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月淡漠的掃了眼大夫人,見她眼中又露出擔憂的神色,嘴角不禁鄙夷一笑,隨後恢復冷漠說道:「當年的事情不堪回頭,月兒不想再提」。
水雲恆微微一怔,面色稍稍緩和些,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失蹤的這三年裡,想必她也是受盡了苦頭。
大夫人見水雲恆面色緩和,似乎有些心軟,心中怎可甘心,看向水漣月,一副慈母心腸的說道起來。
「月兒,你在外受苦多年,大娘自然是心疼的,但,下午那番話,你萬不該如此詆毀大娘與你姐姐,不是大娘與你計較,有些禮數還是要學的,趕明兒,大娘給你請幾個好師父,咱們好生學著,昂」。
水雲恆的確有些心軟了,但聽到大夫人又提起月兒不分尊卑這件事,他的臉再次沉了下來。
繼而又看到大夫人慈母心腸,但水漣月依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怒火頓時又燃起來。
「這是對你大娘的態度嗎?你看看瑤兒,知書達理,賢良淑德樣樣兼備,將來嫁進夫家也會倍受寵愛,連娘家臉上也會有光,而你呢?這些年難不成就學這些本事嗎」?
「月兒自然不比姐姐,錦衣玉食多年,又養在深閨,識大體,懂淑德,所以,也自然配不上王爺,未免丟了爹爹的臉,還望爹爹能與雲妃娘娘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取消婚約,如若不能,那便讓姐姐嫁過去吧,反正,王妃的身份,很配姐姐呢」。|
「什麼?取消婚約」?水雲恆更加惱怒,頓時站起身來,指著水漣月怒喝:「你以為誰都可以被賜婚嗎?皇上金口玉言,豈能被你三兩句話便說改的?還敢說出讓你姐姐嫁過去的話,你,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水漣月微微皺眉,冰冷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表情,只是,轉瞬即逝,因為她看到了水暮瑤杏仁眼中,閃過幾種神色,有欣喜,有失落,有嫉妒,有不甘,當下也明白了,看來這個水暮瑤倒是很願意嫁給王爺呢。
隨即便直視水雲恆,輕聲道:「爹爹何以用大逆不道這句話來形容女兒呢,女兒如此做法,也是為了成全姐姐的心意,況且,月兒對禮數女德女訓的確不懂太多,即便學了,也是不如姐姐,月兒有自知之明,不敢與姐姐爭搶青睞之人,還望爹爹能成全」。
水漣月這些話,成功的將水雲恆的注意力轉移到水暮瑤身上,他轉過身,陰沉著臉看向水暮瑤,那眼神竟嚇得水暮瑤哆嗦了一下。
「月兒說的可是真的」?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壓迫之感。
大夫人見不得自己女兒受委屈,這時,挺身而出,擋在水暮瑤身前,有些惶恐的對著水雲恆說道:「老爺,月兒今日剛剛回來,且三年不在府中,她又是如何得知瑤兒青睞王爺呢,老爺切不可聽信片面之詞,而嚇到瑤兒啊」。
一句話似乎點醒了水雲恆,他又看向水漣月問道:「煙兒說的對,你今日才回府,如何得知的」?
「月兒不敢撒謊,方才月兒每每說起王爺二字時,見姐姐眉眼中,都掠過欣喜之色,而剛剛爹爹都拒絕月兒,不讓姐姐嫁入,月兒又看到姐姐一臉失落神色,便更加肯定了」,水漣月看了眼大夫人身後的水暮瑤,她那身子早已顫顫發抖。
在水漣月的記憶裡,從不曾有這個爹爹出現,所以,又見到水暮瑤發抖的樣子,心裡暗道,按理說,水暮瑤更應該受寵才是,即便爹爹發脾氣,她也不應該嚇成這個樣子啊?
「啪」,水雲恆的手掌拍在桌子上,真的茶杯作響,連帶著胸膛也跌宕起伏,瞪了眼水漣月,又看了看大夫人,緩緩坐下,冷聲道:「瑤兒知禮數,自然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你」,他指向水漣月,「本就不知禮數,不懂尊卑,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今日為父便先罰了你,讓你也好長長記性,從明日起,在學習女德女訓女戒女紅之餘,每日都要來向你大娘請安,聽到沒有」?
水雲恆話音剛落,大夫人便展露一臉的得意之色,而她身後的水暮瑤也已站好,此時正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水漣月也明白,受罰是肯定的了,不過,讓她遺憾的是,不僅婚事沒有取消,就連剛剛她故意設的語套,爹爹也沒鑽進去,明擺著不會與水暮瑤計較,說穿了,她,水漣月,在這個府裡,半點地位都沒有。
「老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小姐無關,老爺要罰就罰奴婢吧」,未等水漣月開口,身後的紅纓跪趴到水漣月身前,乞求道。
「你又是誰」?水雲恆也有些詫異,他的印象當中,好像沒有給水漣月配丫鬟啊。
紅纓連連磕頭回道:「奴婢紅纓,是一直跟隨小姐的丫鬟,今日之事全是奴婢的錯,不關小姐的事,還望老爺不要罰小姐,小姐身子不好,受不得刑罰啊」。
「身為水家的人,若連這點懲罰都受不住,若是日後嫁於王府,在不知分寸,委屈的路還在後邊呢」,水雲恆剛說完,便朝著門外揮了揮手,只見吳管家領著兩名家丁走進來,他們手裡搬著長凳,拿著籐條,進來後立在一旁,等著水雲恆的吩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