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場的訓練比在叢林中穿行要累的多,這種方法自然是為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傢伙。
林國奈哀求了好久,武松這才重新施針解了他的痛苦。原本難忍的痛苦,一下子恢復過來,整個人格外的舒服,渾身上下就好像飄在雲裡的感覺。當他想要躺下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間看見武松在旁邊嘿嘿的笑,連忙扶住一棵樹讓自己不要倒下。
路走的太多,就會感到麻木。為了爭取最大的時間,劉輝沒有下令停下,除了吃飯喝水就是一個字走。兩天兩夜甚至連休息都沒有。黎洪甲和林國奈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堅持不住,可是看見武松的時候,本想要休息的念頭立刻就沒了。
一口氣衝出二十里,離著自己的地盤剩下一半路,再堅持兩天就算勝利了。看看天色已經晚了,走了兩天,誰也堅持不住。就劉輝自己也覺得這感覺不好,渾身上下和散了架一樣。
「休息!今晚不走了!」
一聲命令,所有人如釋重負。林國奈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沒用一分鐘就已經呼呼大睡,絲毫沒覺得手上、臉上已經爬滿了水蛭。這個時候他需要的就是休息,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罪,這兩天全都遭受了。比他這二十幾年經歷過的任何痛苦都痛苦。
林國奈和黎洪甲可以休息,其他人可不行。阮山給他們的乾糧還有一些,水卻沒有了。派人去找水,又安排了警戒哨,派出梅松和幾個尖兵去查探情況,其餘的人這才坐下來休息。
從背包裡掏出一塊壓縮餅乾,扔給周衛國。周衛國將餅乾一分為二,遞給何政軍半塊。一邊吃餅乾一邊問劉輝:「兩天時間可沒走多遠?要是猴子們要追用不了多久就能追過來,這前面還有幾道關口,要出去還是很有難度的,雖然說19軍可能會放過我們,可別忘了還有黎騫德和高平的人,這幾天雖然沒看見,我總覺得他們還在我們身後。」
劉輝點點頭:「這一點我知道,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現在我們提前兩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何硬拚真不好說能不能贏,彈藥已經不多了,我讓人統計了一下,每個人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這樣打起來我們不佔便宜。」
「那咋辦?等死?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何政軍終於相信,劉輝才不會甘願送死。
劉輝呵呵一笑:「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們想聽不想聽?」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賣關子!」何政軍還是有些生氣。
劉輝對何政軍的生氣一點都不在意,在叢林裡待的時間長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脾氣,何況何政軍本來就火氣大。一招手將兩個人聚攏過來,壓低聲音對二人道:「你們看過《三國演義》嗎?」
何政軍和周衛國齊刷刷一愣:「這可是**!」
「那就是沒看過,難怪呢,你們想想現在我們身後有三股勢力,高平、黎騫德和阮山,這不就是三國演義嗎?實際上只要我們把握的好,在這些人中間穿插應該問題不大。」
「這還問題不大,一個不留神就是萬劫不復,你這是玩火!」
「就算是賭命也得賭一把,有命賭也不錯,總比什麼都沒人任人宰割強吧?」
周衛國到底是正規軍校出身,從修養到腦子都比何政軍聰明,打斷兩人的爭論:「要幹啥就趕緊說,別鬥嘴,時間緊迫。」
阮山不想追,人就是他放走的。本來希望多給劉輝他們爭取點時間,可是沒想到高平新來的那個總指揮這麼快就發來的電報。電報上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並殲滅特種戰士。阮山是個軍人,在他的眼裡軍令高於一切,不管這軍令是不是正確,他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農軍向也接到了軍令,幹著特種戰士在這叢林裡一轉就是大半個月,這半個月看著眼前的那些人上躥下跳,而他只能看著,不是他不想打,如果偷襲的話成功的幾率還是挺大的。可是李進勇說了,只讓他們跟蹤。農軍向也只能照辦。現在有了命令,農軍向終於可以放手幹一傢伙,就算不成他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眼鏡兄也來了,帶著黎騫德的命令來的。當然這命令不是高平給黎騫德的命令。對於坐在高平城的那個總指揮,黎騫德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就算不是黎洪甲也應該是他黎騫德,因為越北這塊地方從來都是他們黎家說了算,忽然間被人插一腿,黎騫德感覺很不舒服。
