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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3,西凌風來了 文 / 貧嘴丫頭

    章節名:213,西凌風來了

    李清瑟的困意頓時消失,「東傾月和西凌風回來了?」

    「是,主子。k";」小朱子答。

    「快快,燕子,給我拿衣服,我現在就去。」難怪今天心情總是惶惶不安,原來是月他們回來了。

    薛燕伺候著李清瑟快速穿好衣服,整理了髮髻,主僕三人帶著幾名下人便匆匆趕往東傾月的院子。

    之前被李清瑟踢破的窗子已經修好,屋內點著火盆,很是溫暖,早在李清瑟到來之前,劉疏林等人已經趕到,整個室內氣氛僵持,十分壓抑。

    他們接受東傾月固然不假,但這西凌風卻是個騙子,將瑟兒騙到熠教,落險境,別說像李清玄這樣脾氣暴躁的,就是一向溫和的凌尼此時也是面部繃緊,一雙眼狠狠瞪向帶著面具的西凌風。

    東傾月則是護在西凌風面前,「對不起,我不敢讓你們原諒,但懇請你們站在我們角度想一下,我們效忠教主穆天寒十幾年,怎麼能說背叛就背叛?」

    東傾月脫口而出的「背叛」二字,卻生生刺痛了兄弟兩人。如今穆天寒已死,他們這一生永遠要背負「叛徒」的罪名,一生無法翻身。

    西凌風是被東傾月軟磨硬泡拽來得,從來都不服這些清瑟身邊的男人,現在對他們的態度根本不理睬。但聽見這「叛徒」二字,心中還是如同被尖刀狠狠戳中。

    不光他,東傾月也是如此,神色尷尬。

    「愚忠!你們這就是愚忠!穆天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效忠他又有什麼好,你們昧著良心幫他殺了不少人,就憑這個也和他扯平了。」李清瑟人還未進屋,聲先到。

    西凌風身子一僵,不屑一顧的態度瞬時消失,神色複雜。

    「瑟兒,你來了。」凌尼道。

    清瑟看見凌尼面色不好,想起了當時她被西凌風騙去,凌尼的自責,伸手拉住他的手,「事情都過去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人生在世怎麼可能每件事都問心無愧,以後好好相處就是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從前她幹得壞事也不少。

    凌尼的手背李清瑟緊緊抓著,許久,神色放鬆了下來。「瑟兒說的是。」微笑蕩漾開來。

    西凌風帶著面具,不若當初穆天寒那銀色面具的霸氣,只是一張很簡單的木質面具,他抬頭看了一眼李清瑟,驚訝其竟能幫他說話,之前的「問心無愧」蕩然無存。

    李清玄和如影很是氣憤,雖未說話,但渾身散發著殺氣。

    劉疏林是個圓滑的,看見李清瑟都鬆口,知曉她的意思,便來做了圓場,將其他人都哄走,各司其職,自己也退了出去,將這房間讓給李清瑟等人。

    眾人離開,房內只有四人——東傾月、西凌風兄弟和李清瑟、凌尼兩人。人少了,尷尬卻多了,一時間無人說話。

    「聽月說,你叫西凌風?」清瑟問。

    西凌風一愣,沒想過李清瑟能用這些平和的口吻和他說話,在他的記憶中,李清瑟一直是用那種刻意的陌生對待他。

    「……恩。」西凌風答。

    清瑟點了點頭,放開了凌尼的手,克服自己的尷尬,勉強微笑得自然。「好,那以後就稱呼你為風了,今日休息一下,明日開始為你醫治臉上傷疤。」

    「我不治。」西凌風斬釘截鐵。

    清瑟不解,「不治?」

    「風,你怎麼又說胡話,之前不是答應我了嗎?」東傾月急了。

    李清瑟很快便將兄弟二人的溝通內容猜的七七八八,微微一笑。「西凌風,不得不說,你很懂拿捏人心,相信在完成任務上,你比月要強。你知道以自己痛苦為代價讓人記住你,但你可可知曉,真正為你痛而痛的,是關心你的人。k";」

