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染笑了一下,君墨辰必然也是知道了拓跋燕的小心思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拓跋燕打算怎麼出招。
不知道沒關係,她就先將拓跋燕的希望掐死在搖籃裡,省得她又整出什麼事情來,剛好,她不是不想嫁給她哥哥嗎?她還不想叫她一聲嫂子呢,這單買賣怎麼算怎麼划算,她喜歡穩賺不賠的買賣!
今夜對大家來說都是比較難熬的一夜,因為雲府比往常都要來得熱鬧,雲清染和君墨辰住進了雲府,如今還多了異族公主。
雲清染的碧雲閣與雲子烯的山武閣是挨在一塊兒的,原本雲清染小時候就是跟著雲子烯長大的,兩人的住處自然是挨在一塊兒的,甚至在雲清染六歲以前,都是和雲子烯一起住在山武閣的,也就是說其實雲清染自己擁有自己的住處也不過就一年多的時間,然後就瘋了。
山武閣雲子烯的房間裡都安置妥當,原本床上是只有一個枕頭的,這會兒換成了兩個,被子的顏色也特地換成了喜慶的大紅色,負責打點的丫鬟忍不住抱怨,這未來的少夫人果真是蠻夷來的女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哪有女子未嫁先跑來和夫君同榻而眠的?
害得她們還得臨時準備這床褥子,說實話,準備來做什麼呀?又不是大婚!真是的!
丫鬟們打心底裡替雲子烯抱不平,她們之中有不止一個偷偷戀著雲子烯,都盼望著有一天能夠給雲子烯當個通房的小妾什麼的,如今來了個蠻夷公主,這事兒就變得玄乎了。
拓跋燕進了房間,看到經過精心佈置的房間,只是冷哼了一聲,誰要嫁給那個雲子烯了?她要嫁的人是君墨辰!反正她看上了的,就一定要弄到手,誰也阻止不了她。
「你們通通給我出去!」拓跋燕一進門就趕人。
聽她這口氣,儼然已經是雲府的當家主母了,房間內裡的那幾個丫鬟心裡更加不樂意了,只不過礙於拓跋燕的身份不好開口。
丫鬟們心裡憋著一口氣退出了房間之後,拓跋燕就走到了床前,掀開了那床大紅色的被子,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隻小竹筒,她將竹筒的蓋子打開,只見一隻黑乎乎的蟲子從竹筒裡面爬了出來,掉落到整潔的床單上面。
那只蟲子有六隻腳,堅硬的黑色外殼,模樣看起來有一些噁心。
這是他們黨魏特有的一種毒蟲,生活在深山老林裡頭,以前就有人上山的時候讓這蟲子給咬過,結果死掉了。
拓跋燕看著那毒蟲心裡在嘲諷,那個雲子烯算個什麼東西?他要她嫁給他她就得嫁呀?她偏不!
哼,讓你被毒蟲咬死,看你還怎麼娶本公主!
