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剛剛起來,太陽還在地平線以下。
劉輝站在山樑上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林場。和平時相比,今天的林場格外的安靜。梅松已經幹掉了三個潛伏在叢林中的特務,沒想到昨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這夥人竟然還留下人監視,難道他們已經猜到會有後續計劃?
轉身跟上眾人繼續前進。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位於敵軍前沿紅旗團所屬的一個連隊。根據情報部門判斷,要想突破我軍防線,敵軍一共有四個突破口。這個紅旗團所在的地方就屬於其中一個。我軍這紅旗團的對面只有兩個連的兵力,協防的面積太大,雖然有崇山峻嶺進行阻擋,堪堪能抵擋一個團的進攻。如果有大批敵人搶佔我軍陣地,兩個連的守軍很快就會被擊垮。所以情報部門認為紅旗團會成為一個方向,要從這裡突破自然就會有作戰計劃。
紅旗團三營的上尉營長就是他們這次的目標。
展開地圖,那個叫犀牛角的地方格外的艱險。到處都是懸崖峭壁,石灰岩結構的山脈,敵人已經將它們打成了千瘡百孔。很多地方竟然上下分好幾層,形成立體攻擊模式。而且,敵軍三營的人全都待在坑道或者山洞之中,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距離倒是不遠。過了我軍駐地,對面就已經是紅旗團的陣地。看著陡峭的崖壁和長在上面的樹木,大牛砸吧砸吧嘴:「這就是我們要進去的地方?狗日的我看只有鳥才能進去。」
張志恆點點頭:「難怪要把敵人腳猴子呢,我覺得應該叫老鼠猴才對,又會打洞,又會架窩,待在這上面的確不好攻擊。」
劉輝抬頭看了一眼:「記住我們的任務,活捉敵軍上尉,手腳其營部的所有件,別的不用管。」
幾個人點點頭,繼續往前走。越往裡走就越發的不舒服。就只有一個山頭,面對我們軍的這面正好是一面絕壁。用望遠鏡看過去,從下網上竟然有十幾個露在外面的山洞。黑森森的高射機槍槍口正對著自己,這要是開槍,就算他們跑的再快也佔不到便宜。
犀牛角就是一座如同犀牛獨角的山峰,高高直插雲霄。被面是懸崖,南面是一道緩坡。敵軍一個營駐紮這裡,將南面封鎖,要想不知不覺的摸上去絕對沒有可能。根據梅松打探回來的消息證實,敵人在南面的緩坡地帶防守的十分嚴密,特別是一些易守難攻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而且配備的武器相當精良。
劉輝更加確定著一定是敵軍要將這裡作為進攻首選目標的意圖。此地易守難攻,抓住這裡防備周圍幾公里都不成問題,只要在山頂假設一門榴彈炮,完全可以轟擊十幾公里遠。我軍的坦克難以靠近。敵軍建造工事的能力相當厲害,這一點不用懷疑,甚至劉輝都已經猜到,這山頂一定有一門或者幾門大炮。
天色逐漸暗下來,想要摸上山這個時候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劉輝卻沒有下令,靠在大樹上閉目養神。
大牛推了推他:「怎麼樣?什麼時候動手?」
劉輝沒有理他,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大牛悻悻而回,到了後半夜,他有去找劉輝,劉輝依然沒有搭理他,氣的大牛就要發脾氣:「咋?你是不是不敢去了?準備在這裡貓幾天,然後回去說沒有機會,認慫了?」
劉輝呼呼大睡,大牛越說,劉輝的呼嚕聲竟然越大。氣的大牛就要動手,阿榜歎了口氣:「安靜點,二哥不想今晚就行動。」
梅松一笑:「今晚的確不適合,我們剛來人困馬乏,的確不宜行動,而且敵人封鎖的有如此嚴密,就算今晚上去,也進不去,反而打草驚蛇。」
「你們都幫他?」大牛一直梅松:「那你說什麼時候合適?」
「明天吧!」
「白天?」大牛被說糊塗了:「明目張膽的上去?」
梅松點點頭:「是呀!我們又不是沒這麼幹過。」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敵軍軍服就不在說話了。
大牛沒有脾氣,泱泱的坐在地上生悶氣。依他的性情最喜歡的就是真刀真槍的打上去,他不怕死,就算死也會是死在衝鋒的路上。他不喜歡偷雞摸狗的勾當,這樣做覺得有失男人氣魄。但是他們特種部隊幹的就是這種活,不發飆的時候安靜的可怕,生怕敵人發現自己,動起手又如暴風驟雨。始終處在冰火兩重天的時候,大牛這種一根筋的傢伙有些轉變不過來。
劉輝伸了一個懶腰,雙手使勁的搓搓連。露水在臉上蒙了一層,眼睫毛上都是,正好就算洗臉了。大牛還在睡覺,劉輝搖搖頭,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使勁扭動了幾下腰,這幾天額疲憊立刻一掃而空。武松送來吃的和喝的,劉輝笑著接過來,一邊吃一邊看武松用一根野草捅大牛的鼻孔。
