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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2章 雨淋 文 / 四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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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黑煙沖天而起,附近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煙霧起,小雨下。兩件事情幾乎是同時進行,當一柱煙霧騰空而起的時候,早已經陰沉了很久的天空落下了細雨。這場雨下的很好,拍打在身上,將劉輝火燒一樣的胸口降溫,這樣舒服一點。劉輝長出一口氣,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滴,恢復到了以往的神情。

    山洞是梅松找到了。在叢林裡淋雨總不是什麼好事,何況現在人人心裡都不舒服,殺人殺的不痛快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當年看見曼陀羅這樣的敵國女人時,也沒有忍心痛下殺手。剛才的山洞裡有幾十個女人,看樣子是阿榜用火燒死的,這樣的殘忍手段恐怕也只有阿榜能搞出來。

    阿榜一聲不吭,抱著槍坐在洞口。洞外的雨下的更加大了,拍打在樹葉上啪啪的響,聽的人有些心煩。風吹動雨滴來回的飄蕩,時而驟響,時而輕拍。聽上去就好像那些女子的哭泣聲。

    大牛將自己的水壺遞給阿榜:「別看那些傢伙,他們就是因為膽小,不就是殺個人嗎,咱們又不是沒有殺過。」

    阿榜接過大牛的水壺沒有說話。張志恆湊過來:「什麼叫殺人,那是屠殺!」

    「屠殺怎麼了?屠殺也殺的是敵人,那些女人生不如死,還不如給他們來個痛快,讓他們痛苦的活著其實比死還難受。」大牛轉過身子:「我可告訴你們,要是哪一天我被那些狗日的抓住,別猶豫,他們肯定會百般折磨老子,趁早給老子來個痛快,我在這裡先謝了。」

    這句話大牛說的很嚴肅,完全沒有一點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大牛規規矩矩的給幾人作揖,本來要咒罵大牛的話也都嚥了回去。

    在敵群中遊蕩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是他們當初面對面和對人戰鬥的時候遇不到的。劉輝還記得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掉的戰友。那時候他的心情比現在還遭,現在想想當初自己的做法似乎有點欠考慮,不就是殺了幾個敵國的百姓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何必用自己的戰友去抵命。

    劉輝仰起頭,看著洞外的雨,這場雨從昨天晚上就下下來,現在天都亮了,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現在不是雨季,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少見。

    敵人對待我軍俘虜的情況,劉輝他們也碰見過。那也是一個下雨的天氣,遠遠的看見十幾個被關在籠子裡的我軍戰服,他們的樣子很慘,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猴子。皮包骨頭也就算了,精神也很糟糕。狗日的敵人有很多種折磨人的東西。

    水牢其實是最好的地方。當初自己被敵人抓住的時候,雖然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卻也不重。因為被自己的幾個兄弟救了回去,並沒有感受到自己是個俘虜。那天的境況劉輝這輩子都忘不了。

    木龍很小,剛剛好能容納下一個人坐在裡面。雙手雙腳帶著鐐銬,身後一個個縮成一團。大雨無情的淋在他們的身上,遠遠看去就好像鬥敗的公雞。

    劉輝知道,能到這老山來的戰士沒有一個是怕死的孬種,全都是死都不怕的強硬漢子。可是那天從哪些俘虜的身上,他沒有看到應有的驕傲和勇敢。雖然看不見他們的眼神,從身形上都看的出來,他們已經被抽調了精氣神,再讓他們拿起槍也不敢再殺人了。

    我軍的俘虜在受苦,站在山洞、帳篷活著茅屋下的敵人卻在咧著嘴笑。與其說是敵軍的俘虜,倒不如說敵人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的俘虜當人看。在他們的眼中,俘虜就是他們娛樂和蹂躪的工具,高興了要蹂躪一邊,不高興了也要蹂躪一遍。

    劉輝和大牛等人在那裡爬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所有人也都看著那些人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對於這群畜生的做法,他們忍無可忍。等衝下去幹掉那些守軍,打開籠子的時候,裡面的人不是高興,而是害怕。看見劉輝他們竟然往後躲,那一刻劉輝立刻知道,他們在這裡受了什麼樣的非人待遇。

    劉輝淡淡的說道:「我和牛哥一樣,如果救不了,那就給我也來一槍。」

    本來大家對大牛的折返論調已經不知道怎麼回答,有聽見劉輝這麼說,瞬間都頹廢了下去。

    打仗被抓或者死人都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上了戰場,誰也不知道自己最終的歸宿在那裡。曾經的一位統帥說過這樣的話,戰爭是一個充滿偶然性和必然性的東西。無論你站前準備做的如何充分,頂多只能保證勝利的天平會向你們這邊傾瀉一點。當時當那些偶然因素出現的時候,一切就又會變得不可預測。

