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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城兩相歡 第九十章 明的不行來暗的 文 / 郁小瓷

    浣衣房外,一道纖柔的身影不知立了多久,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意心微房。「娘娘,咱們走。」眼看著薛明心與春姑姑二人遠去,喜兒忍不住小聲道。

    這纖柔的身影正是和妃,從皇上帶了一個女人回宮那日開始,她便想方設法想知道那人是誰。奈何,自從她進了養心殿,便再為踏出半步。

    讓她查無可查,即便心中有了猜測,也無法證實。

    直到今日浣衣房的宮婢們與別宮宮女談笑間提及到一個叫百煙的女子時,她心中已有了計較。於是帶著喜兒特地來證實一番,雖只遠遠的看了一眼,她敢保證,絕對就是江沉煙。

    沒想到,她竟然再次回宮,還被皇上遣入了浣衣房,這些對她和妃來說,未免不是一件開心事。

    她看了一眼薛明心離去的方向,嘴角微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養心殿內,洛擎蒼剛下了早朝,正在批閱奏折。可是剛剛看了三行,便停下了目光,口中淡淡道:「她如何?」

    趙德全奉了茶,弓著身子低聲道:「據奴才所知,姑娘過的並不好。昨日剛去便被罰洗了一天衣裳,今早又因為她的寵物雲兒偷吃了掌事姑姑的酥餅,又招來責罰,皇上下早朝前,奴才見明心郡主朝著浣衣房去了….」

    話到最後,趙德全忽然住了口,只看著洛擎蒼漸變的臉色。

    才去浣衣房不過兩日,便兩日被罰,這個女人,果然是到哪都不安分的主。

    眉頭微皺,他的神情雖冷,可細看,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皇上這是在擔心她。趙德全看在眼裡,嘴上可不敢說,只靜靜候著。

    「薛明心進宮了?」沉默片刻,他忽然放下手中奏折,語調更冷。

    趙德全點頭道:「一大早便被春姑姑接進了宮。」

    眼中劃過濃濃不耐,他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浮,是冷漠的弧度:「你說她去了浣衣房?」

    「是,進去了好一陣,此刻應該已經出來了。不過,奴才聽說,郡主在浣衣房時,裡面傳了爭吵聲。」

    「哦?」語調微微拉長,洛擎蒼俊美的臉上帶了戲謔的笑。

    話音剛落下,殿外便傳來了那出谷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擎蒼哥哥,擎蒼哥哥,明心來看您了…」

    「郡主,皇上正在批閱奏折,沒有傳召不得入內啊。」守門太監慌忙要攔,卻哪裡攔得住薛明心,只能急急的跟在她身後。

    正殿龍椅上,洛擎蒼正襟危坐,俊朗無匹的臉上蒙著淡淡寒意,那一雙亙古不變的淡漠眸中劃過不耐,看著那一身鮮亮的鵝黃,眉頭微微蹙了些許。

    「皇上,奴才攔不住郡主….」守門太監進門便跪下告罪,洛擎蒼淡淡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薛明心從進殿內一眼見到高高在上的洛擎蒼,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他,雙目一眨不眨。

    趙德全乾咳一聲,上前行禮道:「奴才給郡主請安。」

    薛明心恍若未聞,只愣愣的看著洛擎蒼,嘴角的笑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幾年不見,擎蒼哥哥的變化好大,比當初,還要俊朗,還要迷人。

    腦海裡忽然響起太后之前傳話讓她進宮選秀之言,她面頰便悄然泛了紅暈。

    如果能做擎蒼哥哥的女人,她該有多幸福。

    洛擎蒼不知她心中正轉變著千百個想法,只覺得十分不喜她這樣火辣的眼神,沉默片刻後冷聲道:「你找朕,可是有事?」

    似乎被他語氣中的冷漠嚇了一跳,薛明心恍然驚醒,臉上紅暈更濃,她甚至忘了行禮,只扁著嘴道:「明心被人欺負了,要找擎蒼哥哥做主呢。」

    「哦?」眉頭一挑,洛擎蒼隨意道:「什麼人敢欺負郡主,你且說說。」

    薛明心臉上帶著委屈,洋洋灑灑添油加醋把剛才發生在浣衣房的事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佯裝哭泣抹淚,那模樣好笑亦可愛。

    可是洛擎蒼卻絲毫不為所動,聽完之後,只淡淡道:「那你想如何?」

    薛明心皺著鼻頭想了想,惡狠狠道:「打她一百大板,然後丟入天牢。」她說著,見洛擎蒼面色不太好看,又改口道:「要不,五十大板也行,總之,不能那麼便宜了她。」

    「別去招惹她。」洛擎蒼冷冷接口,那話語聽的薛明心一愣,她不解的看著洛擎蒼,心裡莫名的就添了酸意,好半晌之後,不滿道:「擎蒼哥哥偏袒一個賤婢,不公平。」

    說完,她小跑著出了養心殿。

    洛擎蒼淡淡看了一眼,又拿起手中奏折,似乎什麼都未發生。

    養心殿外,薛明心受了委屈,正要往慈安殿去,剛走出沒多遠,便迎面撞見了和妃。

    「這不是明心郡主麼,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和妃臉上掛著柔柔笑意,親暱的拉住薛明心的手。

