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沒說話,這個問題就是個兩頭堵。
如果說把他們交出去,顯的這個人虛偽。明明是從那邊跑出來的,而且九死一生的跑出來,來到阮山這裡不就是為了活命嗎?現在卻說這種話,一則是因為不相信阮山,二來也是表示劉輝這一天的口舌就算白費了。
如果說把他們不交出去,這樣的話就顯的太過實際。一個現實的人,保命自然沒有問題,那些站在道德高度上說出來的話就和放屁沒有什麼兩樣了。
所以劉輝保持了沉默。既然交和不交都不能說,那你自己看著辦,這其實是最好的回答。
阮山沒有等到劉輝的答案,哈哈大笑:「果然名不虛傳,的確是有些本事。」當著劉輝的面將手裡的電報撕的粉碎,衝著身後那名戰士道:「今天我沒有接到黎騫德的電報,也沒有見過什麼劉隊長,等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劉隊長已經領著人走了。」
能在軍長身邊混的人,眼力勁自然不差。這幾句話一說,那傳令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點點頭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阮山又把他叫住:「出去告訴所有人,這裡空無一人,特種戰士不僅抓走了總指揮連我軍的一名少尉也一併抓走了,去向不明,命令全軍戒備,如有碰見的立刻報告。」
「是!」那人答應一聲,再次轉身出去。
劉輝對阮山點點頭:「多謝!」
阮山一笑:「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何談謝字,不過我告訴你,恐怕我也只能拖延一兩天時間,如果讓高平知道你們進了我的防區,很快就會有命令下來,到那時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希望劉隊長一路順風。」
農軍向一直跟著劉輝等人,在無名高地的時候,農軍向美美的高興了一把。李進勇不讓他們對特種戰士下手,這命令他們只能遵守,但是卻擋不住別人動手。那幾天農軍向一直期待著黎騫德的人趕緊動手,自己就在外圍等著,只要有人出來幹掉就是,最好是劉輝和他的那些特種戰士。
然而,劉輝突然出走,農軍向看的清清楚楚。然而,農軍向並沒有阻攔,第一,憑他們這些人攔不住人家,第二,李進勇有命令不讓阻擊。更重要的一點,這裡是黎騫德的防區,就算他們開槍阻攔,黎騫德也不會喜歡他們這些人出現在他的地盤。所以只能寄希望於黎騫德的人自己發掘。
直到劉輝等人走出一夜後,黎騫德的人這才覺察出情況不對,農軍向很想罵人,這群豬一樣的傢伙竟然就是黎騫德最信任的手下,要不是兩家互不統屬,農軍向真想衝上去將那些傢伙收拾一頓。眼睜睜的看著劉輝幾人先往南,再往東北,走進了19軍的防區,農軍向反而笑了。
「發電報,給高平發電報!快,要不然就誤大事了。」
李進勇很悠閒,他這個人有些奇怪,忙碌的時候嚮往悠閒,悠閒的時候嚮往忙碌。今天難得的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就算是最大的享受了。從河內新來的總指揮年紀比李進勇打了一點點,肩膀上卻比李進勇多了好多東西。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連忙說道:「有總指揮作戰,這下我們越北就可以安安穩穩了。」
「不敢不敢!」總指揮微微一笑:「這還得多多仰仗李將軍,來的時候鄧部長還一再叮囑,讓我多多向李上校,希望你能幫我一二,鄧部長對李上校的所作所為很滿意。」
鄧部長,就是敵國國防部新任部長鄧銅。此人也算是老一輩革命家,從小南征北戰,戰功赫赫,也算敵國很有名氣的將軍,只是沒想到老了卻由武力=轉問,讓人心疼。
李進勇連連擺手:「總指揮客氣了,鄧部長謬讚了。」
兩人還帶再說些什麼,門外的敲門聲傳進耳朵裡。總指揮答應一聲,讓那人進來。電報就放在一個件夾裡面。總指揮打開件夾,一共有兩封電報,是一起送來的,第一封是駐守4號公路的黎騫德。這傢伙既然要害阮山,自然不會只給阮山發電報,那樣的話就算阮山不交他也沒辦法。
第二封電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交給李進勇的。雖然不知道這個新任的總指揮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兩封電報放在一起。當李進勇看見電報落款有農軍向三個字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緊張了一下。
