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慈安殿,江沉煙立在原地不肯離去。舒蝤梟裻
太后的表現,分明是告訴她宜妃就在慈安殿,但是她卻沒有半點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情況危急容不得半點耽擱。
「娘娘,現在怎麼辦?」流螢焦急的手心冒汗,向著慈安殿內張望了一眼,蹙著眉頭道。
江沉煙微微沉吟,輕聲道:「宜妃定在就在慈安殿,只是太后定然不肯輕易放過她!適才,你可看出什麼異常了?」
流螢一怔,疑惑的搖搖頭。vlji。
「春姑姑。」江沉煙斬釘截鐵的出聲,而後道:「太后身邊向來都是春姑姑伴著,今日卻獨獨不見她,想必此事春姑姑定然與宜妃在一起。」
流螢恍然,點了點頭,壓低了嗓音道:「可是咱們也進不了慈安殿,也不知春姑姑在何處,該怎麼救宜妃呢?不如,先去找皇上,讓皇上帶人進慈安殿,也許能有機會。」
「時間不多了,皇上已經知曉此事,定然會趕來,只是在此之前,咱們還得做些別的。」
說完,江沉煙四下望了望,而後看了流螢一點,領著她朝著慈安殿後殿繞去。
正門進不去,她們只好找點別的辦法!手容表的。
慈安殿後殿外偏僻處,是一間不易發覺的小木門。平日裡僅供地位低下的宮婢和太監出入,甚少有人會經過此門,所以當江沉煙和流螢來到這裡時,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娘娘,咱們就這麼進去,被發現怎麼辦?」流螢四下裡看了看,眼裡劃過一抹擔憂。
江沉煙一邊搖頭,一邊推開門,低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流螢雖害怕,但是沒有退縮,緊跟著江沉煙的腳步走了進去。慈安殿後殿顯得有些冷清,只有太后平日禮佛之時才會來此。
這個時辰正是早膳時分,殿內的宮婢太監們都忙著伺候主子,這後殿便顯得更加冷清了。
仔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江沉煙拉著流螢,擦著牆角往裡繞。
走出沒多遠,她正疑惑該到何處尋找時,突然聽見了腳步聲,連忙拉著流螢蹲下,躲在了假山後。二女偷偷朝外張望,只見是兩個宮婢端著水盆朝這邊走來。
「聽說了沒?宜妃出事了。」
「宜妃?不會吧,她可是宮裡最本分的娘娘了。」另一個宮婢有些不信的說。
撇撇嘴,那當先開口的宮婢悄悄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後,壓低了嗓音道:「什麼本分,她背著皇上偷人,已經被太后給逮住了,這會,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真的?那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
「這事關乎皇上的顏面,哪能公之於世?要不是之前我偶然聽見太后和春姑姑的對話,我也不知曉呢。」說到這裡,她臉上忽然多了神秘,一手摀住嘴,悄聲道:「你知道那宜妃此刻在何處嗎?」
江沉煙幾乎是下意思的豎起耳朵,扶著假山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就在後殿的左偏殿裡,由春姑姑親自操刀是用貼加官」
「貼加官?」那宮婢一愣,忍不住驚呼出聲。
「噓,小點聲,千萬別讓人聽見了,不然你我的性命可就不保了。」那女子慌忙瞪了她一眼,四下看來看,拉著她急急而去。
江沉煙從假山後站起來,轉頭看著面色發白的流螢:「貼加官是什麼意思?」
流螢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低聲道:「便是用一張張牛皮紙浸濕了掩蓋口鼻,令其悶斃。」
聽完,江沉煙恍然記起,那夜裡被銀檀秘密處死的真兒。她便是被施以了同樣的刑罰,險些喪命。這種將人活活悶死的酷刑,只要一想到,她便覺得心驚膽戰。
再不磨蹭,她既然已經聽到了宜妃所在之處,便急急的跑了去。
索性一路上並未遇到阻攔,當她順利的推開左偏殿大門之時,見到的是正一張張紙往下撤的春姑姑。她背對著她們,看不見神情,江沉煙卻只覺得心頭一沉,而後急劇加速。
「住手。」怒喝一聲,她衝上前,一把推開了春姑姑,看見了那張被一張張牛皮紙覆蓋了的面容。
狠狠咬牙,她連忙將那些還在滴水的紙大力的扯開,最後,看到了宜妃發青的面容。她雙目緊閉,眉宇緊蹙,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去。
眼中悄然有了淚,江沉煙拍打著宜妃的臉,哭喊道:「宜姐姐,宜姐姐,我來救你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可是,任憑她如何呼喊,被綁住四肢的宜妃都沒有半點反應。
她被勒出了血痕的雙手緊緊握著,似在發洩無盡的痛苦和怨憤。
她臨死之前,究竟是受了多大的煎熬!江沉煙連想也不敢想。
