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上好的紗帳,她這一扯,一分為二,直接宣告了紗帳的毀滅。
君墨辰的手背上還殘留著被雲清染拍打的辣辣的感覺。
她似乎挺抗拒他的,雖然不願意,但君墨辰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生平第一次遇到一個讓他不知所措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對他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還很抗拒他的觸碰。
「咳咳,」君墨辰沒有再去勉強雲清染,而是對著門外候著的君傑道,「君傑,進來伺候。」
君傑聞言忙進來,君傑伺候君墨辰有些日子了,動作熟練,很快就將君墨辰打理乾淨了。
「去讓綠竹和紅梅進來伺候王妃梳洗。」君墨辰穿戴整齊之後又吩咐君傑將綠竹和紅梅帶進來,不想雲清染那濕噠噠的衣服穿太久了,容易著涼。
在君傑出去叫綠竹和紅梅的時候,君傑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香囊走到雲清染的面前,「帶著這個身上的藥味就會消了。」
雲清染從君墨辰的手上接過那個香囊,難怪他身上從來都沒有那種難聞的藥味,原來他自有辦法!
君墨辰在綠竹和紅梅進來的同時離開了房間,離開了雲清染的房間之後君墨辰沒有直接回他的房間,而是去了木柏楊那裡。
木柏楊見到君墨辰,很是歡喜,這兩日君墨辰沒來找他下棋,他都快要悶死了。
「世子爺,您可算記起我來了,我真怕你新婚燕爾,只記得你的嬌妻,卻忘了我這個老頭子了!」
君墨辰聞言緩緩地在木柏楊的對面坐了下來,「我以為紅藥教主來了京城之後,木先生便沒有空再找我下棋了。」
木柏楊是聞紅藥色變,「那老妖婆不來找我才最好,我真是怕死她了,明明年紀比我還大了,竟然看上去還跟個二八佳人似的,一看見我就噁心!」
「木先生,我聽父王說,三十多年前,木先生與滄瀾教的教主紅藥有過一段姻緣,可是真的?」君墨辰似笑非笑地說道。
「王爺怎麼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木柏楊急了,「你父王又知道什麼,那個時候他自己還不只是個毛頭小子,什麼都不懂!」
木柏楊回憶起自己年少的時候遇到紅藥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壓根兒就不知道紅藥的身份,只當她是尋常的江湖女子,與她便有過一段姻緣,只是後來,他才知道,他愛上的那個女子,不僅擁有讓天下人都忌憚的身份,武功,還有著迷一般的年齡。
在紅藥的面前,他便同螻蟻一般,不管是哪一點他似乎都不及她。
後來木柏楊就離開了紅藥,兩人這三十多年來雖然偶有相見,但都是仇視著對方的,過往的那段平靜的日子就彷彿是一場夢一般。
「是嗎?我怎麼記得,木先生只比我父王大了五歲呢?若是我父王當時還是毛頭小子,那麼木先生你呢?」
「你呀你,一定要戳我的痛楚不可嗎?」木柏楊歎息一聲,「真希望有一日有一個女子能夠制住你這隻狐狸。」
木柏楊哀歎一聲,自己和紅藥之間的恩恩怨怨,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第二日一早,雲清染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紅藥。
「乖徒弟,快起床,為師要教你功夫了。」紅藥說著將雲清染身上的被子一扯。
「老妖婆,你這是鬧哪樣啊?」雲清染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有些怨念。裹著被子的身體懶懶地挪動了一下。
「快點起床,我有事情讓你去做,你到這個地點來,是時候我要傳授功夫給你了。」紅藥自認為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耽誤了,她大限快要到了。
紅藥說完整個人又消失不見了。
雲清染只得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那張紙條,這個老妖婆做事都喜歡這麼神神秘秘的嗎?
雲清染無奈,只好整理好自己,換上了男裝之後朝著紅藥說的地點找去。
雲清染到了城外的小樹林裡,掃視了一圈周圍,這連個鬼影都沒有地方就是老妖婆要她來的地方,這真是一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啊!
雲清染剛到沒多久,另外一個人也到了,那個人卻不是紅藥,而是慕容修。
對於慕容修的出現,雲清染還是挺驚訝的。
「慕容公子,在這裡見到你,覺得應該不能解釋為巧合了,對嗎?」雲清染笑著對慕容修說道。
「雲清公子沒有說錯,我是特地來找雲清公子你的。」慕容修帶著招牌式的笑容。
「你也是老妖婆叫來的?」雲清染問道。
「是,不過你不應該叫她老妖婆,她是滄瀾之地最尊貴的人。」
聽慕容修這口氣,不難聽出他對紅藥的崇拜之情。雲清染愈發覺得慕容修臉上那招牌式的笑容裡頭透著一股子奸詐的味道了。
他所說的滄瀾之地應該說的就是滄瀾教所在之地了。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就覺得老妖婆讓她去贏慕容修的錢的這個行為有些古怪,而且慕容修好像又知道關於通靈寶玉的什麼事情。
「我也是她的徒弟,換句話來說,我是你的師兄。」慕容修回答道。他也是在昨天見到雲清染身上帶著的通靈寶玉的時候才知道雲清染的身份的,之前他只聽紅藥提過一次,說是找到了繼承人了,不過他不知道紅藥找的繼承人就是他所認識的雲清。
雲清染心裡將紅藥狠狠地鄙視了一番,敢情她一早就收了個美男子做徒弟,那還要她來做什麼?不已經有徒弟了嗎,何必再拉上她呢?
