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楚天聽罷,緊緊摟住如煙,張口印上如煙嫩唇,二人情之所至,靈舌纏繞,激吻在一處。
「輕點,弟弟,姐姐受不了了!」
「姐姐勿忙,弟弟這便將姐姐送上天!」
「哦,好弟弟,你慢些,早上還要去向爹爹請安,勿將姐姐弄得欲仙欲死,渾身酸軟,而耽擱了他事,哦……」
辰時。
莊中大廳。
柳邙早早便起來,聽了柳長風關於揚州漕運諸事後,便在大廳等候女兒及楚天二人。不一刻,柳虹飛前來向柳邙請安:「爹爹早!」
「哦,虹飛,范家莊新來楊管事可曾有信息?」
柳虹飛忙道:「爹爹,昨日楚天來莊,孩兒未及時向爹爹稟告,那楊管事已於三日前回返京師,留書上說與我莊漕運加成之事容後再說,楊管事如此說,孩兒不知何故!」
「其他莊派有何訊息?」
「據聞,自楚天死後,不,自楚天落下萬丈深淵之後不幾日,慕容塵已在保寧府劍州另行購置莊園;而鄭天剛則重返鄭家莊恢復重建。據我莊探馬回報,慕容塵與鄭天剛二人都已收到范家莊加成的書信,范家莊並未派人前往,其他一些莊派是否收到范家莊加成的信息現今尚沒有回信。」
柳邙面色一沉,道:「范不凡這隻老狐狸,狡猾無比,動作之快比兔子還要迅疾,滿以為天下又已太平,便急不可待地擴充實力,蠶食其他莊派,大有一統江湖之野心!」
柳虹飛眼睛一亮,忙道:「楊管事忽然離開揚州是否與楚天重出有關?」
柳邙微微一怔,道:「如非意外,確與楚天重新現身江湖有關,安危生存要緊,哪顧得上加成之事!」
「爹爹,楚天心狠手辣,殘忍萬分,此次現身將會更勝以往,不知又要有多少江湖武林人物慘遭殺戮。如今,楚天又身在我莊……爹爹,孩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柳虹飛見柳邙面色平靜,接著道:「楚天與如煙妹妹之事,早為天下武林所知,雖表面上未曾與我莊有何衝突瓜葛,只因楚天仍在,各方自顧不暇。那幾個莊派如騰出手來,說不得假借些正義之名而興師問罪,陷我莊於不仁不義、孤立無援之境地,爾後便是蠶食瓜分,此等變故,百十年來,已不知有過幾次!」
稍頓,柳虹飛又道:「既然江湖未來將會如此,我莊是否可暗中與楚天及烈陽門來往,資助其完成霸業,或者將整個江湖攪亂,我莊亦可免除後顧之憂呢?」
柳邙聽罷,渾身一震,料不到兒子居然要資助烈陽門,參與江湖血腥,稍一思慮,又覺柳虹飛言中不無道理,如做得穩妥確是一箭雙鵰、兩全其美之事。不過內心仍然犯愁:柳家莊自立莊以來,又幾曾參與江湖血腥,雖在三十年前參與圍剿搜魂書生,卻亦未直接面對生死,而今形勢如不有些作為,確如柳虹飛所言,一旦江湖平靜,柳家莊著實難以生存。
柳邙亦如此想,其實是早已看穿江湖,爾虞我詐,巧取豪奪,明爭暗鬥,時不時地發生小規模衝突,雖未演變成鋪天蓋地之勢,卻僅僅是處在尚能忍受的地步,但卻非長久之事。
思慮到此,對柳虹飛道:「此事可與如煙言說,如楚天需要財物,你盡可假手如煙轉交,萬不可直接告知楚天。我觀楚天雖是心狠手辣,殺人盈野,但卻非貪圖金銀錢財之人。現在不知烈陽門那多人馬,其生計所需錢財從何而來,當真是怪事一件,唉,江湖險惡,防不勝防,小心駛得萬年船,萬萬要謹慎行事!」
柳虹飛見爹爹同意自己主張,不由心中喜悅,忙道:「孩兒定會辦得穩妥,請爹爹放心!」
柳虹飛剛說完,管家柳長天與師爺孫元坤也已先後進到大廳,二人問過安後,便束手站在一旁。
柳邙眉頭一皺,對柳虹飛道:「你妹妹與楚天怎地還未到來?」
柳虹飛眼珠一轉,忙道:「或許是昨夜酒水用多之故,爹爹,再等等不遲!」
「唉,如煙這丫頭怎地會看上楚天這殺神,真是讓爹爹擔心!」
「事已至此,爹爹再如何說,亦是難以更改,孩兒看,不如順水推舟,促成此段好事,了卻妹妹心事,亦算是對母親有個交代!」
柳虹飛提起母親,柳邙不由一陣黯然,道:「你兄妹自小喪母,爹爹照顧不周,所幸如煙穩重賢淑,勤勉好學,樣貌端莊。爹爹本以為能找個官宦人家,卻不料事與願違,偏偏找上楚天。唉,算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待得時機,你與楚天商量,是否擇個良辰吉日,與……」
說到此處,柳邙又停下來,道:「此事不急,待江湖安定再說!」
「爹爹,何事要待江湖安定再說?」話音未落,如煙已率先走進大廳,後面跟著楚天,寶石藍衣衫隨身輕飄,別具神采。
柳邙看著楚天溫和寬厚、自然灑脫的樣貌,心想:這與那傳聞中的楚天怎地會一點端睨亦看不出呢?