「沒用了,她已經死了。」春姑姑冷冷的看著江沉煙,從懷中掏出手帕,將手指一根根仔細的擦乾淨,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只映著微弱的光芒,似沒有生氣一般的木頭人。
心中忽然湧起了濃烈的殺機,江沉煙看著春姑姑,怒斥道:「你好狠!」
春姑姑無謂一笑,她將那手帕仔細收好,這才慢吞吞道:「太后吩咐,奴婢不敢違逆,煙妃娘娘私自擅闖慈安殿已是罪過,若是此刻就此退去,奴婢還可以當沒有發生過此事。」
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江沉煙知道此時不是與春姑姑計較的時候,她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宜妃,她好歹也要試一試。想到這裡,她連忙動作利落的替宜妃解開手上的麻繩。
嚇到呆滯的流螢也回過神來,慌忙上前幫忙,解開宜妃後,江沉煙扶著她坐起,重重的拍打著宜妃的後背。
「宜姐姐,你不可以死,你忘你的願望了嗎?忘了那個願意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了嗎?宜姐姐,你快醒過來,我知道你能聽見,你別睡,快醒醒」
春姑姑先是蹙眉,而後冷眼旁觀,只輕笑出聲,眼中滿是譏諷。
她親自出馬加官貼的女子,還沒有一個可以活下來的。
果不其然,宜妃沒有半點動靜,那發青的面色沒有些許改變。
江沉煙眼底的淚已然花落,她又將宜妃放平,而後重重的按壓她的腹部。每一下都用了極大的力道:「宜姐姐,醒過來,你便獲得自由,從此雙宿雙棲,再無半點牽絆,若是你就這麼睡過去,留下他一個人,該怎麼辦?你可曾想過?醒過來」
「快醒過來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宜姐姐,你已經撐到了今天,難道要就此功虧一簣嗎?就當我求求你,快醒過來」
江沉煙語氣越來越急迫,到最後,幾乎已經泣不成聲,她如何忍心看到宜妃愛的這般辛苦,終於能夠得到幸福之時,卻以這種方式永遠的沉寂,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娘娘,放棄吧」流螢抹了把淚,看著江沉煙低聲道。
江沉煙緩緩閉上眼,淚水劃過面頰,滾燙刺痛。
春姑姑似看戲一般饒有興致,好一會才冷冷道:「煙妃,別怪奴婢沒提醒您,您若是再不離開,這後果,可不是您能承擔的。」
「後果?」聲音驀地一冷,江沉煙看著春姑姑,而後咬牙切齒道:「不論什麼後果,本宮一律承擔。不過,你一個賤婢竟敢用此惡毒手段弒主,這後果你可承擔得起?」
春姑姑一怔,而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江沉煙,戲謔道:「娘娘這是在和奴婢說笑吧?奴婢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如何算是弒主,更何況宜妃如今只是一個罪婦,如何算得主子。所以,也就沒這罪過一說了。」
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江沉煙低眸看了一眼宜妃,眼淚滴落在她不再光鮮的面龐上,齒間一用力,便咬破了舌尖,嘴裡多了血腥的味道。
她轉身看著春姑姑,嘴角浮了殘酷的笑意,一字一頓道:「難道你以為殺掉一個人,幾句推脫之詞便可?本宮告訴你,做夢。」
說完,她轉眸看著流螢,冷聲道:「將春姑姑押下,本宮要讓她試試這加官貼的滋味。」
流螢也一咬牙點點頭,當即挽了衣袖朝著春姑姑走去。春姑姑面色微變,冷喝道:「奴婢乃是太后的貼身婢女,娘娘要動奴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份量?」江沉煙毫不退縮,反而轉身將一張牛皮紙按入水中,低語道:「你沒資格與本宮說份量。」
春姑姑還欲說什麼,便聽她忽然驚呼一聲,原來是流螢將她壓在了牆角,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按著她的頭緊緊貼著牆面。
「別別別娘娘有話好好說,奴婢只是按照吩咐行事,並非存心殺人,娘娘明鑒」春姑姑看到江沉煙手中拿著的牛皮紙,當即有些慌了,她連忙服軟,可是已經晚了。
流螢眼中有一抹痛快,她見江沉煙走近,一腳踹在春姑姑膝蓋內側,她吃痛低呼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一手抓著她的頭髮,流螢隨手扯了一旁的麻繩將她兩隻手腕牢牢纏了幾圈打了個死結。
「娘娘,奴婢準備好了。」
江沉煙幾乎咬碎銀牙,她都到春姑姑面前停下,手中那張紙便徑直貼在了她的面上。
春姑姑一邊掙扎一邊驚呼,可是任憑她怎麼動,那牛皮紙都似粘牢了一般不得脫落。
轉眸看了一眼似木偶般沒了生氣的宜妃,江沉煙緩緩呼出一口氣,心中低語:宜姐姐,妹妹這邊替你報仇。13766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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