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熙桀。」
楚菲菲在心底默念著君熙桀的名字,忽然覺得眼眶一陣灼熱,很想哭。她沒有想過自己和君熙桀之間竟然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看來是上天覺得之前的他們太幸福卻又不知道珍惜,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給予他們懲罰。
想到自己對君熙桀開槍,楚菲菲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揪住似得。
痛的無法呼吸,悔恨和自責糾結起來,幾乎要把她給殺掉。而這些痛苦,又全部轉化為對陳雲睿的恨。
如果不是他的話,如果不是他的話……
楚菲菲緊緊的咬著牙,眼睛裡滿是對陳雲睿的恨。她現在恨不得把那個混蛋抓起來,用刀子把他身上的皮肉一點點的刮下來。
她發誓,一定要讓陳雲睿嘗一嘗世界上最痛苦的滋味。
楚菲菲的眼底閃過冷銳的幽光,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貼身的秘密口袋裡。當捏到那個小小的軟軟塑膠管時,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她的藥還在,真是太好了。
有了它,她就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楚菲菲的臉上勾出一抹笑意,聽到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她忙收回手。閉上眼睛,裝出昏迷不醒的摸樣。數秒後,房門被推開,陳雲睿走了進去。
掃了一眼床上跟平時無異的楚菲菲,陳雲睿眼底的幽光更深了幾分。
「楚菲菲,你怎麼還沒有醒?你難道不想知道君熙桀的墓碑在哪兒嗎?你不想要看到君家人和楚家人痛苦的樣子嗎?你還要復仇哦,還要去把楚家和君家的人給殺光光哦。」
陳雲睿的聲音裡帶著迷醉的笑意,聽我起來格外病態。
他就像是從小生活在變態的環境中,然後心靈扭曲的病態患者。
聽著他的聲音,聽著他說的那些話,楚菲菲真想睜開眼睛送給他一顆子彈。這個混蛋,竟然想要讓自己醒來親手去把楚家和君家的人給殺死!
他說,君熙桀的墓碑?
難道君熙桀死了?
楚菲菲的心底忽然一震,她剛剛才意識到陳雲睿說的這句話。他那麼得意的語氣,應該是真的吧。可是怎麼可能,君熙桀怎麼可能會死!
她即使記得開槍的時候自己的大腦是混沌的,但是子彈應該沒有對準心臟才對。
當時她雖然以為君熙桀欺騙了自己,是痛恨他的,但是最後開槍的時候她還是有了一絲絲的不忍。所以子彈並沒有對準心臟,可是君熙桀怎麼就死了呢?
君熙桀竟然死了,竟然會!
楚菲菲真想立刻睜開眼睛,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睜開眼睛的話多疑的陳雲睿一定會做出一系列的測試來試探她。
現在的她所有的情緒已經被打亂了,根本就不敢保證會不露破綻。
如果被陳雲睿發現她的記憶全都恢復了的話,那麼就沒有辦法再對他下手了。如果君熙桀真的死了,那就是白死了。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楚菲菲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誡著自己,她不敢露出絲毫的異樣。儘管心底的恨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儘管胸口的憤怒讓她倔強崩潰。
但是她不能流露出絲毫的情緒啊,要像是木頭人一樣直挺挺的躺著。
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楚菲菲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陳雲睿一直在看著楚菲菲,幾分鐘之後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聽到啪嗒一聲關門的聲音,楚菲菲頓時覺得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臟一點點的歸位。她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依舊一副昏迷的摸樣。
因為陳雲睿是奸詐的,誰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忽然推門進來。
如果一時的衝動毀掉了一切的話,她會恨死自己的。
在李榮和司徒睿的焦急等待中,易薄情終於在當天的傍晚帶著沐風出現在天網的總部。
「薄情,你總算是回來了。」
李榮忙迎上前,一臉急切的看著易薄情身後的沐風。
他看不起來不過是個普通的青年,無論是相貌還是氣場都沒有絲毫出眾的地方。反而是屬於越看越平凡普通的類型,但是正因為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平凡了,反而透出一股不平凡的味道。
司徒睿也在打量著沐風,他卻始終表情淡然的站在哪兒,像是根本就不關心周圍的存在。
「你們應該有讓我立即救治的人吧?」
數秒鐘之後沐風開口說道,他就連聲音也是平凡至極的。估計他這樣的人丟在人堆裡,下一秒就會找不到。
