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的?」凌司夜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幽深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陰鬱。
她的心,陡然一跳。
「不是……」她下意識否定。
凌司夜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他邁開步子,朝山莊走去。
喬顏落看著他與黑夜交相輝映的身影,鼻頭酸酸的……他真打算將她獨自丟到這裡嗎?
有些委屈,有些難受,又有些理解。
畢竟是她先提出見面了,也要當作不認識那些話的。
她垂下腦袋,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由於蹲得太久,她腳下一麻,整個人就朝地上摔去。
她摔了一身的泥,臉上,頭髮上,甚至連嘴巴裡,都是泥。
心中的委屈,越發濃烈了。
她艱難的爬起來,對著黑夜中已經看不清身影的凌司夜喊道,「你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將我一個弱女子丟到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你良心過得去嗎?」
「不是說別再糾纏不清了嗎?」黑夜裡,傳來一道十分清冷的聲音。
原來,他沒走遠。
只是,喬顏落聽到他的淡漠與冰冷,眼淚再一次如雨墜下。
心臟,彷彿有只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一樣。
「是,是我說別再糾纏不清了,也是我犯|賤,擔心你喝多了不知道馬上會有暴風雨出危險,!」她嘶啞著嗓子,面如死灰的說道。
她話音剛落,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摟進了懷裡。
她被迫靠到他的胸膛上,她感覺到他身子的緊繃,一切都昭示著,他在生氣。
喬顏落胸口泛著酸澀,她想將他推開,他卻收緊雙臂,冷冷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喬顏落,你只要敢再推開我,我保證會將你扔到這裡不管不顧。」
喬顏落果然乖乖不動了。
一會兒後,她連打了幾個噴嚏。
凌司夜將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我們得趕緊下山,等下暴風雨,可能會有泥石流。」
「要不……先在山莊避一下?」她哆嗦著身子開口。
「山莊人多口雜,你想明天我們倆上頭條嗎?」凌司夜倒是無所謂,但他不想在她離婚前,再讓她出現負面新聞了。
「哦。」
藉著手機幽暗的燈光,他看到她光著腳,凍得烏紫的樣子,墨眉微皺,他將自己的鞋襪脫下來,穿了她的腳上。
喬顏落看到他的舉動,眼眶澀澀的。
凌司夜捲起褲腿,半蹲下身子,「上來。」
「什麼?」她不解。
「我背你。」他清聲回道。
喬顏落連忙搖頭,「不用了,我……」
他冷聲打斷她,「別再倔了,馬上就快十點了,你想我們倆死在這種地方嗎?」
喬顏落沒有再拒絕,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他寬闊而清瘦的背,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身上都被雨水淋得濕透,但喬顏落卻一點也不覺得冷了,靠著他,好溫暖,也好心安。
「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上來了?」她趴在他耳邊,輕聲問。
她的氣息噴在他耳廊邊,讓他的心一陣發緊,他聲音低沉瘖啞的道,「有東西落車上了。」
「哦!」
她唇邊揚起淺淺的笑意,不論他上來的原因如何,但在她迷失、無助的時候,他又一次出現了。
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緣份吧!
可一想到爺爺,她的眼,就黯淡下來了。
她深知,自己不可以再和凌司夜接觸,但可不可以讓她自私和他相處今天一個晚上?
凌司夜的腳步很快,也很穩,周圍從林裡枝葉搖曳的聲音越發大了,可喬顏落一點也不再害怕了。
摟著他脖子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緊。
「你想勒死我?」突然,耳邊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啊?」喬顏落反應過來,趕緊鬆開他的脖子,紅著臉道歉。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幽暗的手機光線下,喬顏落看著他英俊迷人的側臉,眼裡溢出一抹柔意,這男人,無論何時,都是那麼的迷人——
彷彿感覺到她炙熱的目光,他揚唇,「我好看你還是你老公好看?」
「你好看……」她想也沒想的回道,話落,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他也沒在意她的暗惱,薄唇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優美。
到了山下,已經是電閃雷鳴,風雨飄搖。
若是徒步,就算走到明天,他們也到不了市裡。
凌司夜看著山腳邊不遠處有幾家農戶還亮著微弱的燈光,他背著喬顏落往那邊走了過去。
站到用紅磚砌成的農屋前,凌司夜將喬顏落放了下來,他伸手,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老婆婆,「你們是?」
喬顏落說,「老奶奶,我們先前在山莊吃飯,沒想到下來就遇到暴風雨了,我們回不了市裡,不知能不能在您這兒借宿一晚?」
老婆婆心善的點了點頭,「不過家捨簡陋,不知你們住不住得習慣?」
「沒關係,我們還要謝謝您呢!」
老婆婆是五保戶,家裡沒有子女,只有她一人,平時也是靠著政府和好心人救濟過日子。
倒是有三間房,不過一間是老婆婆自己住的,一間房沒有床鋪,堆著一些雜物,還剩一間房……只是,她和凌司夜,不可能同住一間房吧?
