉的情況,開進了公共租界。

    不過,就在徐邵文忙著圍堵林祖年等人地藏身之處時,上海駐軍大營西營口,一輛轎車從顛簸的山路上,由遠而近行駛了過來。轎車在營口崗哨前停了下來,一個人影下了車。崗哨的守衛一共是六個士兵,其中一個隊長摸樣的人,在看到這個人下車走了過來後,連忙迎了上去。

    「長官,來了?」士兵隊長臉色很嚴峻,望著走過來人說道。

    「怎麼樣,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從轎車上走下來的人穿著一身大外套,但是冷冷的北風追過地時候,扯動了一下他的衣角,露出了穿在裡面地軍官服裝。

    「長官,情況不是很理想,7旅的弟兄們大部分都沒什麼打算了,只有和6營還是很有希望。您也知道,督軍署地人把軍官們關在租界裡,現在在大營裡安排的軍官,全部都是督軍署地人,時間又太短,恐怕也只能這樣了。」士兵隊長歎了一口氣。

    營和7營,哼,這兩個營可是倪師長的直屬營,如果連這兩個營都叫不動的話,那其他營就更不用說了。」轎車上走下來的人略略沉思了一下,「沒辦法了,倪師長現在就在車上,林副官他們去青浦那邊等候楊善德的軍隊了,時間緊迫,管不了那麼多,能叫上兩個營就兩個營了。」

    「那,長官現在就進營?」士兵隊長問道。

    「廢話。」這個人說完,轉身走上了轎車。

    士兵隊長馬上招呼自己的手下,把剛燒的拒馬拆了,放轎車進了大營。

    上海駐軍大營今天早上剛剛進行了一場大拉練,此時士兵們累的滿頭大汗,回到營房倒頭就在午睡。轎車穿過了軍營的主大道,這個營裡顯得很安靜,偶爾有一些士兵路過,卻對轎車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轎車在營裡轉了一圈,最終停到了7旅營地的門口,緊接著,轎車上走下了四個人,他們神色匆匆的走進了營房。

    很快,倪寬出現在了營房,早已經準備就緒的士兵們立刻遵從了倪寬的指示,將所有從督軍署分配過來的連長全部綁了起來。緊接著,倪寬又派人去了6營,6營的士兵接到了指示,也群起造反了起來,將他們營的連長也或打暈或綁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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