拓跋燕將那被子再度掩蓋好,讓那只毒蟲藏匿於被窩之中。
拓跋燕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給打開了,雲清染從外面進來。
拓跋燕看見雲清染,心虛地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趕人,「你來幹什麼?這裡是我和你哥今晚要就寢的房間,你不快點離開?」
雲清染沒有理會拓跋燕,逕直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要幹嘛?」拓跋燕想要去攔雲清染,雲清染卻是抬腿直接給了她一腳,「別擋著我,我看著煩。」
雲清染踹完掀開了床上的被子,那只黑乎乎的噁心蟲子再度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雲清染看了一眼床邊,隨手從床榻邊上撿起了一隻雲子烯的鞋子。
「啪——」
右手揮動鞋子,重重地一下拍了下去,正對著那只毒蟲的。
方才由丫鬟們打理的乾乾淨淨的床榻中央突兀地放著一隻鞋子,屹立在那裡,其實它是無辜的。
拓跋燕被雲清染踹了一腳,還捂著自己的肚子哎喲喊痛呢,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帶來的那只毒蟲已經被鞋子壓住了,從一隻毒蟲變成了一具屍體。
估計還是一具扁扁的毫無立體感的屍體。
雲清染幹完活回過頭來看向拓跋燕,「你盯著我看幹嘛?有蟲子不打死難道你要跟它一起睡嗎?」
拓跋燕氣結,剛想對雲清染出手,剛伸出去一隻手,就被雲清染給抓住了,雲清染拽著拓跋燕的一隻胳膊轉向她自己的身後,又將另外那只也扣到了拓跋燕的身後面,讓拓跋燕的雙手都被反手扣在後頭,動不了。
雲清染又一次就地取材,她隨手拽了一根掛在一旁架子上面的雲子烯的白玉腰帶來,將拓跋燕的兩隻手捆綁了起來。可憐了那條上好的腰帶,上面還鑲嵌著數枚質地不錯的白玉呢。
「你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拓跋燕掙扎,她越是掙扎雲清染綁她就綁得越緊。
雲清染綁完後又細細地瞅了瞅拓跋燕,今天的拓跋燕穿著盛榮皇朝的服飾,她在宮裡頭住了兩天,太后讓人給置辦的。
「你到底想幹嘛,你快點放開我!」拓跋燕急了。
雲清染伸手解開了拓跋燕頭上梳著的髮髻,讓拓跋的長髮垂下來,然後雲清染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拉著她就往外走。
「雲清染你做什麼,你給我放手!」拓跋燕想反抗的,可是她的頭髮讓雲清染給抓住了,不跟著雲清染走頭皮就會被雲清染扯得很疼!
雲清染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那些丫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剛才雲清染進去的時候她們還不覺得有什麼,身為雲子烯的妹妹,和未來的嫂嫂說兩句閨房悄悄話很正常,可門一開,竟然是雲清染揪著拓跋燕的頭髮走出來了!
「世子妃,您這是……要和少夫人去哪裡?」不是門口的丫鬟多嘴,而是這情況開起來有些太奇怪了。
「帶她去府裡轉轉,她今天第一次來雲府,肯定還沒有欣賞過雲府的好風景,身為曾經的雲府二小姐,本宮當然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雲清染說著手上的力道還緊了緊,弄得拓跋燕又一次嗷嗷大叫,「你看燕公主躲高興呢!對了,床上有一隻臭蟲剛剛讓我打死了,記得讓人換了床單被褥。」
手裡拽著個公主的頭髮,雲清染依然可以說得無比坦然。
「呃……是,是……奴婢知道了……」丫鬟怯生生地看著,這帶人在府上四處逛逛,要揪著頭髮去?莫非這是黨魏的習俗?還真是特別……
雲清染交代完拉著拓跋燕的頭髮繼續走,她腳步快,拓跋燕來不及跟上,拓跋燕的速度只要稍稍一慢,她的頭髮就會被很用力地扯動一下,痛得她哇哇直叫。
雲清染揪著拓跋燕離開了山武閣,來到了隔壁的碧雲閣,逕直進了她的房間,她的房間裡面如今是君墨辰在休息。
君墨辰正打算到床上去歇息了,就看到雲清染拖著一個油瓶回來了,那只油瓶還不小,體積大不說還是一隻高頸瓶,於是眼睛也很高,看其他人都矮了自己一截。
「咳咳,愛妃何以將她帶到這裡來了?」君墨辰爬床的動作沒有停止,一邊慢慢地爬著,一邊和雲清染說著話。
雲清染看著君墨辰自己從輪椅上下來又爬到床上去的動作,頗有幾分古稀老人的味道,古稀老人上個床動作都可能要比他快上一些。
「她不是喜歡你麼,我帶她來給暖床,你看怎麼樣?」雲清染笑盈盈的說著,君墨辰要是說要她當即就將這女人脫光了丟他身上去,保證服務到家。
「咳咳咳……本世子還是比較喜歡你給我暖床,別人暖的,本世子不稀罕。」君墨辰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她也沒有個給他暖過床好嗎?