喬顏落將凌司夜拉到一邊,她小聲道,「凌總,要不你去別家借宿一晚吧?」
凌司夜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他聲音冷冽的道,「要去你自己去。」
喬顏落扁了扁嘴,她衝到大門口,想要邁步出去,可外面暴雨越發大了,還有那一個個響雷,聽著就駭人。
她又沒志氣的縮了回來。
老婆婆從屋裡端出兩碗姜茶,「你們先喝了,我在燒水,等下你們洗洗再睡吧!」說著,他又從屋裡拿出兩套陳舊卻乾淨的衣服,「這是我和我老頭子的衣服,老頭子幾年前過逝了,要是你們不嫌棄,等下換了吧!」
凌司夜接過衣服,他對老婆婆點點頭,「謝謝您。」
喬顏落也道了聲謝。
將身上的泥濘清洗乾淨後,喬顏落換上了老婆婆的衣服,她從房裡出來時,凌司夜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老爺爺的衣服,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明顯短了。
看著他清俊絕塵的臉,再看看他身上還打著補巴的衣服,她眼眶微微潮濕。以他的身份,竟然一也點不嫌棄身上穿的是個過世老人的衣服——
而且,她突然好漾慕老奶奶和老爺爺的感情,雖然老爺爺提前走了,但老奶奶還一直保存著他的衣服,足以證明他們以前感情是多麼深厚。
將來,陪她一直到老的男人,會是誰呢?她看著不遠處高大俊美的凌司夜,眼神有些朦朧起來……
那個人,絕不會是凌司夜吧!
……
喬顏落將她和凌司夜的髒衣服,放進臉盆裡,認真的搓洗起來。
凌司夜站在不遠處,眸光幽深的看著她。
一縷髮絲從她耳後調皮的垂到她的臉上,她用手背想要將頭髮撥到耳後,可又怕沾著肥皂的手弄濕剛吹乾的頭髮,試了好幾次,都沒在成功將頭髮繞到耳後。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替她將頭髮,輕輕撥到了耳邊。
喬顏落抬眸,看到站在她身側,眸光深深望著她的凌司夜,呼吸,一緊。
白皙的臉龐,瞬間染上了好看的紅暈。
「謝謝。」她輕聲開口。
凌司夜抿著薄唇,沒有吱聲。
洗好衣服後,她晾在了外面屋簷下的竹篙上。
她的樣子,真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
忙完,喬顏落心思複雜的朝房間走去,凌司夜在她晾衣服時就進去了。
本就不大的房間,因為他的存在,顯得狹窄而悶窒。
喬顏落垂了垂眼眸,她站在門口,不知該進還是退。
凌司夜坐在床畔抽煙,裊裊煙霧,他眸光幽暗的看向她無名指上璀璨的戒指,臉色變得冰涼如水。
二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無比僵凝。
凌司夜彈了下煙灰,他瞇眼看向她,「過來。」語氣裡,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喬顏落咬了咬唇,看著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心裡有些慌亂,她猶豫著,「凌總……我想我還是跟老奶奶商量下,和她擠擠吧?」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凌司夜掐熄煙蒂,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將喬顏落扯進了屋裡,狠狠地甩上了房門。
下一秒,他將她甩到了床上,高大的身子不由分說的直接壓了過來。
「啊——」床板很硬,她的脊樑骨都快碎了。
凌司夜看著她的眼神,就像一頭散發著怒意的野獸,他直接將她餘下的驚呼,悉數吞是了唇瓣裡。
他身上充滿了野性和危險,她嚇得睜大眼,一時間,忘了反抗。
她很少見到這樣的凌司夜——
就像地獄裡出來的修羅一樣——
他吻得很粗暴,她抽痛,他也不放過她,唇腔裡傳來血腥味,也不知是她還是他的……
喬顏落雙手緊揪著床單,淚水模糊的眼眶,她心裡,一陣陣害怕——
凌司夜終於離開她的唇瓣,他聲音低沉而沙啞的開口,「喬顏落,你到底將我當成什麼了?前一秒在我面前和你老公秀恩愛,下一秒又可憐兮兮的跑來找我,你到底要我怎樣?」
喬顏落張著嘴,面對他的質問,她的心,在顫抖。
她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啊!她為什麼要跑來找他,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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