    西凌風緩緩抬頭,看向李清瑟,他懂人心,她也懂,她有時甚至要比他想得還通透,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沒臉面對她了。

    清瑟微笑,心中卻長長歎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早就原諒了西凌風。「你成功了,從你將臉還給月的那一刻起,我確實天天想著你,一旦看著月便想到你。」

    西凌風眼底閃過外人無法察覺的喜悅。

    「思念、擔心、傷心欲絕,雖然心底悲傷,但面上卻不想表露出來,裝做不在意,其實心中疼得要死。」清瑟放慢了語速,雙眼看向窗外,很是煽情地說。

    凌尼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兩下,難道……瑟兒喜歡西凌風了?雖然一時間無法放下對西凌風的偏見,但只要是瑟兒喜歡,他還是願意接納。

    李清瑟的聲音頓了一下,而後突然語調一轉,嘿嘿一笑,「抱歉,剛剛說的不是,是你哥,東傾月。」

    眾人一愣。

    東傾月驚訝瑟兒竟然都知曉,他已經可以隱瞞自己情緒了。

    西凌風也是無比震驚,他原本想的很簡單,就是讓李清瑟看見東傾月便想到他,卻忽略了東傾月的情緒。這世上,東傾月是他唯一的親人,但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哥哥時刻傷心。

    室內死寂了好一會,很是尷尬,東傾月很想說沒關係,但卻不知如何開口,西凌風想道歉,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李清瑟發了話。

    「男子漢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別和女人學得婆婆媽媽,事情都過去了就忘記吧,這事兒就聽我的了,風暫時留在公主府治傷,等治癒後,是去是留自己決定,這樣可好?」

    凌尼看著眼前三人,微笑著看向李清瑟,他的妻主是獨特的,他一直知道。

    事情就算這麼定下來了,西凌風在公主府治傷,而接下來的幾天,李清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西凌風身上。

    這種治傷疤的手法,清瑟已經輕車熟路,先是為暖治了臉,而後有治了其身上的傷疤,東傾月身上傷疤也已經治癒,這西凌風臉上的自然也不在話下。現在的李清瑟已儼然成為整容醫師。

    從前的幾日,李清瑟日日往返在暖的房間,如今的李清瑟便開始往返於西凌風的房間。

    也就是說……暖「失寵」了。

    七天時間很快過去,今日便是為西凌風拆繃帶的一日。

    當繃帶一層層解開,西凌風面上的傷疤已經消失,只是在原傷疤處有著淡淡粉色,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這是新肉,隨著時間的推移,粉色的新肉便會與周圍皮膚顏色逐漸相融。

    室內很靜,與李清瑟的習以為常不同,東傾月十分激動,平日裡的冰冷也少了些,面上是驚喜的微笑。

    「瑟兒,謝謝你。」向她道謝的自然是東傾月。

    清瑟看了一眼東傾月,又看了一眼西凌風,「之前你們二人沒在一起,如今仔細觀察,你們確實很像,卻有差別。」

    「差別在哪?」東傾月好奇問。即便同為孿生,但像他與風這般相像的卻為少數。

    清瑟笑盈盈地伸手指著東傾月的眉,「你們的左右眉不同,雖然差距很小,月的左眉向上微微翹起,而風的右眉則是微微翹起,不難區分。」

    東傾月和西凌風互相觀看,果然就如同清瑟所說。

    這時,有客人到,讓李清瑟驚訝,竟然是暖。

    這是西凌風第一次見到暖,驚訝其美貌,他原本以為崔茗寒和李清玄已是絕美,但看到暖時卻真正驚艷,這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美男?

