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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東戰事 第五章 張氏說客 文 / 沉默獨自在

    徐邵文原本以為張靜江約定在三點便就是三點才來,可是當他忙完早上的公務,正在辦公室簡單的吃著午飯的時候,督軍辦公室外就傳來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他立刻讓副官陳令先出去看了看,很快副官跑回來匯報,說是張靜江直衝沖的從一樓衝到了四樓來了,警衛攔都攔不住。

    「不是三點嗎?」徐邵文嘴裡正吃著菜,看了看掛鐘,現在才一點三十。

    「張先生與您有約,所以警衛不敢強行攔下,現在正在外面糾纏呢。」陳令先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徐邵文,等待著徐邵文指示。

    「張先生與我還有一分大人情呢,我豈能忘恩負義,」徐邵文丟下了手中的筷子,連忙的站起身向辦公室走去。他來到了走廊上,正看到六七個警衛和幾個武官在樓梯處攔著一身素袍的張靜江。

    「都讓開,你們豈能這樣對待張先生?張先生來了應該立刻來通知去親自迎接。」不管怎麼樣,客套話徐邵文還是得說出來的。他揮了揮手讓警衛和武官都退下了。

    「徐邵文,別來無恙啊,半年未見你竟然已經升任上海督軍了,真是平步青雲呀。」張靜江臉色很不好看,他一副冰冷的神態,直直的盯著徐邵文。

    聽到張靜江直呼自己姓名,徐邵文已經知道對方此番來意非善了,不過正所謂拿人手短,自己接受了張靜江九百萬美元的恩惠,這個人情可是欠大了。他勉強的笑了笑,將張靜江迎到了自己的辦公司,然後退下了副官陳令先。

    「張先生,請坐。」徐邵文親自為張靜江拉開了椅子。

    張靜江絲毫不客氣,直接的就坐了下去。

    徐邵文站在一旁,沒打算與張靜江一起坐著,這樣倒是能表示出自己對其的尊敬。他微微笑了笑,說道:「若邵文沒猜錯,張先生是來向邵文追討昔日九百萬美元了。」

    「不,你猜錯了,我張靜江對錢向來都不看重,當然一億美元既然給了你,我自然沒道理再逃回來。」張靜江冷冷的哼了一聲,正眼都沒有看徐邵文一眼。

    徐邵文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似乎猜到了張靜江的來意了。他臉色顯得很難堪,說道:「張先生,您此番前來,莫非是來遊說邵文嗎?」

    張靜江微微怔了怔,看來徐邵文果然是一個聰明的人,這麼年輕能坐上督軍之位,恐怕也確實不僅僅是依靠徐世昌的支持了。他冷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文遠,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那張某就不再多廢話。如今袁世凱要與日本人簽訂《二十一條》,這件事舉國上下都震驚不已,你卻還要為袁氏賣命?也不怕折了你後生才俊的名聲?」

    徐邵文挺直了自己的身軀,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他歎息了一聲,語氣充滿了堅定的說道:「邵文不才,身為上海督軍,卻沒想過為任何人賣命。」

    「哦?聽你這麼說,難道要像唐繼堯、陸榮廷那樣自己做軍閥?」張靜江語氣更加鄙夷了。

    「不,邵文身為中華民國之軍人,所為效命者,當時我中國民國萬萬百姓。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而邵文從來都沒有打算違背這一點,到目前為止也沒有違背這一點。」徐邵文正經神色的說道,眼中的神光顯出了一種憧憬和信仰。

    張靜江不由自主的愕然了起來,他終於轉過了身子,正眼看向了徐邵文。他思慮了許久,最後歎息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文遠,我向來都不懷疑自己的眼光,看來我確實沒有看錯你。你既然有這種報國為民的想法,那麼更應該棄暗投明,率領你的部隊加入廣州革命政府。」

    「孫先生志向確實令人欽佩,但是邵文有自己的想法和信仰,我一生當中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中國人打中國人,然後讓西方列強趁機竊取我中國更多的東西。」徐邵文神態略微激動,神色正經十足,讓人看上去絲毫不像是戲言。

    張靜江從座椅上站起身來,他看著徐邵文,語重心長的說道:「文遠,你還是太婦人之仁了。如果讓一個不得民心的人來統治中國,我中華照樣會繼續被外國列強竊取更多的東西。我明白你的想法,自己人打自己人,國力就這樣消耗了,但是如果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國力的消耗將會永無休止。」