    「你是誰?」薛明心詫異的看著她,只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那年與妹妹相見,也只是偶然,妹妹不記得也是應當。本宮是王家長女,是皇上的和妃。」和妃不在乎的笑笑,拉著薛明心到了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讚歎道:「妹妹出落的真水靈,這模樣,跟畫裡人似的。」

    薛明心經她提醒,這才想起她的身份,又聽的她這番誇獎,剛才那委屈的感覺似乎被沖淡了不少。

    「原來是和妃姐姐,妹妹這裡有禮了。」她微微欠身,算是行禮。

    和妃眼波微轉,笑容越發動人:「瞧妹妹這樣子,可是剛從養心殿出來?怎麼,皇上不肯見你?」

    一提到洛擎蒼,薛明心立刻嘟了唇,不滿道:「見是見了,可是擎蒼哥哥不肯給我做主,我這準備去找太后呢,讓她老人家給我主持公道。」

    和妃心念一轉,於是道:「妹妹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不妨說給姐姐聽聽。」

    薛明心看了她一眼,見她笑容和藹,便將浣衣房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和妃,後者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最後也不悅道:「這賤婢,當真可惡,竟敢不將郡主放在眼裡。」

    「哼,等我告訴了太后,看怎麼收拾她。」薛明心氣鼓鼓的哼著,一想到江沉煙那張臉,她就沒來由的不舒服。

    女人都是這樣,沒有誰會喜歡比自己漂亮的人。更何況,她自己也是個出類拔萃的美人,怎麼甘心就這麼被比下去了。

    和妃笑容微斂,拉著薛明心走到一旁,低聲道:「妹妹這番不妥,妹妹若是告訴了太后,雖能懲罰那賤婢,卻會被人說是仗著太后的勢。如若這般可好….」她壓低了嗓子,附耳在薛明心耳畔繼續說著。

    薛明心面色微變,有些猶豫道:「這樣行不行啊?會不會出事啊?」

    「怎麼會出事,這樣只會神不知鬼不覺,既可保全妹妹名聲,又可懲治了那賤婢,豈不是兩全?」和妃笑意漸深,帶著引誘的味道。

    薛明心暗自思量片刻,而後重重點點頭,贊同道:「就按姐姐說的辦。」

    後這一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那笑容背後卻是濃濃的戲謔和譏諷。

    午後,陽光更加燦爛。偶爾一陣風過,帶來的是清新的味道。

    江沉煙的午飯是一個冰冷的饅頭,一碗涼透的稀粥。若不是她清晨那番氣勢讓閻姑姑略微有了懼意,只怕這一頓飯也會被剝奪。

    她小塊小塊的撕著饅頭,偶爾吃一口,大多數都進了雲兒的口。那碗稀粥也是與雲兒分了一半。

    放下碗後,吸了口冰涼的空氣,她只覺得胃裡都跟著涼透了。

    無奈歎氣,她走回院中木盆前坐下,隨手扒拉了幾件衣裳丟進水中,看也不看的就加了皂粉開始搓起來。

    她的手剛剛伸進水裡,便察覺了那水比之前冷了不知多少倍。仔細一看,那水面上還飄著冰渣子,是誰把她木盆裡的睡換了雪水。

    暗暗咬唇,她幾乎是鼓足了勇氣才敢再次把手伸進水裡,剛剛碰到水,便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噤。重重呼出口氣,她咬牙抓起衣服開始用力搓,這一搓,她整隻手都像被針扎一樣,低眸一看,她兩隻手的掌心幾乎都被劃的稀爛,鮮血汩汩的往外冒。

    傷口細很深,像是被繡花針劃破的。她抓起衣裳一看,果不其然,那銀色的絲線間密密麻麻的插了不少繡花針。

    兩者顏色相近,她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來。也難怪會被劃爛了手。看著幾乎沒了一塊好皮的掌心,她因為被凍僵了手還不覺得多疼,但是那鮮血卻染紅了兩隻手掌。u6kt。

    不用猜她也知道,這綿裡藏針的下作手段是誰做的。

    果不其然,她剛劃爛了手,那閻姑姑便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宮女百煙,你又想偷懶不成?還不快繼續洗。」

    江沉煙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是你在衣裳裡放了繡花針?」

    閻姑姑掃了她一眼,見她滿是鮮血的手掌,嘴角帶著得意的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你要是再不好好幹活,可別怪我不客氣。」

    咬緊了牙,江沉煙惱怒的看著她。

    感覺到她的眼神,閻姑姑笑容更深:「我可告訴你,不好好幹活就被挨鞭子,這可是浣衣房鐵打的規矩,到時這鞭子打爛了你嬌滴滴的肌膚,你可別再想用動用死刑這頂帽子來矇混過關。」

    深深看了她一眼,江沉煙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抓起那衣裳又是一陣,細密尖利的繡花針刺進皮膚,又是大滴大滴的鮮血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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