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首長的計劃實際上是兩部分。
等到新蟒蛇小隊出發之後,老蟒蛇小隊也出發了。去高平幹掉李進勇的任務,劉輝覺得現在的林場,沒有一隻小隊能夠辦到。作為上一次去過高平的人,思來想去,也只有自己親自出馬才有可能。所以,老蟒蛇又要出動了。
兩支蟒蛇小隊一前一後離開林場,走的不突然,卻也快速。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蟒蛇小隊都離開了林場。
坐在搖晃的汽車裡,大牛無所事事:「老二,你覺得那群小子真的沒有危險?」
張志恆呵呵笑道:「就去送個信能有什麼問題,何況還是和他黎騫德有關係的信,想必那黎騫德不會為難那些小子。」
梅松點點頭:「問題是不大,可我覺得那個焦國柱好像沒有什麼信心,所為一隻獅子率領的綿羊可以打敗一直綿羊率領的獅子,這個焦國柱我不怎麼看好。」
「老四竟然說上典故來了,真不容易!」大牛嘿嘿笑道:「那個焦國柱是不怎樣,我覺得那個張強挺不錯,如果他是小隊長這一次應該沒有問題。」
阿榜突然開口:「焦國柱雖然是隊長,二哥卻把張強也叫去宣佈命令,那焦國柱應該知道怎麼做。」
張志恆哈哈大笑:「還是二哥厲害,難怪人家是大隊長,我們幾個就是幫腔的。」
「行了,別再恭維他了!我看他這個大隊長做的不開心,要是我,我寧願做小隊長,什麼事情都不操心,只要按照命令完成就行。」大牛歎了口氣:「這恐怕是咱們幾個最後一次出來了,要是一號首長知道我們幾個親自上,不罵人才怪,回去就等著批評吧!」
「哈哈哈……」一車的人誰也沒覺得大牛說的事情又多嚴重,反而覺得無所謂。
劉輝無奈的跟著一起笑:「你們都是不怕死的,上一次還有老何和老周幫忙,這一次就我們幾個人,都小心點,大風大浪都闖了過來,最好不要在陰溝裡翻船。」
「呸呸呸!」大牛連著呸了幾聲:「你怎麼一開口就不是吉祥話,能說點好聽的嗎?我家翠花快生了,我還沒看見我兒子呢,感情你小子有兒子就開始詛咒我們了?」
劉輝無奈的笑笑,繼續道:「我就是想提醒大家,那個李進勇不好對付,上次就是吃了這傢伙的虧,被這小子利用了一把,這傢伙很陰險,小心為上,弄不好這一次有可能是人家的一個陷阱。」
一聽這話,眾人忽然間沉默下來。上一次去高平,還多虧了何政軍誓死拖住追兵,為此差一點把何政軍自己都搭上去,這才換來他們蟒蛇和獵豹所有人的命。這一次,就他們一個小隊,如果出現問題,連個接應的都沒有。這時候,眾人又想起了那些老戰友,有他們在身邊,才覺得放心。
汽車一路疾馳,車廂裡黑洞洞的。既沒人說話,也沒有亮光,就好像冰窖一樣,讓人感覺格外不舒服。這種感覺不好,讓人心裡不舒服,氣憤有些壓抑。
過了好半天,大牛突然咋咋呼呼道:「這都是咋了?以前咱們出擊的時候可都是高高興興的,難道這當了官,事情就變了?」
陣陣的歎氣聲不斷響起。車廂裡的氣憤更加壓抑,幾乎要將人壓的喘不上氣來。梅松揭開車簾,讓夜風吹進來,眾人覺得一陣舒服。汽車正行駛在公路上,開的很快,遠處的遠山和點點燈光映入梅松的眼簾。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梅松心口的那點濁氣一掃而空。
這就是他們拼了命要保護的東西,太平的生活是每個人都嚮往了。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的,敵國他們也去過,這車外的風景和敵國比起來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在敵國的時候,他們在叢林裡穿梭碰見過敵人的村莊,那是什麼地方?殘垣斷壁,野草都能埋過人。
原本幾百人的大村莊,如今卻變成了荒廢的地方。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戰爭,敵國打了幾十年的仗,幾乎天天都有戰爭發生,無論是他們自己的兵還是侵略者,或者是我軍這樣的懲罰者。這麼多的軍隊在敵國境內來來回回,哪怕再美好的地方也會變成一邊死地。
兩廂一比較,孰優孰略一目瞭然。如今的世界,和平才是硬道理。但是卻也不能允許別人打破我們的和平。作為軍人就要保家衛國,為了國家的和平和穩定,戰死沙場在所不辭。
想到死,梅松輕輕歎了口氣,想當初自己單槍匹馬跟著我軍進入敵國報仇的時候,那時候從來沒覺得生死有多麼重要。哪怕後來碰見劉輝和這些兄弟的時候,依然覺得自己是為了報仇活著,生死無所謂。自從娶妻之後,心裡就有些變化了。如今妻子懷孕,自己卻要奔赴沙場,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車廂裡的六個人,劉輝已經有了兒子,武松還沒有結婚。其他人和梅松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才變得這般患得患失起來,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豪氣和底氣了。