    徐邵文慘然的笑了笑,說:「張先生你可以理解我邵文是婦人之仁,中國人打中國人的事我不幹,最起碼在我改變信仰之前是不會幹的。」

    「文遠,就算是西方列強,有哪個國家沒有經受過內戰?美利堅的南北對戰,德意志的統一戰爭,這些歷史都說明人類要進步,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張靜江強調的語氣說道,臉色充滿的憂切。

    徐邵文搖了搖頭,說:「張先生,我與您的看法不一樣,既然外國已經有這麼歷史慘劇,我們更應該學會借鑒,從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文遠,你太天真了,如今南北局勢形同水火,如果有改變的餘地,那麼三年前就不會發生宋教仁先生的遇刺了。」張靜江對於徐邵文的想法感到大為惋惜。

    徐邵文歎了歎氣,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說法都太過牽強了,但是現在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可能選擇加入廣州政府。他的新兵剛剛有所成就,這個時候有什麼差池,那自己半年積蓄的力量就全部土崩瓦解了。

    「張先生,我現在只能答應你不會與廣州政府為敵,至於袁總統,我近日就會趕回北京,堅決勸說總統萬萬不可簽訂《二十一條》協定。」徐邵文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對張靜江說道。

    張靜江笑了笑,沉重的說:「文遠,你以為你去勸勸袁世凱,他就敢面對日本人的威脅了?」

    徐邵文正色的回應了道:「張先生,我不是維護袁總統,只是希望您能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是孫先生面對現在的情況,他該如何是好?這《二十一條》原本是日本人與袁總統私密協定的,如果不是袁總統故意洩露這個消息,還用等全國上下來群起抗議嗎?」

    張靜江聽完徐邵文的話,有些啞然了起來。他最終長歎了一聲,向徐邵文問道:「文遠,你真的就如此固執?」

    「張先生希望您諒解我,有些事邵文身不由己,而張先生對邵文的知遇之恩,以及九百萬美元的恩惠,邵文絕對會銘記於心,」徐邵文有些傷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欠張先生的,一定會還的。」

    張靜江臉色漸漸坦然了起來,忽然朗聲的大笑了兩聲。他走上前拍了拍徐邵文的肩膀,說:「文遠,既然道不同,我張某不會強逼你。我只希望我給你的九百萬美元,你能真真切切用在為中華為民主為蒼生之上。」

    張靜江說完,轉身徑直的走出了辦公室。

    徐邵文看著張靜江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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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靜江走出了督軍署,在督軍署外的街道邊上早已等候著一輛黑色轎車。他快步走到車前拉開了車門,然後坐了上去。在轎車內除去司機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人正是蔣志清,而另外一個人則是三十多歲、穿著考究西服、戴著眼鏡斯文人。

    戴眼鏡的斯文人在看到張靜江上車之後,立刻問道:「靜江兄,徐邵文這廝究竟什麼底細?」

    一旁,蔣志清也認真的看向張靜江,眼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期待。他與徐邵文算是同輩,而且半年前韋斯頓會所的一面之緣,還是頗有好印象的。

    張靜江歎息的搖了搖頭,說:「他不打算投誠於革命。」

    「什麼?」蔣志清臉色憂愁了起來,「這當如何是好?如今上海多了一個督軍署,駐兵也增加了一個旅,真是苦難重重啊。」

    戴眼鏡的斯文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語氣陰沉的說:「那就不用多說了,按照原計劃行事,春節前我派人除掉他。」

    蔣志清遺憾的歎了一口氣,說:「難道只能如此嗎?」

    「志清,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徐邵文現在可是北洋政府的走狗了。」戴眼鏡的斯文人責備的瞪了蔣志清一眼。

    蔣志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緘默不語了。

    張靜江看著戴眼鏡的斯文人,說:「英士兄,我決定暫時不要執行這個計劃。」

    戴眼鏡的斯文人姓陳,字英士,即是著名的革命黨人陳其美。他聽到了張靜江這樣說,頓時疑惑不解了起來,說:「靜江兄莫非還有其他安排嗎?」

    張靜江猶豫了一下,說:「徐邵文暫時不是我們敵人,所以英士兄你暫時還是不要動他了,先執行其他計劃吧。」

    「那好吧。」陳其美知道張靜江是不會有所偏袒的,既然張靜江說話了,自己自然當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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