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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金戈鐵馬 第二百一十一章 辭別 文 / 蒼天白鶴

    第二百一十一章辭別

    風吹馬嘶,二萬大軍整裝待發。

    前營的二十個千人長之中,有三成都是路家的子弟。可以說,天鷹軍團的前營,一直以來都是路鼎盛的心血所在,縱是昔日古道髯,亦是未曾插手其中。

    許海風坐於烏雲之上,與方、夏二女惜惜依別。

    他此時就要與呂陽名和林沂星二人一道趕赴北疆大營,至於那二萬大軍自然是由路鼎盛等人率領直接開往臥龍城。

    林沂星之子林沐合在蔣孔明的勸阻下,打消了前去北疆的念頭。蔣孔明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就達到了他的目的。他說:「人貴自知之明,你們此去若是成為累贅,豈不是反而禍害了我家主公性命。二大宗師之戰,意義深遠,我家主公要是因此失利,你承擔的起麼?」

    如此赤裸裸的坦言,反而讓滿腔熱血的林沐合冷靜下來,終於不再堅持。

    蔣孔明又加了一句:「大漢的敵人可不止匈奴人一家,愷撒人的威脅並不在他們之下,你們若是有膽,不妨隨我一行。」

    正合心意的林家徽立即拉著自己的兄弟表示願效犬馬之勞,對此,蔣孔明是欣然接受。

    一切交代妥當,許海風對呂、林道:「二位前輩請先行一步,許某與軍師大人再談幾句,即刻趕上。」

    他這番話一出,任誰都知道他有機密之事要向蔣孔明交代。不但呂、林二人立即策馬遠揚,就連旁邊的路鼎盛等人都是自覺的遠遠避開。

    「主公儘管放心,學生返回臥龍城,立即調遣兵馬,親自接應主公。」蔣孔明施禮道,雖然他明裡面不改色,說得在情在理,但內心之中的那絲疑惑卻是遠勝旁人。

    他與許海風的關係之密切,實非他人所能想像,許海風早不說,晚不講,竟然選擇在此離別之時與自己相談。肯定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而且多半還是一件禍事。

    許海風堆砌起了滿面笑容,他用著蔣孔明所授的演技之法,竭盡全力地擺出了自己最和藹親善的一面。

    蔣孔明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泛起陣陣惡寒,皮膚上不自由主地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個笑容他太熟悉了,同時又有點兒陌生。

    在許海風未曾領悟精神力之前,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而毫無還手之力,其時,一旦他有求於自己,臉上頓時就是這副表情,他已經看的太多了。

    只是,一年以前,許海風自太行山脈降俘李明堂之後,彷彿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與自己相談之際,再無幼稚之感。

    他本來以為,這段記憶將會永遠塵封於腦海之中。不想今日,這副面容竟然再度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主公,您沒事吧?怎麼突然笑得那麼『淫』蕩啊……」蔣孔明裝模作樣地摸了把額頭上子虛烏有的冷汗,問道。

    許海風的笑容在那一瞬間凝固了,他的笑容雖然仍未改變,但忿忿的眼神已然狠狠的朝這位大軍師閣下盯了數記。

    「也沒有什麼,只是許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忘記與軍師大人交代了。」許海風努力的保持住自己的笑容,以最誠懇的語氣說道。

    「說吧。」蔣孔明深吸了一口氣,道:「學生已然有了心理準備。」

    許海風立即喜逐顏開,他輕輕的道:「自從踏上宗師境界之後,許某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變化。」

    「什麼?」蔣孔明追問道,心中卻已捕捉到一絲不祥之感。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僅是一件小事而已。」許海風笑得愈發親切,甚至於還帶了那麼一絲的討好味道。

    蔣孔明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他的下文,而他的表情越是親善,心中就愈發不安,終於忍無可忍,低聲咆哮道:「快說啊……」

    許海風笑吟吟的,輕輕的道:「我只是突然發覺似乎喪失了以酒補血的能力而已。」

    蔣孔明張大了口,然而還沒等他大叫出來,就見許海風的身體豁然騰升而起,躍至烏雲之上,吆喝一聲,烏雲如得聖旨,放開四蹄,轉眼已是不見蹤跡。

    只餘下許海風的聲音遙遙地從遠處傳來:「軍師大人,一切拜託了。」

    眾人在旁邊看到蔣孔明的臉上時紅時白,無不下意識地向後挪了一挪,就連一向以來與他關係最好的方盈英也不敢在此時招惹於他,以免慘遭殃及池魚之禍。

    蔣軍師聲名之顯赫,竟是已達如此地步。

    蔣孔明的怒氣越來越盛,一股冰冷氣息以他為中心,逐漸蔓延開來。

    夏雅君霍然轉首,將方盈英拉至身後,同時展開自己的精神力場,將小妹子籠罩進去。方盈英看著她那如臨大敵的舉動,一時之間大惑不解。

    林家徽等人猛地打了個寒顫,如遇鬼神當面,幾個修為稍差一籌的,已然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路鼎盛一對老眼昏花的雙目之中驟然暴起了一團璀璨的精光,雖然僅是一閃而沒,但那一瞬間所發出的強大氣勢幾已讓人為之窒息。若是呂、林二人在場,定會自愧不如。

