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風替君熙桀進行手術的第三天,君熙桀終於醒了過來。
看到他睜開眼睛的瞬間,李榮的眼眶忽然就紅了,眼淚差一點出來。易薄情和司徒睿兩個也是感慨萬千,心想他們的好兄弟總算是醒了過來。
他再不脫離危險的話,估計李榮就要真的殉情了。
「沐風沐風,快來看看我家頭的腿怎麼樣了。」
李榮衝出去之後就開始撒丫子的跑著大喊著沐風的名字,結果沐風來了之後順便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如果把這個熱切叫著自己名字的人換成易薄情的話,說不定他還會高興一點。
沐風進去之後司徒睿跟易薄情自然是被趕了出來,此刻的屋子裡只有君熙桀跟沐風兩個人。
「沒想到第二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景啊?」
沐風挑眉看向君熙桀,他此時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李榮等人面前的淡漠疏離,上翹的唇看起來透出幾分戲謔。
「我也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不過幸好找到你了。如果你不來,估計我這條命就沒有了。」
君熙桀勾唇,露出一絲滿是嘲諷的笑。
「先別說這個了,說說你的小腿。估計你現在還沒有知覺吧?我看你要做一段時間的輪椅了,這段時間我會竭盡全力的救治你,所以不用擔心。」
「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就算是失去了雙腿,只要能夠還留著這條命也無所謂。沒有了雙腿,我要做的事情也可以做到。」
君熙桀一臉自信而張狂的摸樣,深邃的黑眸中滿是堅定的冷光。
沐風瞥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像是例行公事似得捏了捏他的小腿。
「這次的反擊,你似乎是做好了把對方連骨頭渣都吞掉的準備。」
君熙桀沒有回答,只是略微挑眉,眼眸裡的黑暗更深沉了幾分。那雙冷硬的臉上,透出森然的殺氣。
「好了,已經檢查過了。確定要做輪椅的事情了,其他並沒有大礙。」
「說起來,你不是宣佈隱退不再出診了嗎?你能夠答應來替我醫治,肯定不是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吧?」
對於君熙桀一陣見血的把自己給拆穿了個徹底,沐風並沒有絲毫不自然。
「因為我看上了一樣東西,為了得到他,我才答應來醫治你的。」
君熙桀皺眉,對於沐風的特殊癖好和怪異性格他是知道的。但是也沒想到沐風要不要救人真的完全是看心情,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找到了極其感興趣的東西。
真不知道,那個被沐風看中的東西是什麼。
「阿嚏。」
正在處理事務的易薄情忽然打了個噴嚏,鼻子癢的讓他鬱悶。司徒睿眼神怪異的瞥了他一眼,眉頭微皺。
「怎麼,感冒了?」
「不是,應該是誰在背後議論我。」
易薄情揉了揉鼻子,並沒有當一回事。
看到沐風出來,李榮又是第一個圍上去。從沐風的臉色中,他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神情瞬間又變得悲慼起來。
不會吧,他家老大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竟然真的成殘廢了?
沐風看也沒看李榮,直接看向他的身後。見司徒睿在,卻沒有看到易薄情,沒有不由皺了起來。
李榮驚訝的看著沐風,差點喊出來。要知道這幾天的相處他看到沐風唯一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現在忽然皺了眉頭,是不是表示他家頭其實因為服用d°黑晶還會有更加嚴重的後遺症?
想到這兒,李榮瞬間不能淡定了。
「我家頭他,他現在情況真的很嚴重嗎?你不用隱瞞我,實話告訴我就成。我的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李榮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卻硬要說他的承受能力強。沐風沉默著看著李榮,覺得他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擔心君熙桀擔心過度,所以腦子不正常了。
李榮等了許久也不見沐風有反應,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腦門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一層冷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在原地走來走去。
易薄情過來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詭異無比的畫面。
看到易薄情,沐風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微光,撂下李榮就朝著他走過去。李榮見沐風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就要走,當下就著急了。
忙伸出手直接擋在沐風面前,又是悲憤又是埋怨的瞪著他。
「你別走啊,你還沒說清楚呢?我家頭是不是情況很嚴重啊?他能活下去嗎?」
沐風疑惑的看著李榮,覺得他的腦子更加不正常了。
被李榮直勾勾的眼神給盯的煩了,沐風這才說道:「我不是說過了麼?除了膝蓋以下失去知覺意外沒有其他的事情,不過是暫時的需要坐輪椅而已,怎麼可能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李榮呆愣的看著沐風,這麼說剛剛是自己會錯意杞人憂天了?