    李清瑟真是個奇女子,身邊竟能聚集如此多的美男。想到這,心煩意亂,看來他怕是很難在她心中扎根了。

    暖冷冷地看了一眼東傾月,又冷冷地掃了一眼西凌風,粉色唇角勾起,嘲諷地笑了。這兩天還在疑問為什麼李清瑟很少去他那,原來是……有了新歡。

    西凌風看向暖,正好與暖的視線相碰,前者狠狠一怔,面色一僵,趕忙低下頭。

    暖伸手抓住李清瑟的手腕,轉身便向屋外走。

    「喂喂,你這是幹什麼?」李清瑟被拽著,很納悶,這暖沒事發什麼神經,他應該高興才是。之前每一次去他的房間,對方都好像很討厭她一般。

    凌尼見清瑟被暖拉走,喂喂一笑,也轉身離開,去了杏林堂。

    屋內只有東傾月和西凌風兩人。

    直到暖拽著李清瑟離開房間,西凌風才敢抬眼看向門外,隱隱見到兩人背影。「這人是誰?」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別樣情緒。

    東傾月也隨著西凌風抬眼看向門外,「是瑟兒從外救回的一個人,稱為暖,當救回時,奄奄一息,經脈俱斷,渾身滿是陳年傷疤,而瑟兒救他回來也是為了嘗試醫治傷疤。」

    西凌風一愣,「醫治傷疤?」

    東傾月點頭,「是,她想在暖身上研習如何治療傷疤,而後找到你,還你的情。」

    西凌風笑了,搖了搖頭,「哥,她不是為了還我的情,而是為了你,剛剛她已經說得很清楚,最傷心的人不是她而是你。」他乾笑兩聲,「沒想到,最後天真的是我,她卻看的通透。」

    他的語意滿是自嘲。

    東傾月微微笑著,「是因為你太小看她了。她從當年無依無靠的廢物公主,到如今的地位,你覺得她是個普通女嗎?有時她想的比我們要遠,我也不知為何一個長在深宮的公主會有如此胸懷和氣魄。」

    頓了一下,月繼續道,「這便是她的魅力。」這麼多男人願圍繞在她身邊的原因。

    西凌風自然是明白東傾月想表達的,他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面色一沉,「哥,剛剛的暖,你發現有何不妥嗎?」一句話到了末尾,隱隱能聽出他語音的顫抖。

    東傾月回頭看著他,面上滿是認真和謹慎,「你也這麼想?」

    也許因為兩人是孿生心心相通,也許是兩人有著共同經歷,一句話,不用過多解釋,兩人便明白其意。

    西凌風面色微青,「那眼神,雖不像從前那般犀利,但一個人又如何在這短短時間改變,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誰的眼神能帶著嗜血。」他一邊說著一邊回想剛剛與那名成為暖的男子的短暫對視,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

    室內氣氛詭異,好一會兩人都沒說話。最終,東傾月長歎口氣,「我一直在逃避,看來現在必須正視了,我也懷疑,暖就是……他。」他沒說出那個「他」到底是誰。「如果按照之前你給我描述的事情經過,又結合瑟兒說過在何時何地找到暖,我覺得,**不離十。」

    「為什麼那麼多天,他沒死!?」西凌風聲音有些急切。

    東傾月抬起頭,盯著對方雙眼,很認真。「你希望他死嗎?」

    西凌風呼吸一滯,眼神中滿是掙扎,而後常常呼出一口氣,「……不。」

    東傾月笑了笑,歎氣。「我也是。」

    兩人在桌旁坐下,都在思考,沒人說話。

    他們是極其矛盾的,兩人是孤兒,被熠教收養,那人對他們有著栽培之恩和知遇之恩,無論說對他們苛刻與否,有一點必須肯定——沒有他,也許就沒有如今武功高強的兩人。

    那個人,就是前熠教教主——穆天寒!

