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雄鷹,蟒蛇呼叫,蟒蛇呼叫!……」
榴彈劃破天空,在黑夜裡帶著一溜的火光。尖銳的呼嘯,打破了夜的寧靜,雖然不是萬炮齊發,劇烈的爆炸讓整個山頭飛沙走石。敵軍地堡周圍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沒有想像中的火焰,只有淡淡的煙霧。從地堡中飛出來的石塊將周圍的樹木齊刷刷的削斷。
穿甲彈本是為攻擊敵軍的坦克或者艦船製造的,巨大的鋼製外殼可以擊穿敵軍機動部隊厚重的鋼板。岩石自然沒有鋼鐵堅硬,炮彈一頭紮下,深深的扎進地堡內部,然後爆炸。爆炸由裡及外,將整個地堡轟上天,碎裂的石塊被炸出幾十米高,然後落下,形成一陣石雨。
石雨過後,才是騰空而起的火焰,一團團火光將整個天空照亮,形成一片巨大的蘑菇雲。忽明忽暗中,看的更讓人覺得慘烈。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死在炮擊之中。其實死的越多越好,這就是愛好和平的我對於侵略者最好的回應。
第一發炮彈並不是在老山爆炸,離老山不遠的八里河東山是他的彈著點,這裡是一連的地方。躲藏在地堡中的敵人,在睡夢中被巨大的氣浪裹挾著飛上天空,雖然看不見人影,卻能隱約聽見他們的慘叫。
「咻……!轟!」八里河東山的炮擊還沒有結束,老山的炮擊也開始了。劉輝能清楚的看見帶著火焰的炮彈,從頭頂飛過,落到他們剛才看見的那處地堡上。沉悶的爆炸,讓整座大山都在顫抖。大石塊,小石塊沿著山坡滾下來,凡是他們碰見的東西不是被砸斷,便會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小心點,躲到大樹後面!」劉輝一把拉過武松,摁在自己身下。一塊大石狠狠的撞在他們躲避的那顆大樹上。明顯能感覺到大樹在顫抖。
炮彈的落點很準,有了一個基點之後,炮團開始行動。炮彈連綿不斷,沿著剛才炮擊的地方一寸寸的轟炸,從半山腰一直到山頂。就和犁地一樣,將老山的上半段翻了一遍。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被浮土和碎石佔領,就算是參天大樹,也被轟的支離破碎。
炮擊簡直太可怕了,就好像雷神拿著他的錘子在你的腦袋上猛敲,耳朵裡全都是嗡嗡聲。武松哪見過這樣的場面,躲在劉輝身下,摀住自己的耳朵一動都不敢動。
2.5個基數的炮彈,要用十輛汽車運。成千上萬發炮彈,全部傾瀉在彈丸之地。就算你躲在坑道下十幾米,也會被炮彈從地裡刨出來,然後飛上天,和那些碎石一樣變得支離破碎。
敵人慌了,自從他們控制這裡以來,我軍只會遠遠的看著,從來沒有進行過一次攻擊或者炮擊。他們以為,我軍已經被他們打怕了,打的不能有任何作為。當炮擊開始的時候,前線指揮官完全沒有應對之策。只能躲在自己地下指揮所中一籌莫展。
「打的好!就該這樣,讓猴子知道我們的厲害!」大牛臉上露出微笑,猙獰可怖的傷疤更加恐怖。
炮彈開始延伸,劉輝抓起槍就從躲避的地方出來。剛才他看見第一輪炮擊的時候,有個敵人從掩體中快速的跑出來,朝著後山去了。他要抓住他,抓住哪個回去報信的通訊兵。
劉輝猜的沒錯。第一法炮彈正好就打在敵軍指揮部的通訊班裡,前線和後方唯一可以溝通的地方被炸的稀爛。巨大的彈坑就像張大嘴的蛤蟆,還想迎接下一次的進攻。
那人的腳步很快,一邊躲避炮火的轟擊,一邊快速在叢林中穿行。劉輝隱隱約約能看見他的影子,卻始終追不上。果然是個硬茬,想要抓俘虜的計劃看來只能等一等。就算敵軍大本營知道了我軍的計劃又能怎樣,炮擊已經開始,想跑肯定是來不及了。
「噠噠噠……」槍聲在叢林中傳來,正在奔跑的敵軍,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劉輝快速的衝過去,那人奄奄一息,手裡攥著一張紙條。正趴在草叢中大口大口的呼吸,鮮血染紅了他的後背,從肋部流進身下的土地。
劉輝一把抓過手裡的紙條,急忙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猛跑。他很清楚,這樣的炮擊,躲在老山背後的敵軍大本營不可能沒有聽到。敵人的炮手正在調整他們的炮管,一場炮戰在所難免。
「咻……!」敵人用的是普通炮彈,越過我軍發射的炮彈,相互交錯之後,在離著他們的第一道防線不遠的地方爆炸。
敵人也很凶,他麼的炮位都極其隱蔽,站在高高的山頂能清楚的看見我軍炮兵陣地。而且居高臨下,完全可以打中我軍。雙方的炮彈在空中角交錯,將整個天空照亮。黑暗的森林變得如同白晝。
阮偉武在邊境線失利之後,用被自己親手宰了的山地師師長頂了包。黎洪甲派阮偉武來到了老山,本以為再也不會碰見劉輝,誰知道陰差陽錯,兩人的部隊又在這裡見面了。