聽到他說話李榮等人才瞬間回過神來,忙帶著沐風朝著天網總部那間隱蔽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四個人都沉默著,李榮在前面帶路,沐風在後面跟著,易薄情和司徒睿則並排走在兩人的身後。穿過天網看起來最不起眼的房子,然後又走過了一大片的樹林這才到了一個孤立的屋子面前。
看起來只是普普通通的地方,沒有絲毫的異樣。
李榮走過去把手掌貼在鐵門上,原本看起來普通的房子外觀忽然發生了變化。
彷彿是脫掉了一層皮,然後露出內在。
之後易薄情上前,用同樣的方法。第二扇門打開,露出的是第三扇門。最後一個上前的是司徒睿,在他的手掌貼在門上之後,精鋼的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約莫五十平方的空曠屋子。
裡面配備著最精良的醫療器械,甚至有一些是國際上還正在研究中的器械。
原本一臉平靜的沐風,在看到那些器械之後眼睛裡不禁流露出驚訝的光芒。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直接走向躺在最中央床上的君熙桀。
他的身邊放著呼吸機,臉色幾度蒼白,呼吸也很微弱。
胸口的起伏很緩慢,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沐風走上前,按照中醫的望聞問切,顯示拿起君熙桀的手腕把脈,然後又直接去掉呼吸機觀察君熙桀的口腔等等地方。
「你們給他服用了d°黑晶?」
聽到沐風的話,李榮等人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d°黑晶就是之前提到過的用來維持君熙桀性命的藥,那是一種即時在黑暗世界也嫌少有人知道的藥。
可是沐風只是對君熙桀一陣望聞問切就已經知道了他服用了d°黑晶,看來他知道的遠遠比他外表給人的印象要深的多。
李榮他們不敢耽誤,忙不逆的點頭。
沐風瞇著眼睛看著君熙桀,沒有再說什麼。
幾分鐘之後他才緩緩開了口,語氣篤定,同時又讓李榮等人心驚肉跳。
「他現在膝蓋以下應該已經失去了知覺,我可以救活他,但是小腿的知覺是否會恢復,就要等他甦醒之後再說了。」
「什麼?」
李榮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沐風,按照他說的,那麼君熙桀很有可能醒了之後變成殘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君熙桀知道了會做出什麼反應?
「我說了,要等到他甦醒之後再說。現在沒有知覺,說不定之後會恢復。」
沐風又補充了一句,這才讓李榮等人鬆了口氣。
「太好了,那您什麼時候可以進行手術?」
「一個小時之後,就在這裡。不過你們要找來專業的心腦血管心外科等等的醫生和護士在協助,因為在手術過程中可能會發生其他的意外。」
「好,我馬上去準備。」
只要能夠救活君熙桀,別說是去找醫生了,就是讓他跟一個白癡女結婚他也願意。
易薄情和司徒睿對視了一眼,知道距離君熙桀甦醒脫離危險已經不遠了。而在這段時間,他們必須要盡全力的守護好天網和君熙桀重視的一切事物。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手術開始進行。
李榮等人被直接從屋子裡趕了出去,只能乾著急的等在房子外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凌晨五點。
「哎呀,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李榮一臉焦急的看著依舊緊閉著房門的屋子,又擔憂又期盼又害怕。他還真怕門打開,然後就想電視裡一樣來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易薄情和司徒睿雖然也擔心,但是卻沒有李榮那麼誇張。
「別忘了,他可是沐風。由沐風操刀進行的手術,有哪一次是失敗的?」
「是這樣沒錯,但是躺在裡面的可是頭啊。我跟著頭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早就把頭當做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如果頭就這麼沒了,我也會死掉的。」
李榮一副要跟君熙桀殉情的嘴臉,讓易薄情和司徒睿覺得噁心。兩人齊齊的送給他一個白眼,然後轉身不搭理他。
就在李榮焦急不已的時候,房屋的門終於在早晨七點的時候打開。
李榮幾乎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想要抓住沐風的手,在看到那張平凡普通的臉之後忽然就頓住了。有些訕訕的,站在一旁看著他。
「我家頭,他……他怎麼樣了?」
「死不了了。」
沐風丟下一句話然後就自行離開了,態度囂張的讓李榮鬱悶。不過好歹人家現在是君熙桀的救命恩人,李榮自然也不敢有意見。
李榮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朝著屋子裡衝去。
易薄情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才示意司徒睿進去。而易薄情卻走向沐風,神情間透出幾分感激。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沐風說完,然後轉身離開了。
易薄情站在原地,臉上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