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謝夫人賜名。」紅丫,哦,不,現在應該是小葉了。她乖巧地給自己的新主人行大禮。心裡想的卻是:還好不是什麼花花、chun桃之類的。不過就現在看來,眼前的這個新主子應該還算是好相處吧……也許以後的生活會好起來的,無論如何,總不會比嫁給那已經打死了兩個老婆的獨眼屠夫更糟糕。
六年後
「小葉小葉!」王家的十三姨娘跌跌撞撞地跑進廂房,慌張的樣子和端坐在窗邊手捧書卷一臉嫻靜的丫頭正成對比。
「大事不好啦,我剛才聽五姨娘那邊的人說,今年秋祭的時候老爺不回來了,要換二少爺回家來主持祭祖呢。這可怎麼是好,是不是二少爺要當家了?」
「夫人!」小葉無奈地睨了鬧喳喳的主子一眼,說,「您鬧的聲音再大些,這樣隔壁院子的七姨娘才好去找大夫人告狀,說有人亂議家事,饒舌惑眾。然後才好有機會給您來個家法處置。」
「哦!!」十三姨娘趕忙摀住小口,嬌艷的臉上滿是惶恐。是哦,這個可亂說不得呢。「幸虧有你呢,小葉,要不我又要犯錯了。」
「也不看看您,都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不知道您是怎麼在這王家活下來的。」放下手中的書本,小葉站了起來,走到主子面前,幫她理了理衣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夫人您看大夫人、大少爺他們有什麼動靜麼?您急什麼?」
「是哦,老爺不回來,大夫人,三夫人她們自然會去廊城鬧。要是老爺想要二少爺當家了,大少爺他們也自然會去想辦法。再說了,咱們老爺是什麼人,會這麼簡單就交權嗎?大夫人、大少爺他們沒動,我著什麼急呀。」十三姨太輕輕拍了拍額頭,心神安定了許多。
「還是小葉你聰明呢,」十三姨娘笑著說,「嘿嘿,什麼事情,一到你那就清楚明白了。好,那我也不用慌張了。對了,十姨太方才約我去她那繡花呢,你把我爹昨天帶來的錦繡綢拿出來。我還沒拿給她們看過,要是十姐姐她們看了不知道會多羨慕!」
「夫人,這綢子要麼你先拿些給大夫人,要麼就誰也不要給看。要不您又要惹上麻煩。」小葉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在壁櫥中找出那匹絲綢。十三姨娘這人是個十足的傻大姐性子,做什麼都不想後果也不顧人情世故,要是沒有小葉給她前思後量,這十三姨娘不知道都讓家法打了多少回了。沒法子,現在看主子吃飯,只有這十三姨娘好好的,自己也才會好好的,當丫頭的不多費點心怎麼行。
「幹什麼要給大夫人,我又不喜歡她,上回初一大夥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九姨太不過掉了一根筷子,她就叫人請家法呢。我就只給十姨太,就她照顧我。」一聽要把這珍若黃金的絲綢送一段給自己最討厭的大夫人,十三姨娘馬上不開心了。
「你送的不是大夫人這個人,而是她那身份。要是這宅子中有好的東西,身份最高的人沒有享受到,那麼其他享受到的人就要小心了。」小葉耐心地給主子解釋什麼叫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同時小心地將那匹錦繡綢裁出三份來。
「待會你叫小眉和你一起去十姨太那吧,綢子你拿兩段去,給十夫人一段,大夫人那邊我一會送去。對了,記得不要和其他姨太討論有關這次老爺不回來的事情,別人說什麼你就只要負責笑笑就好,要是有人實在硬問你,你就說上句『聽姐姐的』就是了。」小葉繼續叮囑。
「啊?哦!」根本沒有聽懂的十三姨太楞楞地接過絲綢,反正聽小葉的就沒有錯。嫁進王家差不多六年了,她最大的心得就是自己這個貼身丫鬟好聰明喲,什麼難題到了她的手裡就不成難題了。
看著叫上另一個丫鬟興沖沖跑了出去的十三姨娘,她哪有擔心大宅換主子的半分煩惱呀。小葉搖了搖頭。唉,累呀,在這人心陰暗爭權奪勢的王家大宅裡,給個單純得差不多是蠢的傻大姐當保姆還真是累。好歹在這個時空她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