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敵人的計劃,不做些應對就說不過去了。
劉輝的報告擺在一號首長的桌子上,一號首長很震驚。在報告裡,劉輝沒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只是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出來,包括大牛將一個俘虜差點虐死的事情都一字不落。
一號首長從穆萬年手裡接過報告:「老穆,看過了,說說你的想法,那些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穆萬年道:「不管他們想要幹什麼,我都覺得咱們最好做些準備,必定現在兩國還沒有正式簽訂什麼協議,就算簽訂了協議,敵國派兵進入我國境內,作為軍人就得做些什麼。」
「那你說,怎麼做?」一號首長重新將報告展開,一邊看一邊問道:「是要防備黎騫德呢?還是直接滅了他?」
穆萬年知道一號首長的脾氣,這麼多年,這位老上級一向不向人服軟。任何情況下都覺得只有死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從一號首長的話裡面能聽出來,一號首長準備派兵幹點黎騫德。但是,現在卻不是個好時機。首先,兩個正在談判,自己派兵會被扣上再起刀兵的帽子,在國際上不好交代,必定那個黎騫德也沒有什麼舉動。其次,報告裡雖然沒有一點議論的成分,實際上已經指明這是個陰謀,是躲在高平的一個參謀搞出來的。
穆萬年道:「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比較好,我有兩個計策,其一,將這份報告通過渠道洩露給黎騫德,其二派人去處理掉那個參謀。」
「哈哈哈!」一號首長哈哈大笑:「老穆呀老穆,你還是替你女婿邀功呢!在咱們軍隊中能幹這兩件事情的只有你那個女婿,旁人也幹不了呀、」
穆萬年沒有笑:「這是最好的辦法,按照一般方案來說,不是做好防守就是派兵攻打,這兩種辦法都需要想龍邦關派遣部隊,這樣一來我們的意圖都會暴露,就算黎騫德不想打,我們也會刺激到他,現在這個黎騫德可以說已經瘋了,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能將瘋狗引向高平。」
一號首長不斷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出手,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睡都不能怪我們。」
這是秘密情報,不用再會議上討論。一號首長親自操刀和穆萬年一起弄了一份作戰計劃和劉輝送來的情報一起送到了軍委。每一個作戰計劃都需要軍委批准。西南是戰區,從西南送來的情報最受軍委重視。只是短短的三天,軍委就有了答覆,同意。
一號首長立刻給林場來了一封命令。劉輝展開一看,笑了。隨手便遞給了身後的阿榜。幾個兄弟湊過去看了看。大牛笑道:「弄了半天,和咱們想一起去了,既然這樣幹吧?」
劉輝點點頭:「好,準備!」
實際上,從送走情報的第一天開始,林場就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的訓練停止,所有人員全副武裝準備隨時出動。作為這次演習獲勝的新建蟒蛇小隊來說,這一次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也是他們站穩腳跟,讓自己徹底坐實蟒蛇這個代號的時候。
焦國柱壓力有點大。以前他是排長,身後也有不少兄弟,可是從來沒有這般緊張。在他看來上戰場是他最終的宿命,然而真的要上戰場的時候他卻有點擔心了。並不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在戰場上,而是擔心自己的兄弟,擔心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在帳篷裡足足待了三天,讓這些野慣了的人心裡憋屈,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大殺一場。秦大海一直在嚷嚷,被王勇勸住,這才沒有衝出帳篷。
張強就在焦國柱的身邊,見焦國柱一直沉默不語,問道:「隊長,你是不是擔心?」
焦國柱很喜歡張強。自從幾個人合夥成了一個小隊之後,張強的好處逐漸在小隊中顯現出來,槍法不用說,腦子活泛,鬼點子多,總能在關鍵的時刻替焦國柱分擔一部分,這讓焦國柱很欣慰。看了看張強,焦國柱實話實說:「是有點,我覺得這一次咱們小隊肯定要出動,我不是擔心我,我是擔心能不能把你們活著帶回來。」
張強一笑:「隊長怕了?」
「怕個鳥!」焦國柱呼的站起身子,一臉的憤怒。
張強依然在笑:「這不就結了,隊長不怕,我們也不怕,咱們辛辛苦苦訓練了半年,難道還怕猴子不成,當年大隊長第一次來到林場的時候,估計還不如我們,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怕,咱們現在訓練了一年,我相信一定被大隊長他們當年要強的多,猴子們被大隊長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們也一定能,不能對不去蟒蛇這個代號不是?」
