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松急匆匆回來,滿頭大汗.
「二哥,他們軍營有動靜了,不少人都在準備,看來有大行動!」
「什麼情況?是不是他們要走了,黎騫德完了,阮山大軍駐紮這裡也就沒有必要了,那個總指揮肯定不希望自己身邊有這麼一支能打的部隊駐守,我猜測以阮山的性格,和那個什麼總指揮肯定不和。」張志恆做起了戰略家,說起話來竟然從各個層面進行分析。
梅松搖搖頭:「不像撤軍,如果要退兵應該整個軍營都在動,但是這次的動靜是很少一部分人,而且周圍的哨兵不減反增。」
劉輝還在思量,王勇也會來了。一見到眾人連忙報告:「大隊長,有動靜,高平的路上增加了不少士兵,而且有大隊人探路。」
阿榜和劉輝對望一眼:「要走了!」
兩個人說的有些含糊,大牛問道:「誰要走了?」
劉輝道:「這些跡象表明,前幾天來阮山軍營的那些高平大官要走了,這是個機會,老四你和王勇立刻回去,看看張強和焦國柱被他們怎麼安排,以我猜測那個總指揮絕不會將兩名特種戰士放在阮山軍中,這十幾年來他們從來沒有活捉過我們任何一個人,那個總指揮肯定要去表功。」
大牛一拍自己的火神炮:「得了!也該咱們動手了,麻溜的幹完,回家看兒子!」
汽車在路上顛簸而行。雖然是公路,因為戰爭的關係,路面變得坑窪不平。因為車內做的是總指揮,司機開的很小心,慢不怕,怕的是顛到大人物。因為總指揮的車很慢,其他的車也就很慢。從阮山軍營道高平也就幾公里,這一長串的車隊竟然走了半個小時還在半路上做龜速運動。
胡孟德身旁的秘書好幾次都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胡孟德沒有問他,只是看著車窗外淡淡的笑。過了好久,已經可以看見高平的城牆了,秘書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出口詢問。
「總指揮,我們為什麼要帶那兩個對手的特種戰士回去?阮山將軍都說了,這附近還有他們的同夥,如果他們知道我們要將那些人押回高平,會不會在半路上……,保護您的人不多,我擔心……」
胡孟德依然看著車窗外。遠遠的就是群山,道路兩旁的水稻田早已經被野草沾滿,那些還在耕種的田地也只有很少很小的一塊。微風吹動野草和水稻,露出幾個百姓的身影。現在正是三季稻第二次抽穗的時節,僅憑那幾個百姓完全不能將稻田伺候好,明年的收成一定不好。
一隻鳥不斷的在天空盤旋,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幾個騰挪便被高大的香蕉樹遮擋起來。胡孟德指了指車窗外,問自己的秘書:「你看外面的景色怎麼樣?」
秘書沒有聽到胡孟德的回答,反而問起了景色,匆匆瞥了一眼,道:「很美,很漂亮!」
胡孟德笑了,笑的很無奈,轉過臉看了秘書一眼:「的確很美,也很蕭索!」
「吱!」一個緊急剎車,讓車裡的人身子往前一傾。車速不快,慣性還是有的。胡孟德的汽車剛剛停穩,一個士兵便匆匆跑了過來,朝著胡孟德的車窗敬了一個軍禮。
胡孟德將車窗落下,面色平靜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士兵連忙道:「報告總指揮,前面的道路被幾顆香蕉樹阻擋,已經派人清理,馬上就可以通行!上校請將軍留在車內不要出來!」
胡孟德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名士兵又敬了一個禮這才轉身離去。不等那士兵走遠,胡孟德一拉車門,準備下車。秘書連忙拉住胡孟德胳膊:「總指揮不能下車,情況不明還是待在車上比較安全!」
四周的原野是翠綠的,可惜這種翠綠沒人喜歡。作為普通百姓,總喜歡金燦燦的黃色,那是收穫的季節。偶爾在這翠綠中也有些黃色,看上去極度不協調,稀稀拉拉的襯托在綠中,而且呈現一種病態的感覺。面積不大,就好像點綴在一條綠色毛絨毯子上的黃色灰塵,讓人感覺到噁心。
胡孟德沒有理會秘書的警告,雙手叉腰,惦著肚子站在大路邊上。從車旁看過去,遠遠的幾十名戰士正在奮力的將幾顆香蕉樹搬向路旁。香蕉樹很大,枝葉繁茂,上面還掛著幾串青色的香蕉。干了半天,有幾名戰士可能是累了,直接掰下那些香蕉,剝了皮就往嘴裡塞。旁邊的軍官一陣喝罵!
