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給你用針也行。」慕容修選擇了尊重雲清染的選擇,她如今是滄瀾教的少主了,論身份,她在他之上,他的確沒有違抗她的命令的理由。
慕容修也不急著對雲清染做什麼,他也跟著坐了下來,與雲清染閒聊了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雲清染回答道,哎,不得不感慨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年代與她所熟悉的古代一樣,女子出嫁的時間還真不是一般的早。
「一個人?」慕容修又問道。
「不是。」她還有君墨辰,這老公雖然是名義上的,但他們的革命情誼尚在。
「我很羨慕你。」慕容修感慨道,「我羨慕你那麼輕易地成了她的弟子,羨慕你能得到通靈寶玉的認可。」
「你那麼想要成為她的繼承人?」雲清染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我想,很想。」慕容修很肯定地回答道,連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
「那個位置對你來說就有那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想待在她的身邊,我想得到她的稱讚。」
「她對你很重要?」雲清染自然而然的想法是,慕容修喜歡上了紅藥,「難怪你不喜歡我叫她老妖婆,原來你喜歡她。」
原來是為情字所困。
聽雲清染說這話,慕容修忙反駁道,「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因為喜歡她,你為何這麼在乎她?」
「她是我的母親,雖然她從來沒有承認過。」
嚇!
母親!
因為看外貌實在不像,紅藥看起來很年輕,頂多像是慕容修的姐姐,雖然紅藥自己也說過,她真實的年齡很大了。
「你想要聽我的事情嗎?」慕容修道。
「你和老妖婆都算是和我有些關係,我稍稍有那麼一點興趣。」雲清染靜下來等著慕容修跟她闡述關於他和紅藥之間的事情。
「我生在滄瀾之地一個書香門第,十歲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就是複姓慕容,我的爹娘也是我的爹娘,雖然他們對我的態度有著一種莫名的疏離感,直到我十歲生日的時候,府裡來了一個美艷的女子,紅衣飄揚,就如天邊最艷麗的紅霞,她絕塵而來,世間的一切塵土彷彿都無法沾染到她,她是那麼尊貴,讓人不自覺地去仰視,然後他們告訴我,那個女子就是我的生母。」
「當她牽起我的手,對我說,修兒,跟我回家的時候,我發誓,這輩子我都要好好地保護她——我的母親。然後我便跟著那個女子離開了慕容家,來到了滄瀾之地的中心,滄瀾教的所在之處,我以為我從此可以和我的母親生活在一起了,事實卻不是這樣,我和許多其他的孩子一起生活,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每日練功,是教中很平凡的一員。」
「即使我是她的孩子,在她眼裡卻也是一樣的,唯有成為她的弟子,唯有成為她的繼承人,繼承她的一切,我才可以離她最近,從那一年開始我便嚴格地要求自己,在眾多同齡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她的親傳弟子,我以為我只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成為她的繼承人。但是她告訴我,我永遠都不可能,因為我得不到通靈寶玉的認可,她說她在接我回來的第一天就試驗過了,我不能成為滄瀾教的下一任教主。所以,我嫉妒你,比誰都嫉妒你。」
聽完慕容修的話,雲清染大致是瞭解了,這好像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
「那你的父親呢?」雲清染問道。
慕容修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沒有說,我便不會問。」
慕容修對紅藥的尊重簡直已經到了唯命是從甚至盲目的境地了。
看來回頭應該好好地問一問老妖婆她年輕的時候糟蹋了哪家純情男人留下了慕容修,雲清染如是想著。
雲清染拍了拍慕容修的肩膀以示鼓勵,「相信我,在一個母親的眼裡,無論她的孩子有什麼樣的成就,是否建立了功業,是否是一個成功人士,都沒有關係,我相信雖然你不能成為老妖婆的繼承人,在她心裡你也是最棒的。」
「謝謝你安慰我。」慕容修似乎不認為他在紅藥的心中是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就連成為她的繼承人這一點他都沒有做到。
「我不是安慰你,我說的是事實。你可以懷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就是不要輕易地懷疑你自己。」雲清染道。
慕容修聞言,在心中一遍遍地問自己,他真的可以這麼認為嗎?
「好了,你給我配一些藥吧,補藥還是調養的藥都可以,就算是苦一點的我也都會吃掉。」雲清染又道,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體一直這麼差下去。
「你等我一下。」慕容修起身,到房間裡櫃子的暗格裡取出來一隻錦盒,拿給了雲清染,「這裡頭是一直千年雪參。,是大師兄弄來的,我生辰的時候他送了我,如今我給你,用來給你補身子正合適,你放心這雪參雖然大補,但是藥性溫和,不烈,你如今的身子也承受得起的。」
雲清染這回不扭捏了,將那雪參收了起來,故作姿態不是她的風格,該要的想要的就大大方方地拿了就是了。
綠竹在王府的門口一直焦灼地張望著,今天小姐出門沒有帶上她,這會兒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裡。
綠竹滿臉都是焦急之色,怎麼辦,老爺來府上找世子爺了,也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千等萬等,總算是等到雲清染出來了,綠竹拎起這花裙小跑到雲清染的跟前,「小姐……」
「怎麼了?」雲清染見綠竹這麼焦急就知道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是老爺,老爺他來王府了。」
「來找我的?」雲清染蹙眉,這個時候她的父親來找她的話,九成九會是為了雲嫣然的事情。
綠竹搖頭,「是來找世子爺的。」綠竹回答道。
雲遠恆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會幫他,更加聽不進他的話,於是乾脆不來找雲清染,直接奔著君墨辰去了。
「來了多久了?」雲清染問,她爹又打算唱哪出戲?
