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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引路人 文 / 燭陽

    但是他的身段明顯要好過我,在地上滾的就只有我一個人,他只是三下兩下就掙脫了我,我在地上滾了幾圈,爬起來就朝寧子這邊過來,寧子躺在地上,我喊他一動不動,我摸了摸他的心跳和呼吸,已經沒有了!

    正在這時候,我只感覺這個人從身後朝我來,我偏過身子,但是他在黑暗環境中似乎能看見東西,他的手緊跟著我的身子過來,抓在我的衣襟,就把我拉了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抵抗不了,他把我拉起來,很熟練地將拉過我的雙手扭到了我身後,然後就把我往入口的裡面拖。

    我劇烈地掙扎著,可是卻不起絲毫作用,正在這時我感到這個人挺然停了下來,接著他鬆開了束縛著我的雙手,而且轉眼就消失在了我身邊。

    我正在奇怪,卻聽到了已經來到我身旁的腳步聲,我出聲:「石頭?」

    石頭似乎已經知道我的處境,問我:「你沒事吧?」

    我除了擦破了些皮基本沒事,這時我才又想起寧子,於是我折回到寧子身邊,將雙手按在他胸口,不停地按著,試圖讓他能夠醒過來。

    石頭在我身邊任由我做這些,我這樣徒勞了很長時間,寧子根本沒有一點反應,我終於相信寧子已經死去的事實,於是癱坐在地上。

    寧子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要與我說,可是最後他卻終於沒有說出口,從剛才的情形判斷,我已經相信這才是真正的寧子,而出現在陳記後院的那個石化寧子,是假的!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臆斷,我也不知道究竟對不對,石頭見我放棄了,才在寧子身上摸索了一陣,然後遞給我一個東西。

    我接過來,是一小塊布,石頭說寧子在最後的時刻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做,他扯下了兇手的衣服。

    這時候寧子點起了蠟燭,果然他身上是有火種的,有了光我看清了寧子的樣子,他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臉色臘黃,看上去就像是一具乾屍一樣。

    我不知道寧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石頭卻說了一個我所忽視的常識,寧子是餓死的,這裡頭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他能活一個多月就已經是一個奇跡。

    我心裡一陣酸楚,正在這時候,我卻看見石頭的目光緊緊地聚集在我身上,而且十分怪異。

    我驚訝地看了看石頭,他見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於是立即別過頭,我奇怪地低下頭去看他盯著我看的地方,卻愣住了。

    石頭盯著的是我的衣擺,上面缺了一塊!

    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將手上的布塊拼湊在我的衣服上,竟然絲毫不差!

    寧子手上的衣服竟然是我的,也就是說,剛剛他從我手上扯下了衣服的一角?但是奄奄一息的寧子哪裡來的如此大力氣?

    而石頭的話卻讓我立刻全身顫抖了起來,他說這塊布,很可能是寧子早先就扯下來握在手心裡的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石頭,石頭的目光卻是深邃而冰冷的,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問道:「小四,在你回來之前的那一個月,你究竟去哪了?」

    一想到消失的那一個月,我的大腦就一片空白,而在墓裡的種種事實證明,我來過這個墓的深處,先是發現了我的背包和雲牌,現在又是與我一模一樣的衣服,可是我卻不糊塗,因為我馬上意識到,上次下地和這次下地,我穿的並不是同一件衣服!

    但是我才這樣說,石頭看我的目光更加怪異了,他說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從我第一次昏迷之後,我的衣服就已經被換過了,而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換的,他也不知道。

    他還說,他早就注意到了我衣服上的反常,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他以為我已經發現了。

    石頭的話無疑不是在證明,寧子手裡握著的這一塊碎布就是從我的身上扯下去的,而且還是在我消失的那一個月裡。

    我只記得我在盜洞的外頭聽到了「沙沙」的聲音,然後就被打昏了,至於後來的事,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我將頭埋在雙手之間,我的確什麼也不記得了,可是為什麼種種跡象表明我來過這裡,而我又是如何進來的?

    石頭見我這個樣子終於不再追問,他拿起蠟燭吹滅了,與我說這裡有光會很危險,而且他還說我們盡快離開這裡,接著他又說了那一句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石頭帶著我走出這一個入口,與我重新從左邊這邊進去,這回他讓我走在前面,他說進了這個入口,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走了,只能由我帶路。

    我根本看不見,自己走路都成問題,更何況還要帶路,但是石頭說現在他也無能為力,如果他告訴我如何走的話很可能我們就會走錯,因為只有我會看羅盤圖,而且看懂了羅盤圖的是也我,不是他。

    說實話,我並不認為我看懂了羅盤圖,充其量只能說記住了上面的路線,而且還是不完整的路線,我遺漏了最重要的部分,就在所有的路線最後匯攏到一起的時候。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墓裡面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從引開摸金手,再到在地下和石頭搏鬥搶走了羅盤圖,再到殺死了奄奄一息的寧子,似乎都是一個人,可是他為什麼要阻止我們進去?

    我邊思考邊摸索著前進,速度非常慢,石頭在我身後一步一步地跟著,卻沒有催促我,石頭看不懂羅盤圖?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而且我突然想起在看圖的時候,石頭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能不能看見紋刻!

    難道那個羅盤圖上,石頭是看不見紋刻的,否則以石頭的記憶力和能力,他不會記不住血液的流向,而當時我卻以為他問我的是在不明亮的情況下能不能看見!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石頭愣了下,很坦白地回答說:「是!」

    我的猜想成真,可是卻並沒有半點的喜悅,我反而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蹊蹺,而且是從一開始就伴隨在我身邊的蹊蹺,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了火叔的眼睛!

    接下來石頭一直都沒有說話,如果不是在我身後一直有他的腳步聲,我會誤以為他又不見了。

    我在黑暗中雖然走得慢,但是漸漸的竟然習慣了這樣的行路,而且走在這裡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似乎無形之中有什麼在指導著我一樣,我竟然能夠自發地行走轉歪。

    一段時間之後,雖然我完全看不見,但是我卻可以在黑暗中自由行走,就像這裡的路都印在了我腦海裡一樣。

    而且我感覺我們似乎越來越不像在一個墓裡面,反而更像走進了一個是洞裡頭,我的腳下滿是碎石子,已經沒有了墓裡面青石路面的平整。

    懷著這樣的疑惑,我們走了不知多久,我突然看見前方有零零散散的光,像是螢火蟲的光亮,漂浮在空中。

    隨著我們往前走,這些光越來越明亮,我們也終於走到了這個石洞的最盡頭,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無比空曠的地方,我甚至懷疑我們是否還在山裡頭。

    這裡雖然有光亮,但是更多展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無盡的黑暗,我的眼前生長著一片看不到頭的黑色的樹木,它的樹幹以及葉子都是深墨色的,就像夜幕一樣瀰漫在眼前,光就是從樹上上發出來的,我卻辨不清這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石頭走上前去,卻也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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