    雖然兩人從未見過穆天寒的真容,但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對方的氣勢及眼神都深記於心,尤其是西凌風這種擅長看人眼色之人。

    穆天寒對於東傾月和西凌風來說,是特殊的,亦師亦父。他們還記得當時在人販子手中,若不是熠教,憑他們兩人陰柔貌美的容貌,八成便是被賣入了一些骯髒的場所。

    而此時兩人的矛盾也自然於此,這也是當初東傾月做出那種決定的原因。教主,他不想背叛,瑟兒,他無法放手,於是便選擇了自己隱瞞此一生來換取兩方的共同和平。

    「怎麼辦。」西凌風問。

    東傾月斂了眉,「我也不知道。」

    西凌風雙拳捏緊,「無人見到教主真容,但教內卻傳揚說教主是幾十年前天下第一美男,如果他真是教主便很好解釋,難怪他的容貌如此驚人。」

    他所說的一切,東傾月之前都反覆想了多次,現在他卻陷入了另一個問題。「風,現在這個暖正要瑟兒為他醫治經脈,他想恢復武功。」

    西凌風一驚,「那怎麼辦?雖然李清瑟武功高強,但她畢竟在明,當日教主拜在不備上,如若他真的恢復功力,暗害李清瑟,也未必不會成功。」越想,心中越後怕。

    這些,東傾月也早已想過,他低著頭,不語。

    西凌風眸中一冷,雙眼微瞇。「哥,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去殺了他,以絕後患。」

    東傾月驚,「風,你瘋了?如果他是教主怎麼辦?我已經背叛了教主,難道你也要背叛?」

    西凌風心中無奈的笑,月永遠是心善的,就因為他的心善才有了這一切,他還記得當年這潛伏大鵬國皇宮的任務本是他的,因一項緊急任務,才轉交給月。

    一轉眼,幾年便這麼過去了,不禁感慨命運的弄人,如若當初排去的是他,就不會有這一切了。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克服自己心中想法而完成任務,這邊是他與月的不同。

    「我殺了他,而後自殺,用自己的命還他的知遇之恩。」西凌風道,面色從容,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東傾月恨不得狠狠揍西凌風一頓,一拳打在他臉上,「死死死,你整日就知道死,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但你曾想過我的感受嗎?當初你為了幫我贖罪去騙瑟兒,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你可知道我夾在你們二人中間的掙扎?後來你將臉換給我,怕我因沒有容貌被瑟兒嫌棄,是否想過這薄薄的面皮掛在我臉上重達千斤?如今又為了消除後患與教主以命抵命,你死了,我呢?讓我這一生愧疚?不僅僅對你愧疚,更是對教主的愧疚!」

    因為氣憤,他用力很大,後者險些被揍下凳子。西凌風垂下眼,不語。

    東傾月看著西凌風,心中萬般情緒翻滾,「風,我知道你做的一切是因為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但你也要知道,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和之前的激進不同,他的語速很慢,最終以歎息結尾。

    西凌風坐正了身子,面孔轉向窗外,雙眼閃爍。

    雖然他是弟弟,但他內心卻比東傾月堅強,他的哥哥東傾月,冰冷只是自我保護層,他是善良的、軟弱的,他曾經發誓定要保護月。

    也許因為他自己的偏執,忽略了月的想法吧。

    這回歎氣的,換成了西凌風。「那怎麼辦,你有辦法阻攔李清瑟醫治他嗎?」

    東傾月搖頭,「雖然你我二人覺得這個暖就是教主,但還只是猜測,即便真是,我也無法將實情說出來,若是說出,即便我們殺,劉疏林他們不會放過教主。」

    西凌風點頭,「我們要想個辦法,既要保護教主,又不能養虎為患,讓他有朝一日傷害瑟兒。」

    東傾月苦笑,「若是有這個辦法就好了。」

    一個靈感突然襲上西凌風的腦海,他猛地睜開眼,「有了,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東傾月趕忙問。

    西凌風轉向他,皺著眉。「我也不知這方法好不好用,但教主的功力如此無敵,是因為他的童子功,若是破了功……」

    東傾月恍然大悟,「對啊,這方法甚妙!讓他破身,若不是教主,便罷。若是教主,破了功,便沒什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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