三股勢力有三種不同的想法。阮山想要保住劉輝他們,指望著給自己的外甥一條生路。眼鏡兄的命令是將所有人幹掉,就連黎洪甲也必須死,因為黎洪甲已經對他們沒用了。農軍向也想殺人,可他不能殺黎洪甲,江黎洪甲帶回去這是李進勇在電報後面加上的一句話。
三股勢力從三個方向開始對劉輝進行圍剿。眼鏡兄不相信阮山真的會沒找到那些人,這裡可是19軍的地盤,號稱一隻蚊子都飛不過去。在阮山的眼皮子地下讓人跑了,誰都不會相信。他有種預感,阮山肯定和這些人達成了什麼協議,要不然這些人不會再19軍的地盤這麼輕鬆的遊蕩。
農軍向也想率先找到人,對於阮山和黎騫德他從來都沒有放心過。這些人雖然在越北駐紮這麼多年,不能說已經投敵,做些事情還是可以的。何況現在無論是新任總指揮還是李進勇,這兩方都不會放在眼裡。只有紮住黎洪甲才能為自己的上校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阮山擺明了是支持劉輝的,所以他更應該第一時間找到這些人。不怕這些人將來被抓住供出自己,而是擔心自己的那個外甥被人幹掉。做舅舅的就這麼一點私心,還不能對人提及,真叫一個憋屈。好在這是是他們19軍的地盤,很多事情做起來就方便的多。
叢林變得躁動,各自為了各自的目的展開了一場
無聲卻火藥味十足的比賽,他們的獵物就是前面的劉輝。
阮山是第一個找到線索的人,誰讓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分佈在各處的哨卡和軍隊很快就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一些問題,比如昨天晚上他們的廚房被細節,雖然沒死人吃的東西卻少了很多,就連兩個炊事員也被打暈撞在布袋裡,扔在林子裡任憑螞蝗吸允。
眼鏡兄是第二個找到線索的人。兩軍是鄰居,相互間有協防的義務,駐守19軍西面防線的很多人,眼鏡兄都認識。19軍有什麼情況他這邊也會有什麼情報。這麼多年的合作,這些人就憑這一點才能讓我軍沒有空子好鑽。
農軍向是客場作戰,條件對他極為不利,可是他的身後有高平的權利支持,那些來往的電報和李進勇秘密建立起來的哨探給農軍向提供了相當多有用的信息。就像這一條,一天前,阮山的搜尋對忽然掉頭往西,而身旁的眼鏡兄也加快了行軍步伐。農軍向敏銳的從這些事情中間看到了一些端倪。
夜晚是很黑的,叢林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就更加黑暗。一邊吃著可口的乾糧,一邊說話,這幾天的疲憊慢慢的被清掃乾淨。派出去的人已經走了一天,仍然沒有消息傳回來,這讓何政軍分外著急,時不時的會站起身四周看看,想要看見自己希望看見的東西。
「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們的人去了這麼久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這三家聯合起來,你的那個主意可就泡湯了。」
劉輝笑道:「你覺得他們可能聯合嗎?現在的猴子們就是一盤散沙,主戰和主和的以及那些觀望的誰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國家都是這樣何況這些當兵的,不要以為他們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漢,敢不敢打賭,再過幾十年沒化連兵都不讓你當。」
「沒化怎麼了?老子就沒化,不一樣上陣殺敵,難道沒你殺的多?」
周衛國嘿嘿一笑:「還真沒老劉殺的多,至少你的戰功沒有老劉多!」
「滾!老子不和你們這些耍嘴皮的說話!」
劉輝和周衛國對望一眼哈哈大笑。已經到了後半夜,按照劉輝的計劃,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消息了。這一次劉輝真的是賭命,賭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命,還包括三個小隊十八個人,外加兩個俘虜的命。軍用夜光手錶已經顯示到了凌晨一點。
劉輝起身去替換哨兵,這就是特種部隊,不安軍銜只論人手,誰也不是鐵打的,需要休息的時候自然就該休息。在一叢灌木叢中找到放哨的戰士,劉輝衝他點點頭,那戰士微微一笑,從裡面鑽出來給劉輝敬了個禮,轉身往回走。剛走兩步,遠處發出沙沙聲。
習慣性的從肩膀上摘下自己的槍,立刻瞄準發出動靜的地方。兩聲鳥叫傳出來,哨兵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走了。劉輝就坐在大樹下,等著那人過來。
梅松抖了抖身上的枯枝敗葉:「來了!我已經留下了記號,半個小時候就會進入預定地點!」
「好!那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劉輝伸了個懶腰,接著道:「讓老三去準備準備,這一次決不能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