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躁躁的夏侯靜經常因為不小心打開了馬車車廂的門看到了不該看的而臉紅脖子粗的。
於是連東方澈也無法太淡定了,他們夫妻兩人要秀恩愛也挑個時間地點。
「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東方澈冷著一張臉,看來是實在受不了了。
能到現在才爆發,他的忍耐能力還算是不錯的了,瞧瞧原本純真的夏侯靜都讓他們帶壞了,這兩天動動對他動手動腳的,不能忍!
君墨辰悠悠然一笑,「你不知道本世子一天裡頭大半的時間都是待在馬車裡面的嗎?不讓我在馬車裡頭我還在哪裡?」
君墨辰理直氣壯地回答了東方澈的這個問題。
就連雲清染都不得不感慨一下君墨辰的無恥了。
「咳咳咳……昨晚本世子沒有睡安穩,下一個小鎮就找個客棧休息吧。」君墨辰道。
「爺,現在是早晨!」雲清染提醒道,到下一個小鎮還需一個時辰就夠了,若是走完一天就可以再多走一個鎮了。
「可是爺累了。」
君墨辰說他累了,所以他不要走了。
同行的人真是無語極了,世子爺,你可別忘了我們跑這一趟是為了給你救命來著,你的小命保不保都還難說,你哪裡來的好心情啊?
好吧,世子爺自己都不在乎了,他們還能怎麼著?
那就找客棧休息唄!
他們這一走,已經走了大半個月了。
今天,大家在一個小鎮上面停下來休息,大家在客棧裡頭住下來,反正大家已經習慣這「趕路」的節奏了,真是一點兒「趕」都體會不到啊!
一行人就在小鎮的客棧上面落了腳。
從馬車上下來,正要進客棧的門,君墨辰忽地在熱鬧的大街上瞥見了一個人影,腳步頓了頓。
「怎麼了?」雲清染順著君墨辰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想我見到一個熟人了,我出去一下。」
君墨辰說話,已經化作了一陣清風,飄沒影了。
靠!輕功好不帶這麼用的!欺負人!
雲清染想,這男人要他不亂來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安全起見還是早早地把毛病給治好了的好。
君墨辰追尋剛才自己瞥見的人影而去,那雙眼睛……不會有錯,是景王。
景王人不是在天州府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先前的消息說雲子烯被接到了景王那裡去了,那麼這個時候景王在這裡,似乎有些蹊蹺。
君墨辰一路追到了小鎮往的小樹林,看到了一隊人馬,雖然這些人易裝了,但是雲子烯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不是普通的販夫走卒,必然是景王手下的高手,而讓君墨辰意外的是,雲子烯也在其中。
雲子烯似乎沒有像呈報上來的消息說的那樣,重傷在身,沒見過哪個重傷的人還騎馬騎得這麼歡快的!
君墨辰勾唇,從隱藏的樹上飛身而出。
君墨辰突如其來的現身驚嚇到了景王和眾人。
「什麼人?」景王驚道。
他並不常在京城,對君墨辰這個一年到頭都不出幾次門的人並沒有什麼印象。
但是君墨辰對景王卻並不陌生。
「他是鎮南王府的世子。」雲子烯道,讓他驚訝的是,君墨辰這一出場便向眾人展示了他高深莫測的輕功,他早有預感君墨辰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弱不禁風,但是不曾想到君墨辰的武功竟會高到這個地步。
「君無意的兒子?」景王的眼睛裡瞬間表露出了殺氣!
就是君無意殺了六哥的!
「景王爺,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地方?」君墨辰彷彿沒看到景王眼中的殺意,逕自問候道。
君墨辰立於景王,雲子烯和其他人的面前,白衣賽雪,淡定自若,景王心底暗忖,不知他是自信過分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會兒的危險?
「來人,將這個人拿下!」景王不和君墨辰廢話,下令讓他的人捉拿君墨辰。
一時間幾個平民打扮的人紛紛掏出刀劍來,就如君墨辰所料想的一樣,這些人不是販夫走卒,而是易裝後的景王手下的高手。
這些人,君墨辰不放在眼中。
任由那些人將自己包圍,君墨辰臉上依舊一派輕鬆淡然,刀劍起,他盈盈一笑。
一陣金屬被折裂的聲音。
刀劍掉了一地。
君墨辰依舊站在原地,毫髮無損,而他的周圍倒了一地的人。
景王大驚,藍色的瞳眸放大,震驚於他所看到的這一幕。
他沒見過君墨辰,不代表他不知道君墨辰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
「景王爺覺得這些能奈何得了我?」君墨辰看著眼前的兩個,景王和雲子烯為什麼會湊到一起?現在看來之前關於雲子烯受傷的事情有誤了。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看不出你這病怏怏的身體竟懷著此等絕世武功。」景王在驚訝過後意識到了君墨辰的危險性。
景王拔劍,警惕地看著君墨辰。
而雲子烯也不得不舉起了手中的劍。
「的確,不過……」君墨辰話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然後一手摀住胸口的位置,面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
君墨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後背抵住了一棵碗口大粗細的大樹的樹幹。
君墨辰背靠著樹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呼吸變得沉重了起來,胸口也開始劇烈起伏,臉色愈發慘白,整個人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你發病了?」雲子烯上前一步,看到君墨辰這個樣子,猜測他是不是發病了。
「不,不要,過來!」君墨辰費力地呵斥道。
看來是真的發病了!