半夜的時候,汽車終於到了龍邦關。和上次一樣,駐軍親自來接,在龍邦關休息了一天,他們出關走上了4號公路。這條公路他們是第二次走,上次來的時候,敵軍防守嚴密,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各個險要的地方都有駐軍,還都是精兵強將。
這次再來,經過駐軍的介紹。劉輝才知道,這4號公路已經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這才不到一年時間,黎騫德將這裡折騰的烏煙瘴氣。原本駐守險要的敵軍精銳被他調走,派了些老弱病殘來堅守這裡。現在的這些關口就和擺設一樣,只要稍微隱蔽一點便能長驅直入。
黎騫德也知道,我軍不會過界用兵,完全沒有必要在派精銳。他要留下這些精銳完成自己的計劃,復興黎家的計劃。
一路走來,感覺不像是敵國,更像是走進了自己的
後花園。經過哪些哨卡的時候,就算不小心弄出點聲音,裡面的人也不會往外看一眼。整條路上,連個哨兵都沒有。即便是有,也在犄角旮旯躲著睡覺。
「這才一年不到,黎騫德這狗日的是準備買了他們國家?」大牛有些不適應,覺得沒人攔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張志恆扭頭道:「這還不好,不用咱們冒死闖進去,就這麼進來省了多少事。」
一路走,一路觀察。黎騫德的指揮部在什麼地方他們不知道,不過劉輝開始擔心起提前一步來到這裡的焦國柱等人,也不知道這些小子能不能把自己的命保住。黎騫德真的瘋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萬一較真起來對焦國柱他們不利,以焦國柱這些人未必能應付的過來。
阿榜來到劉輝身旁:「二哥是擔心張強他們?」
劉輝點點頭:「看情況,這黎騫德是鐵了心的準備和咱們大幹一場,一個不好派來的那一小隊就會遭殃,我想去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阿榜搖搖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們接了命令,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軍人,不是二哥以前的小弟了,他們有自己的前途,讓他們自己闖一闖,要不然永遠不能獨當一面。」
劉輝還想說什麼。阿榜又道:「黎騫德雖然瘋狂,殺信使的事情還從來沒聽那個敵國人幹過,就算被黎騫德的人發現,也沒有大礙。」
劉輝閉著眼睛,沉吟半餉:「好吧,那就讓他們闖一闖,咱們也闖一闖,看能不能闖過這道心坎。」
幾處險要的地方輕鬆而過。走過那片山谷之後,終於來到了高平平原。從進入平原開始,設防和派兵又變得不同起來。黎騫德是懶惰,這裡的指揮官就是謹慎。吸收了上次的教訓,這位指揮官竟然在公路兩邊建立起了幾十個堡壘,裡面都有大量的精兵把守。
最前面的一個堡壘最為兼顧,看上去臉炮彈未必都能奈何得了他。這道堡壘上,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回遊蕩,認真的查看著他們目力能及的任何地方。然而,現在是晚上,雖然天上有月亮和星星,百十米外的東西還是看不清。
劉輝一揮手,所有人立刻隱藏起來:「沒想到他們竟然做了一個這種地方,硬闖恐怕不可能了,也就只有再弄一次險,老六,準備一下。」
武松點點頭,立刻開歐式準備起來。來時的路上,他們對這次進入高平做了完備的預案,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做到了心裡有數。然而看見這一座連著一座的堡壘,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武松收拾好東西,給劉輝和自己畫了畫撞,拿起鏡子看了看:「這下就算是李進勇從我們面前走過,也未必認得出我們來,只是哥有沒有想好用什麼辦法幹掉李進勇,這傢伙幾乎住在指揮部,隱藏在敵軍總指揮的身後,實際掌控者整個高平的一切。
看見那道電報的時候,李進勇長歎一口氣:「天算不如人算,到頭來還是讓那些人開始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