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城,說起王家大宅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那可是城裡的第一大戶,擁有著大城四分之一的商舖和城周圍三分之一的田地。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王老爺也只是個大地主罷了。不過從十二年前開始,王老爺的生意就做向了京城,做向了整個大烽。他開酒樓飯館,放高利貸,走私販賣鹽和茶葉,只要是賺錢的營生他都做。現在王老爺事業的重心已經移到北邊的廊城去了,那地方就在京城邊上,是兩大水系的交匯處,做生意極為方便。現在的「廊城王家」已經是整個兒大烽排名第三的商號金招牌。
不過,大城畢竟是王家的根,每年有差不多五個月的時間,王老爺都會回老宅子來,看看老產業的同時也安慰一下自己那些寂寞的夫人們。當然,不時的,他回來還要壯大一下她們的隊伍。這不,半個月前他又新娶了第十三房姨太太。
「十三姨娘。」老管家向坐在桌前正抓著一個蘋果打算啃的小女孩說……嗯,應該說是小女孩吧,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顯然,小女孩因為管家的到來嚇了一大跳,滾落在地上的蘋果就是證據。
「啊,是……大管家啊。」女孩拍拍胸口,自己收驚。她叫陳絹,正是王家大老爺上個月剛剛娶進門的十三如夫人。模樣還算是周正,看得出再大幾歲後也是個美人胚子。她是王老爺在一個小鎮上收賬的時候看上的。在成為王夫人之前她是鎮上一個小錢莊主人的小女兒,雖然說不上什麼大家閨秀,但也確實是父親一味溺愛的掌上明珠。
當收賬到小鎮子沒什麼娛樂正無聊的王家大老爺叫她進房間的時候,她什麼也不想就進去。然後,在那個讓爹爹倍加禮遇的大老爺做了讓她好羞、好痛的事情後,她就從陳家四小姐成了王老爺的如夫人。
「十三姨娘,這個丫頭是老爺特地買給您的。剛滿八歲,已經讓人牙子訓過了,還算是機靈。」大管家一邊說一邊把身後身形單薄的女娃拉到身前,「上回您說身邊的丫頭媽子太大了,和您說不上話,這不,老爺馬上就買了個小的給您,老爺對您可是真的好呀。」
不理會管家有些陰鬱的笑容,陳絹的注意力明顯被眼前那個小小的身影拉去了。只見那個小女孩一臉的菜色,個子小小的,眉目長得倒還清秀。說是八歲,可看起來只有六歲的樣子。「才八歲,好小喲,我說要小的,也沒說要這麼小呀!」說著,這位如夫人孩子氣地鼓起了腮幫子。不過,幾乎是馬上的,她又笑開了,「算了,老爺能記得也就是好的了。」
陳絹走上前拉起了小丫頭的手,說實話,當ど女的她心中一直有個大姐姐情結呢。能「管」個比自己小的女孩一直是她的心願。
「你叫什麼名字呀?」陳絹一邊問話,一邊打量眼前那個明顯營養不良的瘦小女孩。嗯,長得還算是清秀,就是瘦了些,還能將就。
「回十三姨娘的話,小的以前叫紅丫,現在的名字還請姨娘賜一個。」小丫頭稍微垂了下頭,畢恭畢敬地回話。
「啊?還要取名字?真麻煩,我又不是先生怎麼會取名字呀?」明顯的,十三姨娘沒有心理準備。
「十三姨娘,這房裡的夫人給丫鬟取名字是宅子裡多年的規矩了。」管家在一邊不溫不火地說了一句,「姨娘您莫非想廢了這個規矩不成?」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陳絹發誓她才沒有被這位大管家的話嚇到。雖然才進門不久,饒是單純如她也知道了這王家和自己以前的家是不同的。有一大堆的「規矩」,老爺的規矩,王家的規矩,各門各類的都有,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這些規矩就是絕對的權威。你只要想在這大宅子裡活下去,就千萬別去想做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
「那個……那個……」陳絹眼珠飛轉。對了,在娘家,大哥養那幾隻八哥叫什麼來著?花花?小翠?黑頭?小葉子?迅速地比較了一下,十三姨娘說:「翠翠?葉子?啊……就叫小葉吧。現在正好是柳樹抽葉子的時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