焦國柱點點頭,重新坐下:「說得好,不能對不起蟒蛇這個代號,大隊長能幹出驚天動地的功勞,咱們也能行,這就是蟒蛇小隊!」
兩個人的談話,引的旁邊眾人一陣熱血沸騰。剛要說些鼓舞人心的話,帳篷忽然打開,通訊員探頭進來:「焦隊長,大隊長讓你和張強去一趟大隊部!」
焦國柱連忙點頭,扭頭看了張強一眼,兩人會心一笑。終於來了!一瞬間,剛才還有點擔心的焦國柱馬上變的精神抖擻,那些擔心拋到了腦後。深吸一口氣,朝著帳篷外面走去。
大隊部裡只有劉輝一個人,收拾的整整齊齊。焦國柱和張強進來,對劉輝敬禮。劉輝一臉嚴肅,示意兩人坐下。這才從面前的件夾裡拿出一張紙在兩人眼前晃悠了一下:「這是命令,去準備一下,七點鐘準時出發,記住了,這一次可不是演習,是真刀真槍的幹,能不能活著就靠你們自己,最好給我活著回來。」
「是!」焦國柱抓過那一張紙,上面寫了一段話。大概的意思是讓他們將那個抓回來的俘虜送到龍邦關外的敵軍指揮部。哪裡駐紮的是黎騫德的部隊,只要將俘虜送到,並且將俘虜的口供交給黎騫德,
剩下的事情就是回來。看上去很簡單,完全沒有危險。焦國柱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劉輝看的清清楚楚,眉頭皺了起來:「告訴你們,那個黎騫德是個瘋子,他是原越北總指揮黎洪甲的堂弟,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很多,不要掉以輕心,弄不好那個黎騫德發起瘋來,會對你們窮追猛打,到時候沒有援軍,因為那邊是過境之外。」
「還要告訴你們,以前的狼牙小隊就折損在那裡,現在你們清楚了吧!」劉輝忽然覺得這個焦國柱不太適合做隊長,等這次回來他的考慮一下這個事情:「狼牙小隊是原來林場的第二小隊,那一次是我們三支小隊一起執行任務,要不是狼牙小隊拚死阻擊,所有人都得死在那裡,所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焦國柱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送信的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剛剛放下去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劉輝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的張強。張強靜靜的坐在那裡,表情平靜,既沒有表現出興奮,也沒有表現出頹廢,竟然沒有絲毫的表情。劉輝瞬間覺得自己似乎選錯了人。
「此次行動,你們多多留意,你們是林場的第一小隊,是蟒蛇的繼承人,我本來想派阿榜做你們的指揮官,有什麼問題多問問他,但是我現在該注意了,這一次就你們六個人,如果不能完成任務,或者有什麼損傷,你們知道結果。」
第一次出戰不免心裡有些緊張,焦國柱回來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一旁的張強道:「總歸有這麼一天,隊長不要擔心,咱們六個都是什麼人,你最清楚,小心一點沒有問題的!」
焦國柱歎了口氣:「但願吧!」
出發的時候是在晚上,汽車就在林場大門口等著。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上了車。鄭琦和趙平安押著俘虜最後上車。俘虜很鎮定,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所以,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被人家從嘴裡詐出情報,這名死士很後悔。然而一切都晚了,在做反抗也是徒勞。
汽車開動,夜風吹進車廂。焦國柱將這次行動的事情做了交代,同時也將劉輝的話做了傳達。作為第一次上戰場的雛,所有人的心裡不免有些擔心。當然,也有興奮。
王勇嘿嘿笑道:「這也太簡單了吧!我們算是使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就不信那個黎騫德能把我們怎麼樣!」
趙平安瞥了王勇一眼:「沒聽大隊長說,那個黎騫德就是個瘋子,不斬來使,你覺得和一個瘋子說這話有用嗎?」
「就算要殺我們,也得看看他們能不能辦到,咱們是誰?是林場第一小隊,是蟒蛇小隊!」王勇依然信心滿滿。
焦國柱和張強坐在車尾。兩個人對望一眼,焦國柱問張強:「說說你的想法,雖然看上去這件事情比較簡單,咱們還是得有些準備,不能事到臨頭再做決斷!」
張強點點頭:「對,那我就說說,這件事看上去有危險,實際上我們的危險並不大,大隊長只說將人叫過去,吧口供送過去,實際上是讓黎騫德相信,他被高平的那個什麼李進勇出賣了,只要我們讓黎騫德相信這一點就行。」
「到底準備怎麼辦?」
張強嘿嘿一笑,買了一個關子:「現在不急,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