    黑暗陰冷的氣息逐漸褪去,蔣孔明再度恢復原樣,還是那個對於武功一竅不通的弱質書生。只是此時,無論是誰,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存了一點疑惑和畏懼。

    蔣孔明適才氣惱不已,心中的那股黑暗之氣自動釋放出來,雖然醒悟的及時,立即回收,但所造成的影響已是頗為深遠。

    他猶自咬牙切齒地在嘀咕著:「小事,有這樣的小事麼?」

    失去了以酒補血的能力,這意味著什麼?蔣孔明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血酒戰士,靠得就是許海風這一身的魔血。

    許海風雖然與眾不同,但他終究還是一個人,他身上的血再多也還是有一定的限量。他之所以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新鮮血液,靠的就是以酒補血的特殊能力。

    正因為有了這種能力,所以他才能無限制的製造血酒戰士。一萬,迄今為止的一萬血酒戰士和一萬血酒戰馬,那麼強大的戰鬥力,都是因為他具有隨時可以補充血液的體質。

    如果這個能力消失,那就代表著以後再也無法大規模地擴張血酒戰士的軍隊了。

    對於大戰即將來臨的黑旗軍而言,這確實是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了。

    蔣孔明低頭不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沒有人打擾他,只要看他此時的表情,誰都知道許海風臨行之時與他說的話定然非同小可。

    二萬的兵馬聳立如松,路鼎盛並沒有下達開拔的命令,為了這個人,他寧願讓自己的子弟兵在此枯等,因為,他——有這個資格。

    過了半響,彷彿是從南柯一夢之中突然醒來,蔣孔明終於動了。

    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眼中又是一片清明。那雙能夠洞徹人心的雙眼掛著一絲嘲弄,失去了這個能力又如何,只要有我蔣孔明在此,大不了多費一番手腳而已。

    只是……

    他伸出右手,對著許海風離去的方向,狠狠地伸出了中指,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早不說啊……

    大道之上,塵土飛揚,千餘快馬正在全力飛馳。

    「鷹哥,馬疲了。」坎吉大聲喊道。

    括拔鷹一勒馬韁,回首一望,千餘匈奴男兒的面上都露出了深深的疲倦之色,他暗歎一聲,道:「下馬休息。」

    令出如山,這千餘人立即下馬,取下水囊,首先為自己的坐騎滋潤口舌,然後才會輪到自己。對於匈奴人來說,馬,有時候就等於他們的生命,因為他們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

    「鷹哥,您在看什麼?」坎吉發覺有異,問道。

    括拔鷹拍了拍他那尚不十分寬厚的肩膀,輕聲說道:「我想起了黑旗軍。」

    「嗯?」

    「雖然僅有五十騎,但他們就能突破我的千軍萬馬,這樣的能力,讓人心驚啊。」括拔鷹感歎道。

    坎吉回想起當日情形,哲別的神箭,猴孩的神速,以及黑旗軍之勇悍,迄今亦是歷歷在目,使人不敢有片刻或忘。

    他的臉色略微扭曲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他們那是出其不意,若是有了防備,這五十人再厲害,也休想逃走。」

    括拔鷹微微搖頭,知道他年少氣傲,不願服輸。

    誠然,當日哲別一行人確有取巧之處,若非哲別箭殺數位千騎長,使得匈奴陣形大亂,他們自然也不可能輕易破陣而出。若是事先有了防備,數千騎一擁而上,哲別等終究人數太少,只怕最後也未必能夠逃脫升天。

    但是,黑旗軍中竟然有這樣的人物存在,若是軍力相若,那麼情況又會如何呢?

    這個想法,讓括拔鷹不寒而慄。

    「鷹哥,您說國師他為何要調遣那些附庸族人來攙合,若是讓他們撿了功勞,豈不是要分薄了族人的賞賜。」坎吉搖了搖頭,似乎要將那些雜念摔出腦中一般,隨後問道。

    括拔鷹沉吟了一下,道:「為了這次的入侵,我族中的男子已然抽調了八成。數百年來,我們在草原上結的仇還少了麼?如果讓那些傢伙留在草原,放任不管,只怕日後會釀成大禍。」

    「他們敢……」坎吉狠狠地道。

    括拔鷹長歎一口氣,道:「我族勢盛,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一旦我族傷亡過大,那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大草原上,惦記著我們家園的人可不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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