電報內容大同小異,無外乎說敵人的特種戰士鑽進了19軍的防區,詢問現在該怎麼辦。總指揮看罷,遞給李進勇:「李上校,不知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李進勇連忙道:「雖然不知道那個黎騫德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可以肯定,特種戰士去了19軍防區,這一點值得我們關注,將軍可能不知道,這個19軍區無論是和我們高平還是河內,似乎關係都不怎麼樣,如今總指揮已經來到高平,就算將軍要那幾個,想必阮山也會雙手奉上吧!」
「特種戰士!」電報的字裡行間都提到了這幾個詞,搖搖頭:「在河內的時候,我就經常聽見這些詞,自從敵人搞出那個什麼林場之後,我軍的好日子就不好過了,這次劫持了黎洪甲總指揮,我們的小心應對,千萬不能有傷亡才好。」
李進勇點點頭。他很明白信任總指揮的意思,在國防部待了那麼多年,從哪裡出來的人說話是個什麼樣子,黎洪甲清清楚楚。看上去這個總指揮是為了前任好,實際上是想讓前任出醜,甚至於幹掉前任。只有前任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他的這個總指揮才能坐的安穩。
李進勇道:「那我這就去給阮將軍發電報,只要19軍出馬應該沒有問。」
總指揮點點頭,揮揮手讓李進勇出去。
劉輝是看著阮山帶人走的,不僅人走了,就連那一處茅屋都燒的乾乾淨淨,也不知道團山從什麼地方弄來十幾具屍體,就這樣扔進大火力,被燒焦後變成自己人或者敵人的屍
體。沒有再見,沒有告別。最好兩個人今後在這邊境線上再也見不到才好。
帶著那名少尉回到他們會合的地方。少尉是阮山的外甥,姓林,叫林國奈,父親在政府工作,母親也是政府單位的。這個林國奈從小跟外婆生活在一起,對自己的舅舅阮山很崇拜。長大成人之後,央求母親,在目前的幫助下,舅舅阮山這才答應。
那一天是林國奈第一天在哨卡上班,平時都在軍部。沒想到第一天剛剛擔任指揮,就被人家抓了俘虜。好不容易等到舅舅來,舅舅非但不救自己,甚至還有讓自己徹底做了俘虜。
回到集合點,林國奈一臉無奈。何政軍嘿嘿一笑:「不錯,去一次還能弄回來一個,這個傢伙沒用吧?不如在了算了!」
林國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劉輝身後躲。周衛國嘿嘿一笑:「這可是我們的護身符,殺了他我們誰也跑不掉!」
「怕球,殺出去就是,爺爺們怕過誰?」大牛也跟著起哄。
劉輝看著幾個傢伙,知道這些人當初根本就沒走,一直跟著自己,要不然也不會再阮山想要溜走的時候,阿榜及時開槍,又有雙方的一場惡鬥。
「行了!趕緊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劉輝可沒閒工夫和這些人吹牛,阮山只給他們兩天時間,帶著兩個俘虜,兩天頂多走十里路,從他們這裡過去至少還有二十公里,怎麼的也得七八天才能碰見自己的部隊,所以他們的時間很寶貴。
所有人不用收拾,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匆忙集合立刻起身,希望在兩天時間能夠走的盡量遠,盡量躲開那些追擊自己的人。
這兩天,他們不用擔心堵截和追兵,一個心思埋頭趕路。一開始,林國奈還能堅持,時間長了就受不了了。為了多趕路,劉輝下令連續兩天強行軍,當天晚上林國奈便一頭歪在地上。看著倒地不起的林國奈,大牛無奈道:「一個棒小伙子怎麼連老頭都不如,這才多大點路就暈了。」
黎洪甲無奈的笑笑:「我這是沒辦法,這小子是阮山的外甥,從小那吃過這種苦。」
「怎麼辦?」大牛問道。
劉輝轉向武松。武松早有準備,一根長長的銀針已經捏在了手裡。當初黎洪甲也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自然知道這東西是個什麼感覺,不由的渾身打了一個顫抖,將身子往後縮縮。偷眼看武松將那根銀針對準林國奈的肚腹輕輕紮下去。
「啊……!」一聲慘叫驚動了整個山林。
林國奈本就在裝累。雖然也很累,卻沒有到那種暈倒的時候。本打算這些人肯定會抬著自己,誰料到等待自己的是這樣的結果。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就感覺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疼,疼的坐立不安,只有不斷的活動才能好一點。看著武松的眼神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劉輝呵呵笑道:「繼續前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