「既然你不要的話,我就將她扔出去了,順便借我個人。」
「借人?」
「這人這麼重我扛不動,所以跟你借個人來負責做苦力。」
「你打算做什麼?」君墨辰含笑,她又打算做什麼?打算要將黨魏的公主扔到哪裡去?
「殺人棄屍,沒聽說過嗎?」
「咳咳咳……你手上揪住的那一個還是活的。」
「那就棄的同時弄死。」雲清染說得好像拓跋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隨手抓住的老鼠。
聽到雲清染說要她死,拓跋燕更加激動地掙扎了起來,結果只換來自己更痛而已。
「咳咳,愛妃要跟本世子借人,本世子如果把人借給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君墨辰笑著問雲清染,似乎在等雲清染開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條件來。
雲清染靜默了三秒鐘,然後利落地轉身,走了。
君墨辰鬱悶了,他又沒有不同意借人,他就是想要她對他示好一下而已,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給他一個機會提出來,居然轉身就走!
真是氣死他了!
「君傑。」
君傑一直都守候在房間內的外面,君墨辰一召喚,他就立馬現身了,「爺,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去幫世子妃,世子妃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該讓世子妃辛苦的地方都得由你來,別讓她累著了。」
「是,屬下領命。」君傑領了君墨辰的旨意連忙出門去追剛才鄒開了雲清染。
雲清染沒有往別的地方去,而是去了她先前醒來的時候住的那個小築。
「你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雲清染走得越久,拓跋燕就最痛苦,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雲清染給扯掉了,要多疼有多疼,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呢!
「你希望我塞什麼東西到你的嘴巴裡面去嗎?路邊有不少石頭看起來還算討喜,要不要來一顆?」雲清染蠻認真地問拓跋燕。
塞石頭到嘴巴裡面去?
拓跋燕將嘴巴閉上,惡狠狠地瞪了雲清染一眼,瞪著吧,我一定會將今天的屈辱全部拿回來的!
雲清染拖著拓跋燕進了小築,那裡的假山後頭有一個小洞,可是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挖出來的。
雲清染將拓跋燕按到了那個小洞的前面,指著那個小洞命令她說,「鑽出去。」
拓跋燕看了看那個狗洞,嚥了一下口水,「我不要!本公主乃是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可以做出鑽狗洞這麼下賤的的事情呢!」
拓跋燕不肯鑽,雲清染就按著她的頭讓她鑽!
什麼狗洞,那是她通往外面世界的自由之洞!
雲清染硬是將拓跋燕的頭按了進去,然後抬腳踹著拓跋的燕的屁股。
「屁股放低一點,不然我踹你一腳你也出不去,你想要我多踹幾腳?」雲清染抬腳,躍躍欲試的模樣嚇得拓跋燕自己「嗖」地一下就爬來了過去。
雲清染見拓跋燕過去了,自己則是爬到了圍牆上面,翻牆出去,現在她身體好一點了,沒道理還從下面走,能爬牆的時候還是要爬牆的。
雲清染剛越過圍牆就看見拓跋燕想要逃跑。她上前一把揪住了拓跋燕的頭髮,又將她給扯了回來,這女人,分分鐘都要看著,不然就得出事。
雲清染正要帶拓跋燕離開,圍牆裡頭又跳出來一個人。
「世子妃,屬下奉世子之命前來,世子爺說了,有什麼事情您都吩咐屬下來做便是。」君傑朝著雲清染一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拽著她的頭髮,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的。」雲清染剛才是想讓人幫忙幫她把拓跋燕從雲府裡面給扔出來,如今人都出來了,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世子妃,您千金之軀,這種粗活還是讓屬下來吧!」君傑很堅持,對於君墨辰交代下來的任務,君傑是無論如何都會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