景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烯兒,殺了他,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他發病的時候正是我們解決掉他的好時機!」景王一雙藍眸裡面透著殺氣,「他未發病之時,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叔叔,這件事情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好嗎?」雲子烯凝視著君墨辰,手中的劍已然垂下。
「烯兒,你在猶豫什麼?」看出了雲子烯眼中的猶豫,景王催促道。
「叔叔,他是清染的夫君,我不能這麼做。」雲子烯知道自己不可能殺了君墨辰的。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很在乎雲清染嗎?那麼殺了他,她自然是你的了,等大事一成,你與雲清染就不是兄妹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娶她!」景王道。
的確如此,現在的雲子烯已經知道不是雲清染的親哥哥了,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血緣關係的束縛了,他喜歡她再也不是什麼禁忌的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只要君墨辰死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雲清染了。
「叔叔。」雲子烯的眼中有景王讀不懂的東西,「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好嗎?」
「我怎麼能交給你自己來處理?你忘了他是誰了嗎?他是君墨辰,君無意的兒子!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孩子!」景王看君墨辰的眼睛裡明顯有仇恨,他最敬愛的六哥就是死在君無意的手中的!「枉費六哥當年還當君無意是好友!結果呢!」
「叔叔,殺害父親的人是君無意不是他,你忘了嗎?他的母親是鳳凰公主,您和父親的妹妹,他和我一樣,是您的親侄兒!我會為父親報仇,親手殺了君無意的,但是我不會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的。」雲子烯斬釘截鐵地說道。
景王因為雲子烯話眼中多了幾分遲疑,再望向君墨辰,想起了那個美麗堅強的女子,心中那個要殺掉君墨辰的念頭變得不那麼強烈了。
曾經,六哥,他,還有小鳳凰,是那麼要好。
景王不自覺地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小鳳凰是皇后的女兒,他本來是很討厭她的,因為她那個陰沉的哥哥,還有那個陰險的母后,不過她和她的哥哥一點兒都不像,與六哥和他是極好的,他七歲的時候被父皇責罰,她不但跑出來替他說好話,還替他挨了打。
景王想著想著,有些恨起自己的優柔寡斷來了,懊惱地一甩衣袖,「算了!你自己決定!」
景王拂袖而去。
「你們也都退下吧。」雲子烯屏退了其他人。
眼前的君墨辰看起來無比的虛弱,病發的他是很脆弱的,這個時候,即便是一個孩童都能要了他的命。
雲子烯走上前,去扶君墨辰,「我需要做什麼?」
「你……不……不殺我嗎?」君墨辰問道。
雲子烯自嘲一笑,「我能殺你嗎?你以為我在殺了你之後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清染?就算我可以騙過她,我能騙得了我自己嗎?」
「呵……你,你……難道不想……奪回她嗎……」
「如果我早一些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當然不會將她交到你的手上,但是在她嫁入鎮南王府的時候,她的幸福已經不是我能給的了。」雲子烯很清楚自己的立場,更加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雲子烯說完,感覺手上的力量一輕,剛才還依靠著他支撐的君墨辰自己站直了,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看著他。
他沒有犯病!
剛才他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呵,你試探我?」
「嗯。」君墨辰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一副騙了就騙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模樣。
那囂張的態度很是欠扁啊!
君墨辰裝發病,的確是為了試探雲子烯,順帶也可以騙的他與景王說出一些他還不知道的事情,「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那個人的遺孤。」
這個事實的確讓君墨辰有些訝異。
「我也是在我娘死後才知道的,大概是心寒於父親對她的薄情,所以決定不再為父親保守秘密了,臨死前將我的身世以卷軸記下,她大概也猜到她死後父親是不會去幫她整理遺物的,整理她的遺物的人只可能是我或者清染。」雲子烯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地回憶起了他的養母,對他,她的確是盡到了一個母親該盡的職責。
「雲遠恆為什麼會收養你?二十多年前的雲遠恆不過是一個侍郎罷了,又如何結識到六皇子,還能將你偷出來?」君墨辰問。
「是我的親生母親親自將我交給他的,在六皇子府出事的前夜,我不知道我的親生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做,我的養母並不知情,卷軸上沒有說。」或許是當時夜弘毅的行動走漏了風聲,所以才將他送走,保全他吧。
「你在荊州府受傷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在得知你受了重傷的時候,她很擔心。」
聽到君墨辰說雲清染為他受傷的事情擔心,雲子烯心裡的某個角落不由地被觸動,「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我去找了父親,我是說我的養父談話,他既然是知情的,那麼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養母的遺書上說他將我送進軍營鍛煉是有目的的。」
「是希望你報仇吧。讓你在軍營裡歷練,成為一代名將,讓你在軍中樹立威信,為他日你奪回皇位做鋪墊。」君墨辰淡笑道,雲遠恆果然算計。
「呵呵,我該說你聰明嗎?的確如此,不過要完成這件事情,光靠他是不行的。」
「那個站在雲遠恆背後的人是景王對吧?他與你親生父親關係甚好,你父親過世,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當年的事情之後,他自行請旨離京,去荒涼偏遠的天州府封地,為的是養精蓄銳,他日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