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不想讓她再與連青詩見面,不論連青詩現在的悔過是否真實,但是她曾經幾次想置她於死地卻是極為真實!
蘇流年猶豫了下,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明天就要走了,這一見,應該也是最後一面。
她雖然不喜歡連青詩,但見花容丹傾親自過來與她說這事情,那應該也是想讓她去見見的,既然如此,去去又何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次見面暗藏危機,如果她知道結果如此,她死也不會與連青詩見面,甚至會直接在今日帶著花容墨笙遠遠地離開這裡。
只不過,這一切還是晚了汊!
蘇流年點頭,「沒什麼,見見也好,只不過,我不想單獨見她!」
畢竟連青有武功,這一點她還是忌諱的,就衝著這一點,她不能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你放心,我陪著你!」花容丹傾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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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年要出閣樓,且還是去長青閣,夜香可沒有忘記那長青閣樓還住著一個曾被打入天牢的女人,且聽聞這個女人多次想對蘇流年下毒手。
此時蘇流年去長青閣樓見她,還不正是羊入虎口?
夜香嚇了一跳,立即吩咐人去通知皇上,如果找不著皇上,便去御書房找花神醫。
於是匆匆忙忙跟上,若不是十一王爺親自過來請,她自是會想盡法子不讓蘇流年去。
入了長青閣,遠遠地就看到了亭子內有一抹纖細的身影,亭亭玉立,帶著芳華。
素雅一身,白髮如雪,只是那氣韻又與那一日在流水幽園所見的不大一樣。
那一晚,她一身紅色衣裳,如血一般,一頭白髮披落而下,臉上妖艷一片,猶如索命鬼魅,讓她感到害怕。
而今日的她壓根不同於那一日,素雅美麗,雍容且貴氣。
這個女人的實際年紀也該有四十了,然而經過中毒折磨,仇恨折磨,生活如此,依舊美麗非凡。
莫怪永寧王這樣的男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傾盡了所有。
他們還未走近的時候,連青詩似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花容丹傾與蘇流年還有一名丫鬟,朝著她走來,微露出一笑,溫婉清雅,一反以往。
蘇流年心裡一咯登,別這麼衝著她笑,她怕,真的!
但是這樣的笑容猶如她第一次見著她一般,是在她的壽辰上,笑得溫婉美麗,結果卻是一朵帶著毒的花。
此時陽光柔和明媚,清風帶著花香,她佇立於雅致的亭子裡,竟有出塵的味道。
連青詩立即迎了出來,站在蘇流年跟前的幾步之遙,盈盈一笑,繼而拉上了她的手。
「對不起!流年,對不起那些時日對你造成的傷害,真的很對不起,我是讓仇恨蒙蔽了雙眼,把自己變成這樣!」
眼眶一熱,她吸了下鼻子,「你願意過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一開始我對你倒是很好的印象,也知道十一喜歡於你,我本也有心撮合你們倆,可沒想到後來知道你的身份我瘋了一樣想要報復!不止傷了你,還傷了十一的心,讓他到現在還不願意認我這個母妃!」
「此時想起愧疚得很,幸好你此時平安無事!否則我當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十一說得對,司徒鳴空欠我的,我不該讓你來償還!不該因為得不到他,而想要毀掉與他所有相關的一切!你願意,願意原諒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嗎?」
情深意切!蘇流年看著對方一臉的悔恨的淚水,心裡一軟,對她雖然沒有任何的好感,且曾經恨過。
但是見她此時如此,便覺得有些彆扭。
只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連青詩見她始終沒有說話,依舊握著她的手,感覺到蘇流年想要掙脫,她依舊緊緊地握著,眼中含著淚水。
「這些年來,我也活得不容易,一直活在仇恨當中,從未有真正開心過的一日,此時走到這一步,也算是我罪有應得!想著過幾日就要回花容王朝,往後再見的日子也許不多,流年,我真心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希望能幫我了一個心結!」
蘇流年縮了幾次手都沒有鬆開,一直被連青詩握著,只覺得對方的手不知是否因為她的情緒而顯得冰冷。
此時陽光明媚,暖意融融,可是她的手卻是如此冰冷,滲透出一股寒意,讓她在太陽底下生生地打了個寒戰。
花容丹傾也瞧出了異樣,眼見蘇流年想要抽回手,卻被對方阻止著,他忍不住出了聲。
「連夫人請放手吧,有什麼話何必拉著手說?」
連青詩微微一愣,手裡的力道鬆了些,蘇流年立即從她的手裡將手縮了回來,連連退了好幾步。
深呼吸了口氣,才道:「連夫人,你的歉意我接收,也希望將來你真的能放下仇恨,好好為自己而活,別再讓十一為難了!傷他最深的人只怕並非是我,而是他從小敬重的母親,只因為他太過愛你,所以失望越大!」
蘇流年朝著一旁一直關注著她們舉動的花容丹傾投去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連青詩的身上。
她道:「還有,明日我與墨笙就會離開,離開之前,墨笙自會把**丹的解藥交給你,你放心吧,他已經放下了仇恨,當年不論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會活在過去的仇恨中,未來還有許多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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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剛下朝不久,走在回流年閣的路上,花容寧瀾一路尾隨,偶爾投去幾眼曖昧的目光,卻又是不動聲色的。
只不過明曉卻是見著了,當他看到這樣的目光的時候,恨不得放幾條狗出來追他!
有男人這麼看男人的嗎?
想想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半路上,一名侍衛慌亂跑來,見著燕瑾等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著急地道:「皇上!十一王爺把流年主子帶到了長青閣樓,聽聞是連夫人想見她!夜香姑娘覺得此事不妥,便差奴才過來告訴皇上一聲!」
花容寧瀾神色一變,認出了此人是流年閣樓的侍衛,忙道:「不好!這個老女人見了七皇嫂還不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他得去救她,看在她是他的七皇嫂面上!