「然後今天她是特地讓我來見一見你的?」雲清染覺得這真是一個無聊透頂的安排了。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她要我代替她來教你一些東西。」慕容修十分嚴肅認真地對雲清染說道。
慕容修是紅藥的第二個弟子,當初為了能夠拜紅藥為師,慕容修付出過不少的努力,遺憾的是,他沒有得到通靈寶玉的認可,沒有辦法成為滄瀾教的繼承人。
「老妖婆為什麼不乾脆讓你來當她的接班人好了。」雲清染知道慕容修的功夫不弱。
「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那麼幸運,可以得到通靈寶玉的認可的。」慕容修的言語間明顯透著對雲清染的羨慕嫉妒之情,「既然通靈寶玉認可了你,你便是滄瀾教的少主,下一任的滄瀾教教主。」
「不過是一塊玉珮而已,你們沒有必要認這個死理,規矩是人定的,變通一下又有何妨呢?」雲清染淡淡地說道,沒覺得被通靈寶玉認可是一件多麼高貴的事情。
「滄瀾教的教規又豈是隨隨便便能夠更改的?雲清,從今天開始你便要習慣你的身份,時刻將自己當成滄瀾教的下一任教主的身份來要求自己。」
滄瀾教是那麼神聖的存在,其是小小的個人能夠改變的?
雲清染淡淡一笑,「呵,很遺憾,雖然我有時候會選擇屈服於權勢,但是不代表我會屈服於每一件事情,我雖然答應老妖婆做她的繼承人,但我沒有必要一定要聽從你的安排,做一個守規矩的人。」
她雲清染的想法還輪不到別人來限定,想讓她好好聽話,這恐怕辦不到吧?
「你還真是任性,不過不管怎樣,你已經被選中了,有些東西你想逃避也逃避不掉了。」慕容修很直白地告訴雲清染,「在這之前,你應該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君墨辰是什麼關係?」
到現在為止,慕容修依舊以為雲清染是一個男子,所以他還是沒有想明白雲清染和君墨辰之間會是什麼關係,是什麼樣的關係讓君墨辰願意挺身相護。
「我和他嗎?我是他包養的情人,他供我吃供我住,不然你覺得我怎麼會突然富裕了,穿得起這樣好的料子呢?」雲清染沒解釋自己的女兒身,更加沒有告訴慕容修自己是君墨辰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世子爺,對不住你了,你的名聲讓我敗壞了,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在意的。
「你……」慕容修看著雲清染那麼洋洋得意地說自己是君墨辰的男寵,這應該不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情吧?「你就不怕把世子爺的身子給玩壞了?」
話語間透著明顯的調侃意味。
「說說看,老妖婆讓你來幹嘛了?」雲清染直奔主題。
又一次從雲清染的口中聽到她喊紅藥為老妖婆,慕容修的臉上略顯難看了一點,他當真知道她這樣稱呼的人是誰嗎?
慕容修折扇一動,臉上帶著笑意,「這次師傅讓我來為你調養身子。」
雲清染自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在做著調養自己身體的工作,但是到目前為止,身體依舊很差。
紅藥既然選定了雲清染做滄瀾教的繼承人,這便是她需要應付的首要問題。
「你懂醫術?」雲清染打量著慕容修,若說他是個商人,雲清染覺得他身上少了商人的那股子銅臭味,也少了那股子精明狡猾的感覺,若說他是個大夫,雲清染倒還是相信的,「我以為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在京城裡面開了這麼多加商舖。」
「我不懂商,懂商的人是大師兄,滄瀾教的所有在外的生意都是由大師兄來掌管的。」慕容修回答道。
他只不過是在京城裡頭充充場面,大家以為他是老闆而已。其實他不是,他對經商絲毫不會,他所感興趣的東西無非是琴棋書畫和醫術而已。
「大師兄?還有滄瀾教在外的生意?」雲清染蹙了蹙眉,似乎她的師兄還不止一個。老妖婆到底收了幾個徒弟?
「除了我,你另外還有一個師兄,不過他人不在此處,滄瀾教上上下下有那麼多人,總要吃飯,總要開銷的,大師兄是負責這部分的。」慕容修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好了,這些事情你以後會詳細瞭解的,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將你自己的身體調理好。」
說著,慕容修將雲清染帶到了位於這附近的一間草屋裡頭。
草屋雖然簡陋了一些,整體倒是挺整潔的,裡面一塵不染。
「坐。」慕容修對雲清染說道,然後他自己則是從屋裡的櫃子上頭取來他自己的裝備。
「把衣服脫下來。」慕容修又對雲清染說道。
「可以不脫嗎?」她是女子,他是男子,這衣服一脫,那可真是跳進黃河裡頭都洗不清了。
「衣服不脫我如何拿捏準你的穴位?」慕容修反問道,「你一個男子為何如此扭扭捏捏,不就脫個衣服而已,我可不是君墨辰,對男子無興趣。」
她知道他對男子無興趣,但是她不是男的呀!
「你換種方法可以嗎?」雲清染雖然是從社會風氣更加開放的現代穿越而來的,但是對著一個自己還不熟的男人就脫了衣服這種事情她還是不習慣做的。
「你到底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慕容修笑著問道,之前看他落落大方的,怎麼這會兒竟扭捏了起來,感覺倒是有幾分像未出閣的千金小姐了。
「我哪裡都見不得人,老妖婆是讓你給我調理身體,不如你開點藥,讓我帶回去吃吧。」雲清染提議道,心道,老妖婆八成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是女的,而慕容修不知道,故意來整她來的,難怪老妖婆一早就笑得跟隻狐狸似的,原來是在打這主意。
「雲清公子這是害怕了?」慕容修笑著說道,還特地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銀針,似乎在嘲笑雲清染的膽小。
「你就當我是害怕吧。」雲清染無所謂讓別人覺得她膽小,只要她自己不是真的膽小就好了,別人怎麼想的與她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