後面的車等的有點不耐煩,不少人都下了車想要上前看看,卻被軍官下令警戒四周。的確該警戒,這些香蕉樹來的太奇怪了,道路兩邊的田地裡根本就沒有,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搬過來了。胡孟德似乎已經想到會是誰,他在觀察四周,當然他對自己的眼光沒有信心,如果那些潛伏在四周的特種戰士要隱藏自己的,憑他胡孟德根本分辨不出來。
好不容易,十幾個戰士費了好大勁才將香蕉樹挪開。也就在挪開香蕉樹的同時,遠處的大路上一個人端著槍靜靜的站在那裡,孤零零的無比淒慘。警戒的戰士自然也發現了那個神秘人的存在,立刻端槍瞄準,並大聲警告。而那個人就這麼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動作。
胡孟德秘書連忙將胡孟德往汽車裡面塞,兵讓人過來汽車便警戒。胡孟德一笑,左右看看:「別搞的這麼緊張,他沒有惡意,如果有的話,別說你們現在才來保護,哪怕我坐在車裡也必死無疑。」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將胡孟德盡量擋在自己身後,免得到時候被人幹掉。兩方人就這麼對峙著,一面是全服武裝的幾百名敵軍戰士,一面是遠處那個孤零零的人。誰也沒有靠近,誰也沒有開槍。只不過胡孟德這邊不斷的有人吼叫,只不過那邊沒有一點反應。
秘書看著胡孟德
德,希望胡孟德立刻下令,派人將那傢伙幹掉,好趕緊回到高平,那樣無論誰都安全了,再也不會擔驚受怕。
然而,胡孟德卻好像不這麼想。他努力的分開人群,大步朝著車隊的前面走去,嚇的那些負責警衛的士兵連忙跟上去,卻又不敢阻攔,只能不斷的往胡孟德身前跑。這是他們的總指揮,要是死了,他們這些警衛沒有一個能活的,說不定連同他們的家人都會死的不明不白。
跟著胡孟德一起來的軍官也和警衛們的想法一致,儘管他們心裡害怕,還是不斷的靠近,說不定那人的槍法差一點,只讓自己受傷,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也許自己會因為這件事陞官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那個人就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安靜、淡定、平靜。
胡孟德終於來到最前面,雙手分開人群,出現在警衛隊伍中,朝著那人看了幾眼,頗有些回味。看了好一會,這才對身邊的人道:「告訴他,讓他過來,我保證不會動他分毫!」
「總指揮,這人一看就不是善類,我擔心!」秘書連忙制止。
胡孟德冷笑一聲:「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一直在等他們,現在人家既然來了,不見見怎麼能說的過去,喊話,快!」
胡孟德幾番催促,他是總指揮,他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其他軍官沒有過於表現,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和胡孟德對著幹不較好,雖然是為了胡孟德的安全,但是如果胡孟德死了,他的這個位子會給誰?即便輪不到他,如果河內派一個自己人來,那他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士兵衝著那人喊了半天,也就是把那句話說了兩遍。然而那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胡孟德搖搖頭:「找個會說中國話的,用中國話喊!」
「總指揮知道他是誰?」秘書有些驚訝,這幾天胡孟德表現出來的智慧和以往有著極大的差距,讓他這個秘書都搞不清楚,以前的那個是真正的胡孟德,還是現在的這個才是真正的胡孟德。
會說中國話的士兵被帶來,那人按照胡孟德的吩咐用中國話喊了兩邊。果然,那邊的那人有了動靜,一個聲音也朝著他們這邊喊了兩聲。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會說中國話的士兵,那士兵聽完那人的喊話,整張臉都白了,一雙眼睛盯著眾人,遲遲不敢將那人話裡的意思說出來。
「他說,他說……」
「說呀!到底說什麼?」
士兵看了看胡孟德,使勁嚥下一口唾沫,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在所有人幾乎要殺人的眼光中,戰戰兢兢的說道:「那人說,他不相信我們,讓,讓,讓總指揮過去說話!」
「這是找死!」已經有人開始罵了,雖然有些人希望胡孟德死,但也不能表現在嘴上,這個時候還是的說說好聽的話。
眾人七嘴八舌,不斷的詛咒和咒罵。秘書看著胡孟德,胡孟德緊皺雙眉,一聲不吭,兩隻眼睛只是冷冷的看著前面那人:「我一個人過去,你們等著!」
眾人瞬間停止了議論,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向胡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