他可不相信連青詩這麼容易就會悔改,她若能悔改,豬都能上樹呢!
這十一當真糊塗了,但是一想到有十一在,他自是不會讓那老女人把蘇流年扒皮的。
花容寧瀾二話不說就想衝過去,跑了幾步回頭一望也見燕瑾神色不好,便道,「阿瑾,再不去七皇嫂可要被那老女人給扒皮了!」
話剛說完,只覺得一陣風刮過,那明黃色的身影從他的眼前一晃,早已遠去。
「阿瑾,等等我啊!」
花容寧瀾大喊出聲,立即施展輕功也追了過去。
明曉一看事情有些不大對勁,立即也施展輕功朝著他們兩人追去。
被夜香吩咐的那名侍衛擔心皇上可能在早朝,而他也沒有膽子直接闖入殿內,便又吩咐了另一名侍衛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太醫院找花容墨笙稟報。
想來此事必定著急,那名侍衛自是不敢耽擱,二話不說,一路朝著太醫院的地方跑去,終於在一間藥室裡找到了正在配製藥草的花容墨笙。
見侍衛匆忙趕來,且這模樣他倒是記得,這是流年閣樓的侍衛!
花容墨笙意識到什麼,眉頭輕蹙,雖是笑著,卻藏有幾分嚴肅,微瞇著雙眼朝著那侍衛望去。
侍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花神醫,剛剛十一王爺過來帶走主子,說要去長青閣樓,連夫人想要見主子!」
一朵淡紫的干花從他的手裡掉落下來,花容墨笙二話不說直接衝出了藥室。
連青詩想見蘇流年,她們兩人可有什麼好見的?
他只怕自己去得晚了,連青詩對她下了殺手,或是
雖然是花容丹傾過來帶走的,可是這不能夠保證蘇流年當真能安全!
連青詩的仇恨只怕沒有那麼輕易放下,他沒有限制於她見誰的自由,但是去見連青詩那是萬萬不能的。
他不能再讓她置身於任何的危險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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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離開」
朦朧的淚眼朝著蘇流年望去,又見她連連後退幾步,連青詩神色一黯。
「流年你別怕,我不傷你,今日找你出來確實只想親自與你道歉,我做錯了太多的事情,不論是你還是老七,我都愧對於你們夫妻倆!墨笙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但是我知道你心底善良,果然肯出來見我,不論你有沒有原諒我,此時能夠出來見我,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
花容丹傾扶住蘇流年的身子,朝她溫和一笑,道,「你若身子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既然已經見了面,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花容丹傾自是想將她親自送回。
蘇流年點頭,任著花容丹傾扶在了她的手臂。
「明日就要離開,我回去好好休息了,若沒什麼事情,我便先回去了!希望還能有緣再見!」
但見連青詩一直沒有其它的動作,且花容丹傾在她的身邊,蘇流年覺得這個任務實在太艱巨了。
若不是因為花容丹傾在,讓她單獨面對連青詩,她當真是一百個不願意。
這個女人剛才手上的溫度傳遞而來,一陣冰冷,只讓她覺得可怕!
「等等!十一你急著什麼呢?還怕母妃把她給吃了不成?」
連青詩抬手擦拭去臉上的淚水,露出一笑,朝著蘇流年走去。
聲音帶著溫和,又道:「流年,我有個禮想要送你,東西雖然沒多少價值,但請看在我的心意上!」
花容丹傾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但見連青詩懇請的目光,他的心終於還是軟了。
蘇流年卻是搖頭一笑,「連夫人,送禮就不用了,今日一別,只怕將來見面的機會便也少了,往後珍重吧!別再讓十一為您感到為難,他也挺不容易的!」
算起來,花容丹傾已經是個大孝子了!
連青詩作惡多端,能走出燕瑾的天牢,全憑了花容丹傾找燕瑾求請,本來燕瑾還不同意的,還是她幫著花容丹傾求情!
說著蘇流年就要離開,花容丹傾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連青詩,轉身就帶著蘇流年要離開。
見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嚴重,跟在後面的夜香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本還以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眼見蘇流年並不承她這一份情,連青詩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突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之前的溫婉再不復見。
她怎會放棄這樣的大好時機?
連青詩伸手朝著袖子裡摸去,再伸出來的時候,已經多了一把刀鋒陰森的短劍。
她的目光直視蘇流年的後背靠左的地方,這一劍若是刺了下去,那便是可穿過她的心窩。
如此一來,她的仇也算是報了一半,可惜她只怕再也不能親手手刃花容墨笙了!
但是只要殺了蘇流年,花容墨笙失去蘇流年必定痛不欲生,她要他嘗嘗這樣噬心蝕骨的疼。
讓他活著,獨自活著,痛苦地活著!
她連青詩的苦與痛,也要讓他親自嘗嘗!
這一刻一想到他們悲慘的樣子,她就恨不得放聲大笑!
一抹冷冷的笑意從她的唇畔處綻放開來,連青詩的眼裡閃過一抹狠絕,笑話,要讓她連青詩認錯,道歉?
她有錯嗎?
錯的是司徒鳴空,所有與他有關的人都必須死!
而她蘇流年便是司徒家唯一倖存的一個!
此人不死,她死也不會安息!
連青詩手持匕首目光發狠,帶著決然,施展輕功如鬼魅一般鋒利的劍尖直朝著蘇流年的後背而去。
那一陣殺氣湧起的時候,花容丹傾只覺得心中一冷,他迅速轉頭只見連青詩手持短劍朝著蘇流年的後背襲來,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一抽,終歸
終歸他還是對她抱了太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