「好一會兒了。」綠竹道。
也不是非常久,卻已經足夠雲遠恆發揮他他的舌功加各類功夫將一個人說服。
雲清染蹙了蹙眉之後進了府,卻與正要離開王府的雲遠恆撞了一個正著,雲清染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雲遠恆。
雲遠恆見自己被自己的女兒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心裡頭有些難受,想開口和雲清染說幾句話,卻見雲清染不再看他徑直進門去找君墨辰去了。
父女見面疏離到他們兩個這種份上,也算是到一定境界了。
雲清染進了偏廳,就見君墨辰正悠閒地品著茶,態度慵懶,似是在享受著美好的時光。
「臣妾給世子爺請安,世子爺萬福金安。」雲清染倒是突然規矩了起來,。
「咳咳,愛妃免禮,愛妃可是有事情要詢問本世子?」君墨辰含笑。
「不知道方才世子爺與我的父親談了什麼?」雲清染知道雲遠恆是為了雲嫣然的事情來的,那麼君墨辰呢?他有沒有答應雲遠恆什麼?
「愛妃很想知道?」君墨辰明知故問。
「回世子爺的話,臣妾的確是想要知道。」
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這不是故意的嗎?
「咳咳,在愛妃詢問本世子之前是不是應該先交代一下愛妃你自己今日的行蹤呢?」君墨辰反問道,這話問的就像是捉姦。
「回世子爺的話,臣妾去見了一個朋友。」
「朋友?」君墨辰瞇了瞇眼睛,「男的朋友還是女的呢?」
「回世子爺的話,是男子。」她今天出門見的人是慕容修,自然是男的,雖然出門前她以為她要去見的人是紅藥。
「咳咳,世子妃好大的膽子,竟然瞞著本世子偷會男子,咳咳……本世子很傷心……咳咳……」
「回世子爺的話,臣妾先前得了世子爺的允許,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
「咳咳,的確是這樣沒有錯,但是本世子沒有說愛妃可以出去見別的男人。」世子爺強調道,「念愛妃是初犯,這次本世子便不追究了,只是從今往後,若是愛妃要出府見男人便都要與本世子事先交代一聲,若是見女子,那便罷了。今日岳父大人來找本世子,為的是希望本世子能夠去探望一下身陷囹圄的小姨子。」
果然,雲遠恆就是衝著這件事情來的。
「那麼你呢?答應要去看望了嗎?」雲清染很好奇君墨辰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
「本世子答應了。」君墨辰笑著回答道,「岳父大人對小婿的請求,是應該要考慮一下的。」
雲清染仔細地看著君墨辰的笑容,想從他的笑容裡頭看出一些端倪來,畢竟這男人不像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
「你說真的?」雲清染探究著君墨辰的每一個表情,他有那麼好說話嗎?
「不然愛妃覺得呢?還是說,愛妃覺得本世子應該拒絕岳父大人的請求?咳咳……」君墨辰說話的語速極慢,一字一句慢慢地說著,他蒼白的臉上始終帶著蠱惑人心的笑容。
「回世子爺的話,這是世子爺的決定,臣妾無權干涉。」
雲清染的反應很平靜,沒有過多的驚訝,也不因為君墨辰說他答應了雲遠恆的請求發表自己的看法。
「咳咳,愛妃看起來似乎很累了啊……」君墨辰若有所指地說著,然後目光停留在了雲清染的手上,她的手上還拿著一隻錦盒,裡面放著的,正是慕容修交給她的千年雪參。
「愛妃的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是那個朋友送給我的東西。」雲清染聽君墨辰特地問起來才回答的。
「咳咳,看來愛妃的這位朋友還不簡單,能送出這樣的好東西來,想來家裡非富即貴。」君墨辰光看雲清染手上的錦盒,都不用看裡頭裝的東西就知道那東西很珍貴,這種錦盒是鑲金的,材質是從江南運過來的,一般人家用不起,一般的東西也不會用它來裝。
君墨辰說完起身,以很緩慢的速度來到了雲清染的跟前,將她手上的錦盒拿走了,「咳咳,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本世子怎麼能讓愛妃輕易嘗試呢,若是有了危險,本世子找誰來做本世子的未亡人呢……咳咳,還是由本世子代為保管吧。」
雲清染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心,又看看君墨辰手上的那只錦盒,他拿她的東西都能拿得這麼理直氣壯,他不去當強盜真是可惜了!
君墨辰打開了手中的錦盒,裡頭放著的是一支千年雪參,君墨辰凝視了那雪參一眼,然後又將錦盒蓋上了。
「這雪參確實珍貴,對愛妃如今的身子也是很好的,只可惜它來歷不明,不如這樣吧,王府上剛好存放有兩支雪參,也是有一些年頭的,讓下人燉了給愛妃補身子就是了,另外作為補償,本世子讓君傑帶愛妃你去王府的寶庫裡頭挑選兩樣愛妃看得上眼的東西可好?」君墨辰先是搶了雲清染的東西,然後再回過頭來跟雲清染說要補償她。
「臣妾謝過世子爺了,至於東西,世子爺決定就好,臣妾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雲清染對於那補償是真心沒有什麼興趣的,君墨辰愛咋咋地。
「咳咳,那愛妃就先下去休息吧。」君墨辰放雲清染離去了。
雲清染離開後,君墨辰又看了幾眼他手上的千年雪參,雪參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能送得起這樣的東西的人……似乎不多,他的愛妃似乎結識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