阮偉武是個精通特種作戰的高手。為了守衛老山,防備被我軍偷襲,阮偉武用了將近一年時間,在老山前線修建地下工事。這些讓他引以為傲的地下工事,本指望能擋住我軍的步伐。阮偉武很上心,每一處地堡都是他親自督造的,一般的炮彈別說破壞,就算擊中也只會落下來些塵土而已。
接到我軍使用穿甲彈的消息,阮偉武傻了!和美國人作戰的時候,美國人對於他們的地下工事束手無策。為什麼中國人就能找到對付的方法。而且還如此精準?
「來人!去將張上尉給我找來!」
瘦小枯乾的張恆宇是阮偉武從山地師挑出來的。此人雖然瘦小,對叢林作戰極其精通,完全不比他原本那個小隊中的尖兵差多少。
「張上尉,帶上你的人,前往出事地點,一定要找到中國特種戰士,消滅他們!」
「是!」
張恆宇沒有廢話。炮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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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聽的清清楚楚,如此密集,如此精準的炮擊,他從來沒有見過。聽到阮偉武的命令,他立刻明白,敵人一定是滲透進了他們在老山的防線。只有派人進來,有觀察員的存在才能如此精準的打擊他們的地堡。
打發了張恆宇,阮偉武看著牆上那張已經將老山等地囊括進去的敵國地圖,若有所思。一年來他也不好過,每次想起他原本的手下,和死在劉輝槍口下的戰士,他就很自然的想起劉輝幾人。特種戰士成了阮偉武的噩夢,不知道張恆宇的人能不能消滅這些滲透進來的特種戰士。
「再派一個營,跟隨叢林獵手小隊,碰見敵人立刻進攻!」阮偉武又下了第二道命令,他不想重蹈覆轍。
劉輝搶回來的紙,只有窄窄的一條。上面奇形怪狀的越語他一個都看不懂。但是他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那個敵軍就算是死也沒有扔掉。
「六弟,過來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武松這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接過劉輝手裡的紙條,在炮火的照耀下,一點點的翻譯上面的字。雖然只有短短的兩行,意思卻非常明確。一是求救,二是告訴大本營加強防守,有奸細混進來了。
劉輝很佩服躲在地洞中的這名敵軍指揮官。他竟然能從一次炮擊中判斷出來有人潛入,這可不像一般的低級軍官。
當武松念到落款的時候,劉輝有些驚訝:「什麼?誰?」
「是一個姓阮的上校!」武松仔細看了看,又在腦子裡回想最後兩個字的翻譯:「叫阮偉武,他是老山地區的敵軍最高指揮官!」
「阮偉武?」大牛一皺眉:「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張志恆連忙道:「不就是那次在山洞裡第一個派進來和我們談判的傢伙嗎?讓我們羞辱了一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沒事,還做了最高指揮官。」
張志恆的提醒,其他幾人除了武松以外,全都想起了那個只剩下一隻眼的敵軍指揮官。那傢伙過當時很狂,從七溪一直追著他們回國。如果不是武松爺爺捨身取義,他們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是他呀!這小子竟然這麼命大,還沒有被炸死!」大牛哈哈大笑:「正好,這次順手將他解決,說沒說那個阮偉武的指揮部在哪?」
武松又看了一遍紙條,搖搖頭:「沒說,紙條上沒有地方。」
「可惜那個送信的死了,如果活捉一定能問出來。」張志恆有些沮喪。
劉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阮偉武的名字。阮偉武是他見過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一個人,那傢伙不但計謀百出,而且手段狠辣,稍有不慎便會中計,這一次不知道阮偉武又設計了什麼樣一個計策等著他們。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裡還能碰見他!」劉輝使勁咬著自己的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不管在哪,一定找打他,這一次不能讓他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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