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也許參透不透這其中的內幕,但他水雲恆卻清楚得很,雖然他沒有做官,但無商不奸啊,否則水家的家業也不會做這麼大。
昨日四夫人帶著四小姐入宮覲見雲妃,回來之時雲妃賞賜了些宮中之物,而太后卻沒任何表示,截然不像話,次日的賞賜,恐怕就是藉著壽宴,廣而告之,後宮誰最大,誰才最有實力。
雲妃與太后之間的爭鬥,也只有水雲恆才最清楚,若非水家家大業大,恐怕雲妃早已落台,哪裡還能有資格在宮裡享福,更別提撫育煜王了。
不過,誰都沒想到,太后竟然點名傳召月兒進宮,月兒是庶女身份,壽宴那天是肯定不能入宮的,有違宮規啊,而瑤兒是嫡女,身份擺在那,自然要入宮拜壽。
此次入宮拜壽,月兒若能全身而退,也是托了煜王的福,若是出半點差錯,恐怕水家都要殃及啊.
水漣月望著沉思的水雲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大夫人攙扶起水暮瑤坐在一旁,四目含著狠毒直視著她,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般。|
過了許久,水雲恆才緩緩回神,沒再多說什麼,反而將大夫人與水暮瑤遣走,連帶著紅纓也喝了出去,獨留下水漣月。
屋子裡頓時一片沉寂,水雲恆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漣月,目光好似審視般,將她從頭打量到尾,水漣月則毫無懼色,迎上他的目光,鳳眸無半點波動。
「爹爹不知道你這幾年到底是如何過來的,外面那些謠言,為父是有所耳聞,但,若是能從你嘴裡親口聽到,為父倒也甘心了」,片刻,水雲恆收起審視的目光,語重心長緩緩說道。
水漣月皺了皺眉,隨後面色冷漠起來,淡淡道:「三年前,當我醒來,便已身處青樓,這是真的,但當晚我逃了出來,遇到一高人,並拜了師父,這些年一直跟著師父」。
這些話水漣月本不想說,可難得水雲恆有心與她拉攏關係,雖然她不清楚水雲恆怎麼想的,但能洗清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說說又何妨?
水雲恆皺緊的眉,在聽到水漣月逃出來拜了師傅後,才漸漸舒展,換上一臉和顏悅色道:「哦?拜了師父?不知是何人」?
「百匯山,卜算子老人」。
水雲恆面上更加興奮,江湖上誰人不知卜算子老人,能得他一卜,勝過千金,只不過百匯山處處懸崖陡壁,多人尋覓都無處可尋,而且卜算子行蹤飄忽不定,只有有緣人遇之才會得上一卜,但能遇上的幾率太小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是卜算子老人的徒弟?水雲恆雖然臉上透著興奮,但凌厲的雙眸依然含著幾分懷疑,「月兒,此話當真」?
「既然不信,何必還來問我」?水漣月想也沒想丟給水雲恆一句話,竟讓他一時語塞,身為父親,既然說了相信,那便是說下天來也要相信,如今卻是多此一問,反而讓自己沒臉。
「哈哈哈.」,突然,水雲恆大笑出聲,眉眼間再不見有懷疑之色,「沒想到我水雲恆求卜多年,不想女兒竟然是卜算子的徒兒,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哈哈哈.」。
水漣月掃了眼水雲恆,聽到他那句求卜多年,不禁有些詫異,開口問道:「求卜多年,所謂何事」,她並沒有喊水雲恆爹爹,對他的語氣好似陌生人,不過是詢問罷了。
「水家家大業大,卻只得你弟弟一個男丁,將來成不成才還兩說,為父自然要卜上一卦,只不過,你師父不好尋啊」,水雲恆也不再遮掩,對水漣月笑了笑,脫口而出。
「若想讓我為你求師父卜卦,你找錯人了,我絕對不會因為這麼點事去求師父的」。
水漣月的一句話,如同在水雲恆臉上澆了盆冷水,瞬間,水雲恆騰地站起身來,冷言喝道:「你.你到底還是不是水家的女兒,這關係到水家將來的存亡啊,你」。
「這麼多年,你又何嘗當我是你女兒?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記了你曾經對我們母女所做的事情」。
面對水漣月冰冷的話語,水雲恆頓時惱羞成怒,原本想藉著機會與水漣月溝通父女感情,並叮囑她後日壽宴的禁忌,卻不想知道了水漣月是卜算子老人的徒弟,更沒想到水漣月竟翅膀硬了,敢諷刺他,還說他老糊塗了,放眼整個水府,還沒人敢如此頂撞他——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