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日的調息,水漣月的內傷明顯好轉,柔弱纖細的身姿好似扶風擺柳,但轉過頭來,你會看到,那長眉連娟下,一雙鳳眸總是含著一抹不容小窺的精光。
這一天,水雲恆為了迎接卜算子諸葛凌的到來,清早起來便開始讓府裡準備上等的珍饈美味,早早便讓金匠在家裡候著,準備為卜算子塑金身,並叮囑府裡的丫鬟僕人好生招待,不容怠慢。
這些傳進水漣月的耳朵裡,她卻不屑一顧,冷笑置之,在她看來,水雲恆所做的這些無非是為了求師父卜卦,期盼能多子多福。
直至黃昏,諸葛凌才踏入京城,直奔向水府。
水雲恆一大早便開始忙裡忙外親自張羅,雖然對諸葛凌姍姍來遲有些不滿,但到底是有求於人家,只好吞忍下來。
「大師裡面請,想必大師一路風塵僕僕而至,老夫早已命人備下宴席為大師洗塵,快快裡面請」,水雲恆將諸葛凌迎入前廳,只見碩大的圓桌上,佳釀香氣撲鼻,菜餚更是食色可餐。
諸葛凌卻在門口止住腳步,挺身而立,轉頭看向水雲恆淡淡道:「諸葛凌先謝過水老爺的款待,不過,洗塵不急於一時,在下想先見見徒兒,不知可否方便」?
水雲恆微微一怔,隨後笑容滿面道:「方便,方便,本想讓月兒過來相迎,不過她身子剛剛好,怕她吹風再感染風寒,現下正在後院,這邊請」。
「不用了,水老爺請先自便吧,想必為了給在下洗塵,花費了不少功夫,而且,也不要稱呼在下大師,在下愧不敢當,此番派個人領在下過去便是了」,昂首闊步,淡淡的話語,卻透漏著與水漣月相同的高傲之姿,微風拂過,諸葛凌衣角飄起,配上那丰神俊朗的面容,頗具道骨仙風之意。|
此時此地,面對諸葛凌,水雲恆顯得極其渺小,一張臉皺紋橫生,雖然也能看出他當年的玉樹臨風,但與之相比,天壤之別,惹得水雲恆此時竟有些難堪之色。
「吳管家,你便領大師前去吧,小心照看,若怠慢了大師,唯你是問」。
水雲恆厲色吩咐了一聲,站在水雲恆身後的吳管家頓時機靈起來,說了好幾個請字,諸葛凌才邁著步子跟隨而去。
而此時,一直躲在前廳樹叢裡的大夫人,望著諸葛凌的背影,眼睛裡閃現出癡迷之色。
剛剛水雲恆與諸葛凌站在一起,那天壤之別的一幕恰恰落在她眼底,雖然諸葛凌也已近中年,歲月卻不曾留在他臉上太多,依舊俊朗非凡,玉樹臨風,仔細觀察,還有一抹風流倜儻之姿,尤其是那孤傲的眼神,竟讓大夫人一下子怦然心動。
來到蘭香閣大門外,開門的是紅纓,隨後又看到吳管家那張猥瑣的臉,待諸葛凌走進去後,頓時關上大門,將吳管家再次拒之門外,氣的吳管家直跺腳,朝著大門狠狠地啐了幾聲這才離去。
「師父」。
「師父」。
諸葛凌剛一進門,水漣月與諸葛孤容便迎了出來,四夫人與巧翠早已進了裡屋,一來,師徒三人有很多話要說,她們在總歸不方便,二來,畢竟來人是男子,四夫人深閨婦人,也怕招人閒話。
「看你的氣色好了很多啊,為師這顆心也總算放下了,哎,你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啊」,一見到水漣月,諸葛凌才露出淡淡笑意,輕輕戳了戳水漣月的額頭嗔道,眼神多了幾分寵溺之色。
「師父,能不能不來這個動作」?水漣月很無語,在百匯山時,師父沒事就總愛戳她的額頭,雖然她對諸葛凌提過幾次抗議,但,顯然沒有效。
「你啊為師徒步而行,從百匯山一路不敢停歇,你這沒良心的,不說些安慰為師的話,卻說這些」?諸葛凌依舊是淡笑著說道。
水漣月難得露出一抹淺笑,趕忙將諸葛凌讓到屋內,而紅纓早已泡好了諸葛凌最愛喝的普洱茶,笑臉遞過去,「前輩喝茶」。
諸葛凌接過茶杯,瞇著眼對著紅纓打量一番,微微點點頭,「倒是有些閱歷了,跟在月兒身邊,能學到的東西還很多,雖然你資質平庸,但只要肯努力,肯下功夫,武學修為也會有一番造詣」。
「前輩喝茶」,紅纓無奈的搖搖頭,每次都是這一套,喋喋不休,真讓她的頭都大了。
諸葛凌抿了口茶,轉間看向諸葛孤容,頓時露出一抹無奈,幾人被他的表情弄的一臉莫名其妙,直到諸葛凌又抿了口茶,才緩緩開口道:「你這小子,最近給我安分些,收起那些莫須有的心思,近日命犯桃花劫,若能收收心,望而止步,還有得救,否則,萬劫不復」。
幾人都知道諸葛凌話出必有因,也沒多話,紅纓與水漣月擔憂的看向諸葛孤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相反,諸葛孤容卻被諸葛凌說的臉頰一紅,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
沒一會,屋內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而另一個地方,怒焰沖天,彷彿要秒殺掉一切,一發不可收拾。
煜王府
書房內,南宮煜憤怒的瞪著眼,週身的殺意漸濃,十指緊攥,「老東西,竟然藐視本王,邀他前來赴宴,竟然用那樣的爛借口拒絕掉,本王定要你水家好看」,話音剛落,一旁的琉璃盞清脆的摔在地上,粉碎濺得滿地都是。
「王爺,還有一事,魯元公主偷跑了出來,夜鷹傳書,說是很有可能來京城尋王爺」,夜寒原本清俊的臉上,一道刀疤橫跨整張臉,顯得有些猙獰。
「派人去尋找魯元的下落,若是找到了,便接來京城,她的膽子還真是大,可曾查到身邊帶著什麼人嗎」?面對南宮煜難得一見的關懷之色,座下的墨雲眼中閃過不悅的情緒。
「夜鷹傳書上說,魯元公主乃獨身一人」,夜寒繼續回到,言語不吭不卑。
「嗯,盡快找到她,她不會武功,又不機靈,萬一哎,都下去吧」,南宮煜似乎有些疲倦,手指輕輕的按壓著額頭,揮了揮手示意四人退下。
待四人退出門外,南宮煜抬起頭,黑眸裡的暴戾消退些,近日他的不正常,他自己也感覺到了,時常發怒,尤其是水漣月出現以後,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怎奈一遇到與她有關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呢?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