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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東戰事 第十章 私會袁世凱(1) 文 / 沉默獨自在

    三月底的這一天,經過徐世昌幾番暗示和準備之後,總算正面開口告訴了袁世凱,自己的侄子徐邵文想要與他秘密會見一面。其實當袁世凱聽到秘密會見,就已經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在聽完徐世昌說徐邵文有辦法解決日本問題的時候,他沒有多作猶豫,立刻同意準備這一次會面。

    而在此期間,徐邵文特意打了電報回上海,詢問李振寧與美國聯絡的如何。李振寧很快就回復了電報,告知謝爾曼少校在他的敦促下,已經通過領事館的朋友把話帶出去,同時為了表示誠心,謝爾曼還拍了一個加密的電報給華盛頓。

    聽到這個消息,徐邵文總算是安了幾分心思。

    與袁世凱的會面安排在晚上,徐邵文穿便衣跟著徐世昌悄然進入新華門,然後在總統府後院的一間單獨的小廂房見面。對於這次會面,袁世凱甚至連自己的貼身護衛都沒有透露,可以想像的到他是很信任徐世昌的。

    低調昏暗的電汽燈光下,袁世凱這個年將五十六歲的中華梟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光禿禿的腦袋上一點光澤都沒有,顯得乾癟而沒有生氣。徐世昌將徐邵文引見了進來,拜會了一番總統。

    袁世凱是記得徐邵文的,畢竟年僅二十來歲就被自己委任為督軍,舉國上下都算是一個不小的事情。他坐在一張四方小桌後面,臃腫的身軀顯得老態龍鍾,在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聲音乾澀的說道:「坐吧,這裡沒有外人,老徐與我也是結拜之交,換做以前的那段日子,你都可以管我叫世伯了。」

    徐世昌在袁世凱旁邊坐了下來,徐邵文則在袁世凱正對面的座位下坐了下。看著個滿是滄桑的風雲人物,徐邵文現在心裡有很多的感慨,但是最終也沒有表露出來。他欠了欠身,恭敬的說道:「總統大人,邵文知道您國政繁忙,多餘的廢話就不說了。邵文想請總統大人委任邵文為總統全權代表特使。」

    這句話並沒有讓袁世凱驚訝,相反倒是讓徐世昌愕然不小。

    袁世凱幾十年風風雨雨的人物了,城府和耐心都是有的,他乾癟癟的笑了兩聲,說:「文遠,讓我委任你為全權代表特使,我看並非是出於你對官職的貪慾。你先說說你想怎麼做吧。」

    「聯合美國,對日作戰!」徐邵文八個字剛勁有力,幾乎說出了現在北洋政府最害怕的一句話了。

    一旁的徐世昌更是大驚失色,不過依然沒有多嘴去干涉這次談話。

    袁世凱全身震動了一下,臉色變得陰鷙起來,他仔細盯著徐邵文看了許久,最後冷森森的笑了起來,說:「年輕人,你對政治瞭解的太少了。聯合美國,對日作戰?就算美國與我們聯合了,它們也不會出手向日本開戰的。美國的眼裡永遠只有利益,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絕對不會去做的。到頭來,就算我們給了美國人聯合的好處,還得自己去對付日本人。日本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總統大人您說的太對了,」徐邵文鎮定自若的笑了笑,很顯然早就料到袁世凱會這麼說的,畢竟一個毛頭小子在一個五十六歲的大梟雄眼裡,總不會那麼容易就能取得信任的。「美國是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我們必須將《二十一條》當中的部分權利,做為取得美國聯合的條件開給美國。美國一旦取得這些利益,自然會想方設法的保護它們。因此,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挑起美國與日本的利益衝突。」

    「哼,如果美國想要干涉《二十一條》,去年我發出消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會有動作了。可是很顯然,美國並沒有這個打算。」袁世凱緩緩的搖了搖頭,對於徐邵文的觀點依然不認同。

    徐邵文笑了笑,說道:「西方列強之所以無暇顧及《二十一條》對他們帶來的危害,那是因為現在歐洲戰事的升級,讓他們的注意力不得不轉移到更殘酷的戰場上去。美國雖然是中立國,但是只顧著歐洲國家的軍火貿易,所以短時間之內也沒有精力來顧及日本人在華利益的擴張。」

    他頓了頓,認真的直視著袁世凱,說道:「而現在,日本人已經越來越囂張,山東的問題也在火速升級,容不得我們不主動去聯繫其他列強來進行牽制。實不相瞞,邵文在上海已經托人與美國政府開始交涉這件事。」

    「什麼?你一個小小督軍,竟敢私自與美國開出條件?你…….你簡直太膽大妄為了。」袁世凱聽到徐邵文的最後一句話,不由的勃然大怒。

    國際間的外交向來都如同棋盤上的博弈,每走出的一步棋都是不能反悔的,所以因此必須小心翼翼十分謹慎。可是徐邵文這個初生牛犢,竟然不打招呼就胡亂行事,如出了差池,那可是整個中國政府要承擔責任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邵文此番前來,懇求總統大人特許邵文為全權代表,與美國進一步協商此事。」徐邵文正色的請求道。

    「你…….」袁世凱怒不可遏,他喘了幾口氣,最終讓自己的情緒恢復了過來。事已至此,他現在也只能抱有僥倖的心理,希望這個毛頭小子不會把外交條件搞砸了。他厲聲繼續問道,「你都向美國開出了什麼條件?」

    徐邵文將自己開出的條件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袁世凱。

    「什麼!」袁世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怒火再次燃氣,「其他條件我就不多說,你竟然讓美國人在山東開設海軍基地?美國一旦要侵略我中國,這海軍基地豈不是直接成為了跳板?」

    「總統大人,請聽邵文說完,這些條件換取的正是與美國締結為軍事同盟,一旦中美達成軍事同盟,在合約期間之內,美國若侵略它的盟友,這在國際輿論上會如何呢?更何況,戰爭永遠都是巨大的消耗,美國不會輕而易舉就發動對外戰爭的。」徐邵文極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娓娓的向袁世凱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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