幸好啊,真是幸好是他想多了。
得到確切的答案,李榮就不再管沐風,興致勃勃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沐風看向易薄情,直直的朝著他走了過去。臉皮夠厚的易薄情,忽然在沐風的注視下邊的不自在起來。薄唇微微抿著,看著沐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我已經完成你的要求了。」
沐風站在易薄情面前,表情認真的看著他。易薄情的心忽然噗通一聲跳了起來,然後就沉寂了。
「我,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的。」
想他風流倜儻的易薄情,竟然第一次結巴了。不僅如此,甚至連眼睛都不知道應該看向哪兒。一想到當初為了讓沐風答應來救君熙桀,他答應的沐風提出的條件,易薄情就覺得惶恐。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更何況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是個正常的男人。
所以不管是怎樣,他都需要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在被做好準備之前,他真的害怕自己會臨陣脫逃。
沐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易薄情,忽然勾唇挑出一抹笑意。
「沒關係,我會等著人你準備好的。」
沐風說完之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易薄情,然後才逕自離開。
易薄情站在原地,頓時不知道手腳往哪兒擺。直到沐風走遠了之後他才不由的鬆了口氣,心臟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想想可真不甘心啊,他明明是個游刃有餘的男人,可是偏偏在那麼普通平凡的沐風面前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似乎在他面前就高大不起來,總是不夠氣勢。
可惡,他明明才是習慣了做主宰者的那一個啊。不管面對的是誰,他都應該是支配者才對。
「薄情,你跟沐風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易薄情正在懊惱,突然聽到司徒睿的聲音,臉上頓時出現幾分心虛的表情。
「沒什麼,我跟他之間能有什麼事發生,你想多了。」
易薄情幾乎是立刻就撇清了自己跟沐風的關係,因為反駁的太迅速,反而有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司徒睿看著他,沉默了幾秒並沒有再說什麼。
「現在熙桀已經醒了,是不是應該讓繆斯知道天網不是惹的了?他自從把我們的基地毀掉一個之後就開始囂張了,甚至最近揚言要把我們位於邁阿密的一個研究所給毀了。」
易薄情說著,幽暗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寒光。
「這件事,還是先告訴熙桀一聲吧。或許他有什麼打算也說不定,反正他的身體應該已經無礙了。」
開始談論公事,易薄情瞬間就進入了狀態。什麼沐風,什麼條件,在這一瞬間全都被他給拋之腦後。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轉身朝著屋子走去。經過神神叨叨的李榮身邊時,易薄情和司徒睿很有默契直接無視他,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先別管繆斯了,讓他再多張狂一段時間。」
君熙桀眼神冷厲的說著,易薄情雖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卻是聽從了他的安排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
司徒睿看著君熙桀,猶豫了幾秒,眼底透出欲言又止的味道。一直沉默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熙桀,你覺得楚菲菲她是故意朝著你開槍的嗎?」
雖然當初緊急手術的時候君熙桀說過楚菲菲不是故意的,但是易薄情他們卻沒有辦法相信。
畢竟那個時候子彈只要偏差一點點,君熙桀就必死無疑了。
聽到司徒睿的問題,君熙桀原本冷銳的雙眸忽然變得柔軟起來。深邃的眼睛裡滿是信任和柔情,語氣堅定:「我看的出來,當時的她雖然一開始是想要殺死我的。可是後來猶豫了,不然以她的槍法,正面襲擊怎麼可能會打偏。」
除去楚菲菲在陳雲睿身邊接受了殺手的特訓不說,在此前楚菲菲就經常跟著楚安華去練習射擊。她的槍法本身就很準,如果真的要殺死君熙桀,他怎麼可能會還有命在。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司徒睿還是沒有辦法放心。
「不管最後她有沒有下得去手,至少她是想過要殺死你的。那就表示,她的記憶現在還非常混亂,很有可能會繼續被陳雲睿所操控。」
「這一點我也知道,但是我相信她。我相信菲菲一定會想起之前的事情,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看著君熙桀眼神裡的堅定,司徒睿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願如此吧。」
最終這個話題被擱置,君熙桀又跟司徒睿他們說了一些計劃,然後兩人離開他繼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