    劉輝他們其實就在充當那個偶然因素。他們這樣的特種小分隊,對於大兵團作戰活著說陣地戰沒有絲毫的幫助,卻能在關鍵的時刻起到關鍵的作用。特種戰士不是盾牌,他們是長矛,只有狠狠的扎進敵人的胸膛才是他們該幹的事情。

    山洞裡一片死寂,雨還在下,沒完沒了的下。梅松出去打探消息和警戒,一般情況下在這樣的環境下敵人也不會出來活動。叢林真的很凶險,特別是下雨的時候,哪怕躲藏在樹葉背後的那一隻螞蝗,只要叮在你的要害部位一樣能置你於死地。所以他們現在才有機會喘息。

    沒有人睡覺,心裡有事根本睡不著。他們現在都在想自己將來的命運,按照他們的猜測很有可能在一個恰當的時候,自己就會成為這片叢林中的一分子,不管是肥料還是那個動物拉出來的屎粑粑。總歸逃不出叢林的魔抓。想一想都覺得有些緊張。

    當然也只是緊張而已,他們沒有害怕。出生入死這麼長時間,從殺戮中早已看透了死亡的本質。現在看上去他們有些怕死,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他們說不定會笑著面對。

    「好吧,我也在這裡說一聲,我要是被抓住,也請各位兄弟給一個痛快!」

    張志恆曾經做過敵人的俘虜。如果不是劉輝他們碰巧趕到,他早已經成了人肉乾。這一次也算是他的第二次生命,在那間山洞裡親眼見到自己的幾個戰友和別的同志被那些畜生,一個個剝皮抽筋。那場景從來沒有忘記過,很多次都在夢中出現過。無論什麼時候想起,總會是一身冷汗。他永遠不會再做俘虜。

    張志恆的臉上帶著笑容,想通了很多事情,過去拍拍阿榜的肩膀:「三哥,你做的對,是做兄弟的不明白。」說完這話,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雙手環抱胸前閉上眼睛。

    場面再一次冷清下來。大牛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平日裡這樣休息的日子,偶爾還會有幾個笑話出來,雖然總是大牛和張志恆拌嘴,倒也不覺得煩悶,可是今天心情格外的壓抑。

    武松往劉輝身邊湊了湊:「哥,你去哪我就去哪!」靦腆的笑容永遠是那麼真誠。劉輝也跟著微微一笑。

    武松看了看坐在洞口的阿榜:「三哥,我給你道歉,不該怪你,戰爭就是這樣,誰也不能怪,要怪只能怪那些猴子。」

    旁人的對自己的話,阿榜可以置之不理。武松這個小兄弟在他們幾人中間以天真著稱,他的笑容永遠是無敵的。就算是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張志恆,看見武松給他笑笑,也會有種兄長般的感覺。覺得武松就是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對象。

    阿榜衝著武松點點頭。武松這說讓他心裡覺得舒坦。最小的六弟都覺得自己做的對,那看來自己真的沒有做錯,剛剛還有些內疚的心情,這下便徹底放鬆下來。阿榜深吸一口氣,把頭靠在洞壁上,這才閉上了眼睛。

    雨聲也不在那麼煩躁了,一陣清新的風吹進山洞,雖然有點冷,卻讓人清醒。放下心裡的包袱,就要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不知道多少場仗要打。就算死也得多殺幾個敵人才行,要不然會被其他兄弟看不起的。

    雨越下越大,今天看來是沒辦法走了。這樣的雨在叢林中並不多見。這場雨一下,宣佈旱季的結束,也捎帶著說明雨季的帶來。雨季其實不適合作戰。叢林中本來就飽和的雨水,踩一腳鞋底都會有水冒出來。再下一場大雨,原本的小溪就會變成大河,那些本來乾涸的山谷這會說不定已經水流湍急。

    雨水在平原上改變不了什麼,可是在叢林那就是一把剪刀。無論多麼精確的地圖在雨季的叢林裡沒有任何作用。充沛的雨量,很有可能已經讓河流改道。另外,本來就鬱鬱蔥蔥的叢林,將會變的更加鬱鬱蔥蔥。抬頭看不見天空,低頭就是腳下的叢林,變了原來的樣子就沒法再行動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下雨天的確是個很好的睡覺時光,劉輝是被梅松推醒的。連忙揉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敵人追來了?」

    梅松點點頭:「一共**個小隊,每個小隊十人左右,就在我們身後不遠,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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