所有人都起來了,沒有人說話,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大牛的鼻孔被武松捅的難受,卻覺得自己睡的太死有些不好意思找武松的麻煩。吃飽喝足,霧氣也慢慢的散去。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少有的大晴天,太陽竟然都出來了。這在雨季絕對非常少見。
劉輝開始下令:「牛哥、阿榜、老五留下準備接應,記住如果山上槍響,立刻進攻敵人的第一道封鎖線,一定要狠。」
大牛想要爭辯,卻沒有說話。這次深入敵軍內部,如果越語不過關,很快就會被敵人發現。自己別的都好說,只有那鳥語說的最差。為了其他兄弟的安全,所以將後半句話又嚥了回去。
劉輝一笑:「我和老四、六弟三個人進去,如果槍聲在山洞裡響了,你們就立刻回去。」
「二哥!」
「費什麼話?不管在哪響槍,我大牛一定衝上去!」
戰術簡單,風
險很大,成功的幾率也不小。所有人就位,劉輝衝著眾人點點頭,拉了拉身上的軍裝,仔細檢查了一下裝備,看了看梅松和武松兩人,抬腳就朝山上走去。
剛剛轉過山口,忽然就從草叢裡鑽出來兩個手裡握著槍的敵人,兩人藏的已經很不錯了,還是沒有逃過梅松的直覺。這兩人剛剛露出腦袋,梅松和劉輝立刻就動了手,一招擒拿手將兩人放翻在地。手裡的匕首架到了敵人的脖頸。兩名敵人嚇壞了。
武松操著純正的越語道:「放開他們吧!去告訴你們上尉,就說我來了!」
兩名敵人連忙點頭。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只看見軍裝上的少校軍銜就比他們的上尉高級,沒敢再問兩個人立刻就往山上跑。武松領著劉輝和梅松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面,周圍還有不少埋伏的敵人,但是誰也沒有再出來。這個上尉的佈置相當不錯,恐怕是被特種戰士蹂躪的時間長了,整個後山竟然散佈著不下一個連的人。作為只有一個營的防守方,一個連已經是三分之一了。
第一道關卡很快就到。這道關卡就設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狹窄的山谷兩塊巨石相對而立,窄窄的一條通道只能容兩人通過。巨石的上面敵軍有重機槍,山谷中也有十幾個敵軍防守。如此絕好的地形,打阻擊非常適合。
這些敵軍恐怕已經從剛剛上山的那名敵人口中知道了什麼,對於從山路上走來的這三個人一點都不驚訝。眼睜睜的看著三個人來到自己的哨卡前。一名中士連忙立正敬禮:「請您稍等!沒有我們上尉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通過。」
劉輝一把抓住那中士的衣領,而那中士竟然不作任何反抗,甚至雙手高舉做投降狀。從巨石上傳來槍栓拉動的聲音,武松連忙揮揮手:「放下吧!中士我很欣賞你!」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中士有些受寵若驚,更加站的筆直,身後的十幾個敵人也跟著中士站的筆直。既然不能過,那就等吧。也不知道敵人的那個上尉會不會上當,這時候就得賭一把。
時間不大,從山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去報信的那個敵軍戰士。另外一人穿陸軍軍裝,配少尉軍銜。一見到武松連忙敬禮。左右看了看武松身旁的劉輝和梅松,怯生生的問:「敢問閣下是……?」
武松沒有說話。劉輝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敵軍軍官證。這還是上一次在松毛嶺從一名敵軍的少校身上弄來的,沒有照片,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少尉連忙接過去,打開仔細的看了半天,的確是他們的證件,這才還給劉輝,再次向武松敬禮:「黎少校不要介意,我們這裡是前沿陣地,對面就是對手的陣地,那些特種戰士太過猖狂,我們煩不勝防,所以才出此下策。」
話雖然說的好聽,一個勁的解釋。始終沒有讓開道路,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山路中間,擋住上山的去路:「黎上校這次來……?」
這個少尉很會說話,很多話只說一半。兩隻眼睛看著武松的反應。
武松面色如常,故作神秘的說到:「我是受總指揮的委託,前來詢問你們的上尉,那個計劃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