楚天見柳邙等在大廳等候,略一躬身,道:「楚天來遲,請莊主恕罪!」
柳邙一笑,道:「萬勿客氣,你不來,老夫亦是日日在此閒坐,何有遲早之說,來,請坐!」
楚天坐下後,對柳邙言道:「柳家莊雄霸一方,威震江湖,日子確是逍遙自在,哪如楚天日日為生存而奔逃,楚天羨慕之至!」
「哈哈,殺神楚天名震天下,相偕眾美,笑傲江湖,幾似神仙一般,又如何不逍遙!」
如煙兄妹見爹爹如此與楚天說話,甚覺尷尬,哪有當著自己女兒面數落心上人的道理,勸不是,不勸又不是。而見楚天笑容滿面,侃侃而談的神情,確是不以為忤,亦放下不少擔心。
楚天神情泰然,微笑道:「莊主所言確是實情,楚天許是命運不濟,帶得那多累贅,朋友易得,好女難求。常言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此話確有些道理。但凡女子,遠則怨、近則不遜,心性狹隘,楚天心中亦是頗為煩悶。莊主年長,久歷人生,堪透塵世,楚天真心求取馭使之法,莊主可有良策教我否?」
「這……這……」柳邙未想到楚天將話題還給自己,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面上微微一紅,方道:「老夫對御女之術無甚研究,你自管思慮吧!」隨即看著如煙面上尚存的紅暈,心中哪能不知二人遲來的原因。
楚天笑道:「莊主昨日言到柳家莊有口飯吃,便有楚天一份,足見莊主豪俠仗義,我萬分感激莊主厚意。自如煙姐姐假死後,楚天時刻未曾安穩,今日姐姐重現,楚天猶似心魂再生,一時減輕不少對江湖的嫌惡。但整個江湖卻難以容得下楚天,天地渾濁,人心不古,楚天卻不能苟活於這亂世!」
柳邙凝神看著楚天道:「你將如何為之?」
「哈哈。」楚天笑笑,道:「大丈夫在世,該為則為,該罷手時則罷手,少林武當都已盡出人馬,清修之地,卻也耐不得寂寞,染指江湖,貪嗔一念確是害人不淺。此次非到必要,楚天仍可網開一面,但迫人太甚,得寸進尺那便怪不得楚天心狠手辣,定要各個誅絕了!」
柳邙見楚天將殺人之事說得如此隨意、輕描淡寫,不由暗暗心驚,隨道:「老夫佩服你的膽略與豪氣,但天下武林高手如雲,殺不勝殺,何時將會結束!」
「莊主所言確是實情,但楚天已下決心,不將江湖宵小斬殺殆盡,楚天定不會罷手!」楚天面現慘厲,陰冷的煞氣自週身散發,充斥大廳,在座之人無不感到陣陣徹骨的寒意襲上身來,俱都渾身一顫。
柳邙機靈靈地一震,心神顫抖不已,心道楚天功力怎會如此高絕,單就這份隨心而發的煞氣已是令人未戰先怯,更別論神鬼莫測的武功了。能與天下第一人之稱的「達摩聖手」木真子激鬥近千招而雙雙受傷,這份功力當真是匪夷所思。心中不由思忖:自己這點微末之技如何能與楚天相提並論。
想至此仔細看一眼如煙,但見如煙神態安詳,面上儘是幸福歡娛之色,神韻內斂,當是功力通玄之象,不由開口問道:「女兒,爹爹見你神虛氣靜,是否已到五心朝元,返璞歸真之境了!」
如煙看一眼楚天後,道:「不瞞爹爹,女兒功力確是今非昔比,早早便得楚天弟弟所助而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之後又在山崖之中靜靜地將弟弟輸入之烈陽罡氣與陰寒之精氣融合煉化,因此內力增加不止一倍。」
柳邙聽得陣陣驚喜,笑道:「都是你這丫頭福緣深厚,天下能有幾人如你這般神奇造化,死而復生,功力通玄,爹爹這輩子是無法達到女兒的境地了!」
「爹爹,哪裡是女兒的造化,如非遇到楚天弟弟,我現在恐早已化作泥土,埋骨荒山了!」
看著眉目含春、清秀而豐潤、天仙般的女兒,柳邙心中甚是喜悅,暗想:女兒九陰之體定是已被楚天解去,這九陰之體如非解去,只有幾十載陽壽,如欲解除卻非要與九陽之身,純陽之人交和,進而陰陽沖和方能解去。世間九陽之體,純陽之身亦是極難找尋,女兒福緣當真神奇,而一旦解去……
柳邙忽地想起大內御醫曾言說九陰之體一旦解除,便會突發銀欲,需常常交構方能盡除極寒之氣,心神已為解除之人所攝。見如煙樣貌確是溫潤清澈,自然渾厚,如非得楚天之助絕非有今日之神韻。
自顧想著,不由自言自語:「命該如此,命該如此啊!」
「爹爹,何事命該如此?」
見女兒相問,柳邙回過神來,忙道:「無事,無事。爹爹只不過想起一些怪異之事,與你等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