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楚天急忙端起酒杯道:「謝莊主抬愛,楚天感激莫名,如楚天命大,當多多造訪柳家莊!」
喝罷,轉頭向如煙問道:「姐姐,令尊能飲酒否?」
如煙疑惑道:「爹爹尚能飲幾杯,但與如雪妹妹及弟弟的酒量卻是差得遠些,不知弟弟問此話是何意?」
楚天與如煙二人見柳邙已應允二人之事,喜不自勝,連稱呼都已變了。
「哈哈哈,天下誰能與老四酒量相提並論,有時連我都自愧不如!」楚天說罷,對柳芒道:「今日,楚天甚為高興,在此借花獻佛,敬莊主幾杯如何?」
柳芒一笑,道:「常聞『小仙魔女』尹如雪酒量如海,為天下所津津樂道,老夫今日亦想敞開心懷,喝上幾杯,來,倒酒!」
楚天忙道:「慢,莊主,喝酒當豪爽方可盡興,如此小杯甚不過癮,不如換過大碗如何!」
「便遵你意,來人,拿大碗來!」
待僕人取來大碗,倒滿酒時,楚天忽地看著如煙,道:「姐姐便不喝上幾杯嗎?」
「我……我……」如煙從未在父親面前飲過酒,雖是與如雪喝得雲裡霧裡,但在莊中卻未曾飲過。見楚天看著自己,又看看柳芒,見柳芒微笑著看自己,亦是泛起久違了的心性,忙自拿過滿滿一碗酒,擺到自己面前。
「哈哈,人生當如西楚霸王,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敬莊主一杯,算是賠罪,干!」楚天說罷,一大碗酒便已下肚。
如煙看看柳芒,亦張開嫩口,故嘟嘟地將一大碗酒喝下,臉不變色心不跳。看得柳芒、柳長天及孫元坤驚訝不已,礙於面子,幾人亦將一大碗酒喝下。
楚天挨個敬酒,均是滿滿一大碗,幾輪過後,早將六罈美酒喝光,面上卻是毫無變化,隨即,笑瞇瞇地道;「莊主,不知莊中只這幾罈美酒不成?」
柳芒已有些頭暈,見楚天發問,不禁問道:「不知你還能喝下幾壇?」
「哈哈。」楚天大笑:「楚天酒量雖不及『小仙魔女』尹如雪,但亦能喝下個十壇二十壇的!」
柳芒一聽,差一點將吃下的酒飯吐出,一般人喝個一大碗便已承受不住,又怎能喝下十壇、二十罈美酒,不由暗暗驚震,見楚天絕非說笑,急忙命人取來十罈美酒。
而當楚天最後捨棄大碗,直接口對酒罈喝酒之際,柳芒算是徹底相信了楚天酒量,更對那什麼『小仙魔女』如雪的酒量佩服起來,一次喝下這多美酒,已幾成酒中神仙!迷濛中漸漸被楚天的豪氣所引,既羨慕又感慨萬分,不由慢慢對楚天生出好感來。
這晚的酒直喝了三個時辰方歇,柳芒已經醉了,柳長天、孫元坤及柳虹飛等也已差不多醉了,各自回房歇息。如煙礙於身在莊中實有不便,亦回到自己閨房歇息。
楚天回到房間,打坐一會,凝神之下,神識外放,內視泥丸宮,卻見泥丸宮霞光滿室,瑩白生輝,元嬰冉冉而出天門,離體而去,瞬息間便將山莊週遭十餘里內情形探個清清楚楚。
楚天自霧靈山脫險後,每當歇息之際都會凝神探查週遭情形,感覺探查的範圍愈來愈廣,元神浮動,元嬰漸趨有形有質,每每有離體飛昇之象。
天光微露。
楚天坐在床榻上,微閉雙目凝神養氣。
半年多來,楚天每日只打坐個把時辰便已神清氣爽。虛極靜篤,禪定坐忘,已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修真練氣的極高境界。甫一入定,陽極則陰靜、陰極則陽動,自性安閒,真氣自然凝結,在體內陰陽沖合。陰陽返復,與天地精神相往來,坐聽無弦,明通造化,飄飄欲仙。
正在神遊之際,便聽房門輕輕響動。楚天閉目微微一笑,未及轉頭,神識即出,元嬰離體,便見如煙正撥弄著門插,楚天微一動念,悄然傳聲道:「向上一些,向左一寸!」
如煙正在悄悄撥弄,耳中倏然響起楚天傳音,不由一怔,依言而動,門插應手而開。隨即,如煙閃身進得房中,見楚天仍自坐在床榻上,絲毫未動,不由訝然,看著楚天自然肅穆、淳厚奇幻的面容,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愛慕。
見楚天不動,以為楚天行功打坐未完,便輕輕地坐在楚天身前,靜靜地看著楚天,好似看著寶貝,眼中無限愛戀。
「如何這早起來,怎不好好歇息睡個好覺!」
如煙見楚天口唇未張,聲音卻如常人說話,知其乃是用腹語傳音,其實早已醒轉,不由打了一下楚天,喜道:「壞弟弟,姐姐哪裡能睡得著,只歇息了兩個時辰,心中忽地想起弟弟來,再也安睡不得,又怕莊中之人見到,而未敢在夜間過來,直到此時才忍不住來看弟弟!」
楚天睜開眼睛,笑瞇瞇地道:「姐姐真好,弟弟有幸遇見了好姐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知姐姐前來,究竟有何事啊?」
如煙又拍了一下,道:「無事就不可來嗎!」
「無事來做甚,豈不多此一舉!」楚天仍笑著。
「去,弟弟真是愈來愈會捉弄人,不知那幾個丫頭被你折磨得怎樣,不會是神魂顛倒,茶飯不思,時刻思春吧!」
「看姐姐說的,如弟弟不在身邊,那幾個丫頭豈不想得各個撒手人寰不成!」
「姐姐看情形,離那相思成疾,為伊消得人憔悴亦差不多遠了,是否?」
「呵呵!」楚天笑笑:「她們的心未長在弟弟身上,弟弟怎會知曉那幾個丫頭是否相思成疾,不過……」
「不過怎樣?」如煙問道。
楚天邪笑道:「不過嗎,姐姐昨夜獨自歇息,孤枕難眠,現在弟弟卻是不能讓姐姐空睡了幾個時辰,沒有弟弟相陪,姐姐是否也是泛起相思之愁呢?」
「去,姐姐哪裡像弟弟說的那般沒出息,只是來看看弟弟歇息得如何而已!」
「呵呵。」楚天輕笑,伸手拉過如煙抱在懷中,親親如煙嫩柔的臉頰,道:「好了,姐姐不是喜歡被弟弟抱著嗎,我與姐姐就這般抱著,直至駕鶴西歸!」
「去,不准說那犯忌之語,爹爹已應允我倆之事,姐姐甚是高興,原想或許多費些口舌,卻因姐姐假死而耽擱至今。現今看來,刻意而求不得其法,自然而然卻是水到渠成,姐姐怎能不高興!」說罷,嬌羞異常,緊緊摟住楚天,生怕楚天飛走也似的。
摸著如煙柔順的白髮,楚天心中亦是感慨不已,一切自然而然,好似命中注定,天不可違。心中微一激靈,暗忖:「如順應天時,整個江湖大勢所趨,難道便任其宰割,束手待斃嗎!天,何謂之天,江湖烽煙四起,這便是天嗎?大道於天,小道於人,整個江湖又如何算做天,又如何能以多寡而謂之天道!」
如煙見楚天靜靜地思慮,便安然地趴在楚天身上,直到楚天歎息一聲後,方才開口問道:「弟弟這般肅然,在思慮何事?」
楚天微微一笑,道:「弟弟在想人生之道,天下之道,自然之道,或是說在想『天道』!」
「此次見弟弟出困後,好似換了一個人,神識靈覺大異以往,身法飄渺如幻,神虛意靜,偶爾間極似神仙一般,是否弟弟已窺得飛昇之道?」
「呵呵,姐姐說得飛昇那種境界乃是修真之人養內丹,走泥丸,煉精化氣、聚氣為丹。修元神,化元嬰,默然溫養,爾後靈魂出殼,聚精成形,元嬰離體,最後飛昇化入虛空,得道成仙,與天地同壽!」
如煙微一凝眉,道:「適才姐姐未進房中之際,弟弟是如何知曉姐姐在撥弄門插的?」
楚天笑笑,道:「弟弟也不知何故,只覺神識外放之後,好似親身飄遊各處,更似親眼所見天地自然萬物一般,姐姐的一舉一動自然便落在弟弟的神識之中!」
如煙一驚,道:「那如你有意探查左近,萬事萬物便都在弟弟的神識之中了?」
「大致如此!」
聽罷,如煙愣愣地,呆呆出神。
「姐姐如何這般癡呆,是何原因?」
如煙一震,詫異地道:「那以後姐姐做何事,弟弟想知曉便可隨時見到了!有些可怕,太可怕了!」
「呵呵,姐姐,弟弟哪有那種無端窺視之心,再說姐姐的秘密弟弟哪有不知之理!」
如煙面上一紅,道:「弟弟不可隨意探查姐姐私密之事,更不可窺視他人,尤其是不得探查婦人之秘!」
「呵呵。」楚天笑笑:「好,姐姐之命弟弟言聽計從便是!」
如煙嫣然一笑:「這還像個做弟弟的模樣!」
「做弟弟的模樣本不止這些,姐姐!」楚天說罷,拍拍如煙翹『臀』,附在如煙耳邊輕聲道:「姐姐,他人尚未起來,不若趁此時機,讓弟弟照顧照顧你,讓姐姐上天如何?」
「去,天已大亮,莊中之人已快起來,讓人撞見如何是好!」
「姐姐不是要弟弟隨時隨地抱著嗎,怎地這時又扭捏起來?」
「姐姐說過此話嗎?」
「既然姐姐未曾言說,弟弟便自行打坐養氣了!」
「不行,姐姐都已被你挑撥得……哦,弟弟真是魔鬼,色中惡魔,姐姐怎地便會遇見弟弟你呢!」
「難道弟弟不夠好?還是姐姐已厭煩弟弟了!」
「去,一時不見弟弟姐姐心中便……」如煙已然住口。
「姐姐心中便怎地?」
如煙面現嬌媚,摟住楚天脖頸,細語輕聲,幾似蚊蠅,道:「一時不見弟弟,姐姐便心緒煩躁、患得患失,渾身癢癢!」
「呵呵,真有這般厲害,那弟弟死了,姐姐將如何自處?」
「不准再言這等不吉之語,如弟弟不在,姐姐亦隨弟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